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陷入一片沉默。

        萩原研二又重新顯出身形，他看了看表情各異的幾個人，撓著下巴干笑著，“我搞砸了嗎？”

        “你是笨蛋嗎。”我小聲的嘟囔著，往旁邊挪了挪椅子以免一會被波及到。

        “開什么玩笑。”最先出聲的是諸伏景光，聲音中沒有了平日的溫柔，“萩原研二你這個蠢貨！”

        安室透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抓住研二，再三確定沒有脈搏和冰冷的體溫后，他低下了頭，細碎的金發遮住眼睛。

        “零……？”研二沒想到自己的耍寶會造成這種情況，他向我和松田發出求救的眼神，被我們無視。

        “怎么能……”安室透抬起頭，眼睛中帶著悲傷和憤怒，“你怎么就這樣死了啊混蛋！”

        說著他給了研二一個頭槌，“給我穿好防爆服啊！”

        諸伏也義正言辭地說，“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

        等那他們把研二打了一頓后，幾個人終于冷靜了下來。

        吸收率太多超出常識的知識，他們表現的倒還算冷靜，該說不虧是在犯罪組織中做過臥底的。

        “你剛才說回去的門已經壞了。”一直格格不入的赤井秀一問出最關鍵的事情，他銳利的眼睛看著我，“從你的話來說，進入這個里世界似乎不止一個途徑。”

        我從翻箱倒柜，找出一張還算空白的紙張，從包里拿出筆畫起簡易地圖。

        這個世界我并不是特別了解，只是是在大學時期，和兩位前輩一起探索過幾次，之后意識到我是個電燈泡以后便脫離了她們。這個世界獨自前來太毛骨悚然了，一個人的我也很少來了。

        直到參加工作以后，在一次任務中發現了寫字樓中穩定的出入口，才將這里改造成自己的秘密基地，不想接上面派下來的任務時就跑到這里面當做自己被神隱了。經過剛才的敲門騷動后想想自己的膽子也挺大的嘛。

        一邊白紙上畫了兒童簡筆畫一樣的地圖，一邊說道，“我們現在在的地方大約是這里，這里面指南針不起作用，所以沒辦法確定方向，只能憑借著地標來判斷。我知道的入口在這幾處，但不確定還能不能使用。”

        最安全的出口之一要屬異世界電梯，但那部高塔的方位并不在這邊視野范圍內。有的要么太過于危險，要么存在不穩定，何況已經過去了2、3年，我又一直沒有和學姐們聯系，不知道新的情況。

        他們5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一直在聽我自己念叨。

        當紙畫的一團亂的時候，我丟下筆，咨詢他們的意見。“你們要是相信我的話，就按照我的記憶走，先沿著鐵軌去車站，拿一些武器，然后去尋找每個出入口。”

        他們別無選擇，只能聽從我的安排。

        “因為不知道要走多久，做好長途跋涉的準備吧。”

        說著，我打開箱子，翻出以前放這里的零食和水分給他們，雖然分到手也就每個人一塊餅干，但是人一兩天不吃飯應該死不了。

        里世界的危險性必須要準備武器。遺憾的是這個房間中我只備了一把槍。將身上的手//槍交給松田，房間里存放的m870霰//彈//槍當然是我自己使用。

        至于另外幾人……

        “這不用擔心。”赤井秀一說著，打開他一直背著的琴包，里面竟然放了一把狙//擊//槍，日本的安檢到底能不能行啊。

        安室透和諸伏身上也有小型手//槍，雖然聊勝于無，但總比沒有強。

        “瞳，那我呢？”唯一空著手的研二指著自己。

        “給你這個。”我給了他一把水果刀，然后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好啦好啦，準備好了一會就出發！”

        但在出門之前，還有幾件事要交代一下，“首先我要聲明，如果你們想要活命的話，就聽我的指令，不能違背，不得反抗，接下來的話你們要死死地記在心里。在這里不要有好奇心，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東西和聽到的任何聲音。這里有一些生物，會迷惑你的五官，他們會變成任何東西來欺騙你，絕對不要離開我的視野范圍內！”

        幾個人都是都是警察出身，點點頭表示清楚了，這可比軍隊的那些家伙強多了。

        “那么就出發吧。”

        在屋子里感受不到，真正踏上這片土地才能確確實實地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和廣袤。

        風、草、土，都和外界的一模一樣，其實采樣出去的標本調查后也發現和外界的元素別無二致。

        “這幾間屋子好像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過了。”松田查看著其他屋子中破損的窗戶，懷疑地問，“這里有人類居住過嗎？”

