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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樾看著她，沒開口接話。

        劉舒凝苦澀地笑起來：“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覺得我身上充滿了秘密？”

        “嗯！”

        “那你聽說過邵淵爸爸的事情嗎？”

        “嗯……聽后桌提起過，據說是殺人逃逸，丟下邵淵和他媽媽。去年夏天他被警察捉住了，已經進了監獄。”

        “那你知道他殺的人是誰嗎？”劉舒凝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睛。

        “不會是……”

        “沒錯，是我的家人，是我的父母。這么多年，繼父繼母對我并不好，不許我上學，好在我有師父，他教我防身術，給我錢，給了我一條活下去的路。我之所以答應做邵淵女朋友，就是因為我想從他口中得知他爸爸的藏身之處，去年夏天邵淵爸爸的事，就是我做的！”

        “怪不得，我總覺得你一直不是很快樂。”

        “快樂？”劉舒凝冷笑：“從我父母被殺，我淪落街頭的時候，快樂就沒有了，好在，我為他們報了仇，我真的做到了！”

        劉舒凝說著，呵呵笑起來，可這是含著淚的笑，看起來無奈又讓人心疼。

        邢樾不忍心地看著她，緩緩地走過去，一點一點地把她抱在了懷里。

        這是莫大的安慰了，劉舒凝摟住邢樾的肩膀，痛哭起來。

        這些年，所有的委屈，苦痛，仇恨，都在這一人的肩膀上得到了稀釋。

        良久，劉舒凝從被自己淚水浸濕的肩膀上抬起了眼眸，看到神情及動作都有些僵硬的邢樾。

        “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邢樾緊張又小心翼翼地問，兩頰似乎還帶著一抹羞澀的紅霞。

        邢樾這句話，把劉舒凝逗地噗嗤一笑，抹著淚低聲道：“呆子！”

        邢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劉舒凝悠悠嘆息著：“我是一個不堪的人，面對的也是不堪的事情，美好這個詞，從來就不屬于我。那把刀是我防著邵建國的同黨的。所以送他入獄的這一年，我常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可你要相信，邪不壓正！”

        “邪不壓正？”

        “嗯，邪不壓正。”

        邢樾的回答穿透了靈魂，讓劉舒凝莫名踏實起來。

        邢樾見劉舒凝情緒漸漸平穩，走到窗邊，把厚重的窗簾一把拉開。

        繁華的夜景如璀璨銀河一般映入眼簾。

        “你不是不堪之人，你應該活在這陽光明月之下。”

        “我可以嗎？”

        “可以……”

        ———————

        邢樾憑一己之力，讓劉舒凝所有的志愿，都在自己大學所在的城市。

        所以，毫無疑問地劉舒凝如邢樾所愿的，去到了他的城市。

        這一年，他們戀愛了。

        在他們第一次以戀人的身份去看第一場電影之前，已經成為醫學生的劉超，端著一副醫生的高冷姿態，然后卻又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要傳授邢樾一些戀愛的玄妙之事。

        邢樾一邊兒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一邊兒收拾書包。

        劉超漸漸露出邪惡的表情，然后打開自己手機的屏幕。

        屏幕上放的是一個電視劇的片段，一男一女正在電影院觀影，可看著看著男人不安分起來，慢慢地就吻上了女人。

        邢樾看到此，臉唰地就紅了。

        “你看你看，跟個黃花大小伙似的，你們是情侶欸！去電影院做這個事兒不很正常嗎？你指望著讓女生主動嗎？呵，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們還什么進展都沒有呢。”

        劉超的話，讓邢樾尷尬起來，他埋著頭跑下了宿舍樓。

        劉舒凝的學校在邢樾學校的正北方，雖說兩個學校挨著，但是也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邢樾性子慢，在這漫漫長路上走著也不覺得著急。

        可時間一久，劉舒凝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喂……”

        “你和兔子比賽呢？”劉舒凝帶著有些不耐煩的口吻。

        “和兔子比賽？”

        “龜兔賽跑。”

        “啊？哈哈……沒有這么慢吧？”

        “怎么沒有？我已經等你十分鐘了，你站住吧，我看到你了！”

        邢樾關了手機，果然看到劉舒凝背著包小跑著向他奔來。

        這一天，劉舒凝穿的是一條嶄新的淡藍色牛仔裙，披散著頭發，臉上是盈盈的笑意。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邢樾不好意思起來。

        劉舒凝抿嘴一笑：“如果要生氣，我早就被你氣死了。”

        劉舒凝很自然地挽起了邢樾的胳膊，像是已經相處了很久的情侶，邢樾局促不安地搓搓手，被生拉硬拽地拖上了去電影院的公交車。

        由于路上堵車，兩人到達電影廳的時候，電影已經開始了。

        他們不得不在黑壓壓的光線中尋找屬于他們的座位。

        其實這是邢樾也是劉舒凝第一次看電影。

        劉舒凝向來是舍不得花這個錢的，而邢樾雖然有經濟條件，卻不屑于去看。

        而今，他們今日邁出這第一步，全是因為這俗氣而又美妙的愛情。

        觀影過半，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上演了一段令人臉紅心跳的吻戲。

        邢樾臉騰地紅起來，偷偷去看劉舒凝，依舊是往日那種處變不驚的老成模樣。

        忽然間，邢樾的心頭，涌現出一股酸澀。

        他輕輕扯了扯劉舒凝的挎包，然后用極小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你和邵淵談戀愛的時候，都做過什么？”

        劉舒凝怔住了，轉過頭去看邢樾的臉，那種酸溜溜的醋味，簡直嗆到了鼻子。

        劉舒凝微不可見地勾著唇，淡淡說：“都做過了。”

        “都？”

        “你很在乎這些東西？”

        “不，就是心里會有點失落，還有就是心疼。”

        “心疼？”

        “嗯，和不喜歡的人……一定很痛苦。”

        劉舒凝噗嗤笑起來，眼圈卻紅紅的：“告訴你個秘密。”

        她說著，貼近了邢樾的耳朵：“都沒有做過。”

        隨即，在其臉頰上輕啄一口，然后又低聲道：“你是我第一個吻過的人。”

        邢樾承認，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期，他覺得渾身麻木，又幸福地輕飄飄的，想笑卻又不知道該不該笑。

        想看劉舒凝，卻又被一種羞澀的感覺阻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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