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鋒芒初露
易江平本不愿謊騙母親,但當前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法子,如若知道了真相,母親一定傷心失望,沒準和徐叔叔家成了冤家仇人。
楊氏心里也有打算,她恐易江平尋個一年半載找不著,擔心家里母親,便自個兒跑回來說了真相,那事情終究不好收場,于是他央及扎復易江平,在他離家的時間里會照顧他母親,不用擔心家里情況,只安心尋找。
易江平心道:“這大嬸也真是厲害,處處都想到自己前面去了,看來自己若找不得徐永艷,真還沒法帶著臉回來交差。”
當晚和母親一起在他家吃了晚飯,回家后母子倆嘮叨了一夜。住了幾日后,在兩家老人的陪送下,易江平離開了山村,往沙霧嘎小鎮走去。
獨孤真領寇宣等一伙人一路疾追,其時吳禮等人早與他們背道而馳。奔了一天一夜,才追上劉童臻,李揚,武梅花三人。
見得是中了調虎離山計,一怒之下將其三人殺害。掀了車牽過馬,棄尸荒野。
因一時疏忽,渾然不察,中了計,寇宣按怒在胸,幾欲想殺獨孤真,但想到他還有用處,才忍住了殺性。
如此一折騰,雙方差距就有三四百里,你追我也跑,要再趕上沒六七天那就不能了。
百里飛此時已到了山東,進入泰安境內。只耗時三日夜,他在兩個白天里雇馬奔跑,抄大路進發,晚上棄馬步行,選捷徑的小路飛馳。
原來他一身的輕功,并非苦練而就,是有幾個異法相助。有:“‘翻江過海咒’,‘翻山越嶺咒’,‘飛云踏霧咒’。‘縮地成寸咒’”這四大奇門法咒,乃源于奇門遁甲原書失傳的部分殘卷。
他沒有得到高人指點,僅憑自己的悟力所學,得一皮毛而已。
他隨殘卷中所述,取五湖四海水各三兩,挖三山五岳土各半斤,放一起搗成稀泥,塑成了人形,放在有三清六御的廟前神位上,貢七七四十九天,茅草做衣穿之。
齋戒七日七夜后,用自身血液點染,念咒開光后可得靈驗。
不過任是遺憾,只得一皮毛而已,學得最完善的只是“翻山越嶺咒”。若盡得其所學,日行三山五岳,夜游五湖四海都將不在話下。
他這四個法咒涵蓋了海陸空一體,遇到江海有翻江過海咒,遇到山岳有翻山越嶺咒,遇到懸崖峭壁就飛云踏霧咒。
四大法咒之最,當屬縮地成寸咒最為厲害。最為難學,最為難用。最厲害之處莫過于將千百里路瞬縮在咫尺之間。
最難學之處莫過于毫厘之差便走火入魔,終身殘廢。最難用之處莫過于要沐浴凈身,齋戒三日。
也就是說,施展一次縮地成寸咒法,必須是提前三天準備。但就這三天的時間,他已經可以從江南勉強跑到塞北,是以他學了一點就放棄了。
他來到泰山太平頂下太平道觀時,中午已過,觀里見一六旬左右老道端坐于蒲團上,靜心入定,胡須修長,雙眉有黑有白,骨骼清奇。
旁邊里還有兩個小道士,百里飛環顧一眼道:“我受吳禮藍平兩位前輩委托于萬急,前來拜見胡觀主。
那老道聽完,神情即刻嚴肅起來,卻沒有說話,只不住地凝視著他,似乎要把他看出點什么來。
百里飛知道,只用說肯定是信服力不夠,于是刷的一聲,從懷里取出來信件,兩指一夾遞到老道面前,說道:“這是吳禮親筆信件,請胡觀主過目。”
老道接過信件,信手拆開。只一看,驚愕的表情立刻僵在臉上,慢慢將信件揉在手心,一握一揚,就化為齏粉紛紛飄落。然后緩緩的道:“地點在何處?”
百里飛道:“成都西南,三道河鎮,具體地點,隨時都會變動,望悉知。”
老道長道:“明白,多謝少俠不辭勞苦來報,你且先回去,老朽自有辦法。”
百里飛勉強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心里卻一直不爽。暗地里道:“牛鼻子好生沒禮貌,千里迢迢趕來,不招待也罷了,也不問個饑渴冷暖。”
他出去弄了一飽,于當天晚上又悄悄回來,被觀里那兩個道士撞見,問其緣故時,他道:“我有秘事需告知老觀主,你們可知他現在何處?”
一個道士道:“老觀主自你離去后,便匆匆忙忙離去,話都不曾留下一句,更來不及交待這什么了。”
百里飛道:“道友可曾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道士道:“老觀主來去無蹤,我們總不敢多問,也料知不得,不過他常說是去和人家做些法事。”
百里飛道:“我原來有一老道友,叫錢三斗,常與你們老觀主結伴道游,你們可曾見過?”
那道士道:“姓名卻是不曉得,但偶爾是會有人同來,不知是也不是。”
百里飛道:“便是了!你家老觀主名字叫陳南邦,便是他告訴我的呀。”
那道士皺眉道:“我們觀主不是這名字吶。居士你可能是弄錯了!”
