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玉墜碎裂
東海無妄島,亦是夜幕時。
輕影參與試劍大會的角逐后,程歲安也選擇了奉陪。
這些江湖客的身手參差不齊,輕影第一輪沒有拔劍便將對方打得投了降,第二輪利劍出了鞘,也在十招內將人逼下了臺,但第三輪時對方的功法太過霸道,她拖了些時間,跟對方過了百招才拿下局面。
程歲安沒有用劍的習慣,只是找那青衣弟子臨時借了一把,他內功深厚,即便劍使得一般,也足夠擊退一人又一人。
兩人一路過關斬將,在最后四人的兩兩對決中撞到了一起。
程歲安見她拼得氣喘吁吁,心中難免心疼,收斂著與她比劃了幾招,乍一看劍氣激蕩,實則毫無殺傷力。
他執劍立在輕影對面,問:“你還撐得住嗎?”
輕影的臉上生了一層薄汗:“我知道阿兄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替我去應那最后一場比試?”
程歲安:“我是你阿兄,我本應擋在你前面。”
“可是阿兄分明清楚,這一戰只能我來應,是我硬要來說服島主,殷玉也是因為我們同為女子,才愿意把我的話轉告島主,阿兄今日已經幫我擊退了不少人,剩下的,我來。”輕影道完,縱躍而起,朝程歲安突來。
程歲安橫劍擋過,被她銳利的劍氣逼得后退了幾步。
他這妹妹不是個聽勸的性子,她總是將責任攬在自己的肩上,即便是女兒身,卻比大多男子還要要強,她是個驕傲的姑娘。
他知道,他說不動她了,再打下去也不過是消耗她的體力,給后面的決戰埋下隱患。更何況,他這個阿兄還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罷了,我認輸。”程歲安虛晃一招,退下了臺。
輕影深吸一口氣,抬目朝最后一個對手看去,此人約莫三十來歲年紀,著一身灰黑相間的道袍,留著長長的胡須,憑著一柄桃木劍戰到了最后一輪,足見功法高深。
“比了一天,大伙兒都累了,陳女俠與高道長可歇一炷香,喝點水,吃點東西,稍后我們進入巔峰對決。”殷玉朗聲安排道。
輕影抬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當真找一青衣弟子討了一杯水,大口灌下后,朝天空望了幾眼。
海上的明月似乎比山間更為皎潔,月輝無塵,灑向一望無際的海面,海水似乎都泛著素白的光。
輕影直視著月,一雙眸子似盛滿了星子,像是借月寄托著相思,又像是在為遠方的人擔憂。
不知怎的,自入了夜,她心中便有些不安。她從新章縣離開得有十日了,這一路忙著奔波,無法收到李南絮的消息,也沒來得及給李南絮傳信,也不知新章縣的案子是否順利,陳芳生和楊硯書有沒有為難他。
“時間到,還請陳女俠與高道長上擂臺,贏下此局者,便可帶回挽浪劍。”殷玉再度發話。
輕影斂了斂紛亂的思緒,提起劍,再度走上比武臺。
海風吹拂,帶著濃重的熱氣直往她身上撲,她的衣袂翩然而起,在桃木劍向她刺來的一刻,斂成了一片鋒利的葉,迎擊而上。
只見兩道虛影在比武臺上閃過,劍聲四起,卻不知方位。
“沒想到這姑娘身手這么好,竟然能跟高道長過那么多招,也不知師承何人?”一些江湖客被輕影的劍法驚艷到了,忍不住感嘆。
“江湖上能人輩出,這姑娘身法靈活秀逸,頗有仙人風姿啊。”另一個背著長劍的江湖客也附和道。
與此同時,一個黑袍男死死盯向了輕影,朦朧燈色中,他追著輕影的臉一遍遍確認,而后大聲喊道:“她是鬼面仙人的弟子,也是在逃欽犯。”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朝他看來。
“你說什么?鬼面仙人的弟子不都避世在云霧仙山嗎?怎會跑到無妄島來?還跟朝廷扯上了關系?”
“這你們便有所不知了,鬼面仙人收過一名女弟子,此女子假扮楚侯之女在北境作威作福多年,今年年初,此女被朝廷發現乃叛臣程鶴川之后,朝廷下了海捕文書,她卻逃了。”黑袍男說得言之鑿鑿:“這樣一個叛臣之女,怎么有臉上比武臺,有資格取走挽浪劍?”
程歲安聽了這話,不善地瞅了他一眼:“這里是江湖,不是朝堂,英雄不問出處,你在這嚷嚷個什么勁?”
黑袍男被程歲安暗黑的氣場嚇得縮了縮脖子,頓了片刻,不依不饒道:“若是一般的作惡之人便罷了,但她是程家之后,那可是將我朝北境五州拱手讓人的大叛臣,我們江湖兒女亦有家國情懷,所為也都是行俠仗義,對一個叛國賊的后人不應容忍。”
“叛國賊?”程歲安眸色一深,似陣疾風突到黑袍男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嘴巴放干凈點,再亂嚼舌根子,我也行俠仗義,掐斷你這狗奴才的脖子。”
程歲安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他知這黑袍男與朝廷有牽扯,極有可能效忠于謝忠一黨。
“住手。”殷玉疾步朝二人行來:“今日是我無妄島的試劍大會,二位若是砸了場子,我便讓人將你們丟到海里去喂魚。”
程歲安掐得黑袍男呼吸都上不來了,換做無人之地,他不會留此人性命,但今日江湖客太多,他不想把事情鬧大,緩緩松了手。
殷玉道:“諸位既然入了我無妄島,那便是客,不分高低貴賤,我們這島上也沒有衙門,你們有什么恩怨自可離島之后再去了結。”
說罷,利落地轉身上了主看臺,朝輕影和高道長的方向望了一眼,臉上也生出了幾分愁色。
她叫來一個青衣弟子:“告訴師父一聲,就說,鬼面仙人的女徒弟上了島。”
饒是臺下的紛亂已經平息,輕影還是免不得聽到了那黑袍男的話,分了神,剎那間,高道長已經揮劍擊向她的面門。
輕影本就不占優勢,一下陷入了被動。桃木劍雖然不夠鋒利,但是自帶一股銳氣,她踮腳朝后滑去,發絲胡亂飛舞在眼前,直至抵達木臺邊緣,她才仰身將劍往木臺上一點,一個鯉魚打挺朝側面游擊而去。
而那道長的身法也飄逸自如,一個回身后刺,劍尖從她腰間劃過,“啪嗒”一聲,她的衣衫被劃了一道口子,一個玉墜子掉落在地,頃刻砸成了兩半。
這玉墜子是她從李南絮身上搶來的,上面刻有他的生辰。她本把這墜子系在青黛劍上做劍穗,后來為了逃命,青黛劍留在了涇州,玉墜子她卻舍不得,一直隨身攜帶著。
輕影是珍視這玉墜的,剎那間眼神大傷,心里那股不安也排山倒海涌來,讓她整個身軀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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