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開始思考夜淵和蘇晚之間的關(guān)系。

夜淵今日做的事情那么大膽，蘇晚竟然沒有反對。

難道說……蘇晚真的不介意他是一只妖獸？

甚至……他從夜淵的視角看過去，蘇晚的眼神非但沒有厭惡，反倒有些歡喜。

就像是，看著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般。

這種眼神，他似乎在母親身上看到過。

那時候的母親懷揣著對父親的無限喜悅，如同二八少女般溫柔純粹，眼神里的歡喜怎么也藏不住。

母親也曾經(jīng)用喜愛的眼神看著他。

但他雖年少，卻還是分得清什么是親情般的喜歡，什么又是愛。

蘇晚看著夜淵的眼神比母親的更加溫和，像是涓涓細流般融入他的胸膛。

她眼神清澈，里面有歡喜，也有包容，更多的是平等和關(guān)切。

為什么……夜淵能夠得到，他就不能呢？

沈君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記憶中手臂上長滿鱗片的場景永遠都不能忘記。

那些鮮血和跗骨之痛，讓他就算是現(xiàn)在，回憶起來也有些許不適。

他嘆了口氣，想要嘗試主動鏈接與夜淵的通感。

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連上。

他真是個令他自己都厭惡的卑鄙之人，為什么會興起想要看看他們怎么相處的念頭？

沈君寒……

夜淵說得也許沒錯，你可能真的是個懦夫。

竟然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去體會被人愛著的感覺……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真的隱隱有些羨慕夜淵。

明明……他應(yīng)該是恨不得他消失才是啊。

沈君寒沉入水中，靈池中的水包圍了他整個身軀。

良久后，他才破水而出。

水珠從他的鼻梁上滾落，他看著月光的眼神有著前所未有的迷茫。

耳邊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讓他有了警覺。

沈君寒神色一變，抽出長劍抵御，一雙冷眸直直地落在不速之客上。

卻見夜淵拖著長長的尾巴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沈君寒頓住身形。

夜淵絲毫都不怕他，蛇尾緩緩擺動，出現(xiàn)在靈池邊。

夜淵垂眸看著他。

嘴角掛起一抹譏笑——

“沈君寒，偷窺我和晚晚之間的相處，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你的君子之道？”

沈君寒薄唇輕抿，心下大震。

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他又是多久知道的？

沈君寒在靈池中仰頭看著夜淵。

他視線落在夜淵快要與黑色融為一體的尾巴上，細細看上去，鱗片竟還有細細的光茫，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難看。

夜淵低頭看著池水中的他，微微瞇了瞇眼：“怎么？不說話？”

“你以為你不說話就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嗎？”

沈君寒睫毛微顫：“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淵直視著他：“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但是……最近卻總有種被窺探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監(jiān)視了多久，但昨天晚上，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尤其強烈。”

“我甚至能……隱隱約約感受到的你的心情。”

“沈君寒……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君寒從靈池中起身，慢條斯理地披上一件薄衫。

薄衫沾了水，緊緊地貼合在他的身上。

夜淵只覺得這人矯情，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著他。

“我不想干什么……”沈君寒光腳走上了靈池邊緣，一頭墨色的長發(fā)被水濕透，他起身時還不斷往下滴著水，“夜淵，通感并不完全由我為轉(zhuǎn)移。”

“有很多次，我都是被動附身在你身上。”

夜淵皺眉：“你難不成還覺得是我讓你附身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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