百里飛故作驚訝道:“額!我同你們觀主五六年前就知道,必定不會弄錯的。”
那道士道:“其實觀主真名諱我們也不得知,只知他的道號而已。”
百里飛道:“這不就對了!他還有個外號叫做“地牯牛”,你知否?”
兩道士都愕然道:“似這般叫法,不等于罵人嗎?”
百里飛道:“不然,似那些不可愛的和尚,人們都叫作“禿驢”,道士們不可愛就被稱為“牛鼻子”之類的。你們觀主小家子氣,又禮貌不周,我中午奔喪似的趕來報信,卻白開水也不曾得一口喝。不罵他烏龜王八蛋龜兒子,地牯牛,牛鼻子怎行?其實人們都稱呼他為胡子。
兩道士情知理虧,難為情的笑道:“是的,是的!同輩人都這般叫他。”
百里飛道:“牛鼻子既然不在,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轉身就消失在院子里,空留兩個道士東張西望。”
百里飛拿著一套說辭,誆了一圈,見套不出什么要緊話來,只得悶悶離去,
易江平離開家后,改了名字,從“改過自新”里面取出兩字,改為易過新。有人問起萬兒,他只說這個名字。
改了名字后,他一路望北走來,只要是喧鬧的市鎮,都會停留下來尋訪徐永艷的蹤跡,他知道這樣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除非被老天眷顧,突然相見了。不然難如大海撈針。他當然也抱著這個希望,不過任是到處不停的搜尋。
一日,他看到好多人圍在一個大街的角落里,擠進去一看,原來是玩雜戲的。看了一會,他突然靈機一動,為了在鬧市吸引更多人,也來雜戲。
他不收費,吸引著無數人。此類專業表演都玩巧玩假,玩障眼法。他卻是真真實實的玩了出來,以真功夫去模仿。兩場下來,倒惹得不少麻煩。
事后尋思:“似這般露手露腳,拋頭露面,隨地展示武功,不僅違背了自己的意愿,也違背了師父的意愿。樹大招風,免不得要處處樹敵。”反轉一想:“我只為了尋人,問心無愧。遇事能免則免,能避則避。雜戲雖不是高尚職事,卻也絕非見不得人的勾當。師父曾說眾生平等,我休得小覷它。”
他用實力表演,看呆旁人不說,也讓別的雜耍黯然失色,心生妒忌。又不收費,每次圍觀的人總是里里外外擠成一團。因此也風波不少。不過他總以退讓求和,許多事也能化去。
短短時間,他的名聲在滇西一帶大噪,易過新幾乎成了大魔王。雖然太過張揚,但他發覺這有諸多方便,那些手里充裕給點打發的,他自然收了。這樣完全可以解決他的吃住問題,多余的他還可以救濟一下窮困,找人的概率也大得多,為此張揚一些,他并不太難過。
雖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尋人,卻沒有到處宣揚,只默默的找,他擔心她對自己惡恨,說不準知道自己再找她,反而藏了起來。他認為徐永艷如果來看了。不管是在哪個角落里,他都能發現她,所以他沒有必要告示出去,只要有她來看表演,他一眼便能看出來,以他現在這獨特的能力,縱然看不到,亦能感觸到她的氣息,他自小心里就默默的喜歡上她,對她的氣息比較敏感,何況是現在!
吳禮一鏢人馬,甩掉寇宣、獨孤真等人后,日夜兼程往成都疾馳。一路上只吃干糧,也不投宿,人累了,就輪流躺車上睡會,馬累了直接換生力。
到成都也不停留,過了成都府后,車拉換成馬馱,取金牛道往劍閣出發,留文一劍和楊瑾化在后方作眼線策應。
寇宣等人輕裝快馬,追的甚急,才五幾天就追到劍閣。這時也是百里飛送書信到泰山的兩日后,他因在泰山兜留了一圈,耽誤了些時候,此時尚在洛陽境內。由此從大路出發,距劍閣尚有千余里,他縱然行荒山野嶺,走不毛之地,也不能在一日內到達。
姑且不論短跑,只論長途跋涉,跨奔千里,那天底下估計還沒有比他快的。他趕不到,救兵也就趕不到。
吳禮等一鏢人馬將進入劍門關,文一劍和楊瑾化兩人就飛速來報,告知獨孤真寇宣等也在后方追來,不消兩個時辰的功夫,便能追上。
一鏢人立刻集中緊急商議對策,一些主張左右分散人物,隱蔽到山林中,一些人主張就地待戰,吳禮不過是想聽聽大伙兒的意見,他不主張引戰也不會分散人物,他知道必要時放手一搏,未必就一敗涂地,但若分散了人物隱蔽到山林中,早晚被會被寇宣瓦解。
雖然他們一路上早就暗通各路驛站官府,并且塞了些賄賂,但這些地方驛站官府見了東廠的督主,比見了永樂大帝還要怕,哪敢撒謊!把知道的都一一說了出來。
急議后,趁天未黑,一鏢人搬了物資,放了馬匹,跌跌撞撞躥入北面山林中。有路沒路都只管進去,果然是饑不擇食,慌不擇路,窮不擇妻。
進去了方知山里難行,鎖眼一看,群山萬壑蔥蔥郁郁,重重疊疊,陡峭險峻延綿不斷,可看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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