        “不知道，偶爾會發現這種人造的建筑，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人類。”在有的地方，確實能見到有人存在的痕跡，生活用品、照片、書籍甚至還有吃到一半的午飯，一切就跟普通家庭一樣，但是突兀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中，就未免讓人覺得恐怖起來。

        安室透又提出問題，“你們的組織，或者說國家知道這里嗎？”

        “當然知道，畢竟這么一個未知的地方誰不想分一羹。”根據我知道的，研究過里世界的機構就好幾家，“但是他們都放棄了。”

        “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付出和回報不成比例。”

        這里的自然成分和外面的一致，那些人造的物體就算拿出去檢測也顯示是普通物品，極其個別的危險物品也導致研究者的傷亡，就算沒有死的人，要么精神崩潰要么被異化變成了怪物。

        “之后這種過于危險，也沒有回報的研究就全部停止了。”

        “面對未知，人類果然還是太過于渺小。”諸伏的話幾乎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就連赤井都贊同地點點頭。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只要腳步踩在草叢中的沙沙聲，四周安靜的就像是被帶上降噪耳機一樣。

        天空中依然是多云，好像來這里的時候我從來沒見到過晴天，誰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太陽的存在。

        走過這片較為荒涼的草地，爬上一個小坡，前面是一片布滿水洼的沼澤地，四周也起了淡淡的水霧。

        “小心一些！”我伸出右手，示意讓他們排成一隊緊跟上來，“這里有很多‘異錯（glitch）’，跟著我步子走。”

        異錯（glitch），這個稱呼還是從前輩們那里知道的，雖然我覺得用“陷阱”來稱呼更適合。

        “看好了。”臨走前在兜里裝了一袋子小石頭，摸出一個向著左前方一米的地方丟了出去。

        “啪嚓！”拋出的石頭沒有直接掉在地上，停留在離地面10cm的地方，然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捻成碎末。

        “什么？”松田收回剛要踏出的腳，有些驚訝的看著那片空地，“那里可是什么都沒有。”

        我又拿出幾個石頭，分別丟向不同的地方，有的被吹向天際，有的被高溫燒化，甚至還有的會從地面中鉆出白色針刺一樣的東西將石頭扎穿。堅硬的石頭都會這樣，更不用說人類踩上去會變得如何。

        “就像你們看到的一樣，這這個世界充滿了看不到的危險，所以千萬不要隨意走動，最好是投擲東西確認沒有危險后再走。”

        不是人類的研二也隱約能看到那些東西，“四周還真不少呢。”

        其他人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赤井和安室透也撿起幾塊石頭，試探的向四周丟出去。有的石頭平安落地，有兩個沒有那么幸運，掉入到陷阱中。

        “其他地方還好，但是這一片地區陷阱特別多，這也意味著我們快接近鐵軌了。”

        感覺我手里不應該拿槍，應該拿一把小旗子，帶著5個成年人在里世界郊游。

        “鐵軌？這里有火車嗎？”在我身后的諸伏問道，似乎對這里還存在文明感到不可思議。

        “有，但是千萬不要乘上去，會比死還有痛苦。”

        雖然我也沒上去過，更沒見到過，這些也是前輩們說的。

        走過上坡的草地，是一片碎石地面，生銹的鐵軌朝著遠處無限延伸，路邊上的木質的電線桿上架立著松松垮垮的電線，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電。

        走上鐵軌就放心了，“這里沒有陷阱，可以直接走，而且白天也不用擔心電車經過，應該再走不久，就能看到一個車站，那附近有一些物資在。”

        就像我說的，我們繼續走了20分鐘，果然看到一個破舊的車站。

        就像是上個世紀的鄉下小站，沒有售票處也沒有販賣商店，只有鐵軌旁邊的候車臺，當然也沒有工作人員。

        車站墻壁的上牌子寫著“如月站”。

        “如月車站？”

        一看就不經常上網的幾個人疑惑地看著牌子，松田在努力回憶著，“我好像從哪里看到過這個名字。”

        只好由我這個傳說專家出馬，將“如月車站”的傳聞講述了一邊，畢竟這個是2004年依托于互聯網開始流行起來的“網絡怪談”，傳統的民俗學者對這類并不關注。

        它與“不存在的站臺”、“亡靈列車”等傳說有幾分相似，都是來到了不存在現實中的車站，但是因網絡論壇“直播”的真實感，如月車站的故事更要恐怖一些，造成的傳播范圍和影響也比起傳統的怪談要更大。

        但到底“蓮實”是進入了里世界，還是如月車站因為“傳說”的流傳而出現，就無人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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