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怎么會發生這種事，這樣太不負責任了！”

        被少女們催促著趕來的工作人員表情十分憤怒，一邊譴責那位父母的不負責任，一邊嘩啦啦的拿出一大把鑰匙，但是在靠近柜子們的時候，他猶豫了。

        淡淡的腥臭味從里面溢出，并且縫隙中流出更多黑色的液體。

        柜子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也可能是有人存放的食物。”

        瘦弱的工作人員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解釋，但顯然這個理由并沒有說服自己，他在柜子前面躊躇著半天也沒有開鎖，拿鑰匙的手顫抖著，然后回頭轉身看了我們一圈，最后向著松田陣平彎腰鞠躬，誠懇地請求著，“這……這位先生，我害怕，拜托您幫我開吧。”

        “我來吧。”松田接過鑰匙，面對那間不詳的儲物柜，在工作人員“千萬不要是”的低聲祈禱中，緩緩將鑰匙插//進鎖眼。

        吱扭一聲，魔盒開啟了，柜門緩慢地被打開，幾只在這轉涼的秋季已經比較少見的蚊蠅飛出來，昭示著里面的所存放的并非是鮮活的事物，接著撲鼻而來的是粘稠惡臭的味道，就像是放了許久的生肉一樣，但又混合了其他更為惡心的氣味。

        隨著松田的動作，可以容納行李箱的儲物柜完全被打開，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被粗暴地塞入在柜子的內部，袋子表面上沾染著不明的污物，并爬滿了蛆蟲。

        失去了柜門的支撐，裝滿東西的塑料袋一部分緩慢地開始垮塌，里面某種濃稠的液體和部分內容物從袋子上的破口流出，黏膩、濃稠且惡臭的黑紅色液體順著打開的儲物柜向下流淌。

        在柜門打開的瞬間，我就下意識地一把捂住兩個女孩子的眼睛將她們推到身后，沒有在意掉落在地上的內容物，也沒有在意身旁少女和工作人員的尖叫，而是努力壓制住爆米花在胃中翻涌的惡心感，緊緊盯著儲物柜的內部。

        在柜子內的黑暗中，我看到一雙眼睛。

        刺骨的寒意從腳底一寸一寸爬上身體，，我看到了強烈的惡意。

        一只嬰兒狀的怨靈蜷縮在里面，它注意到我的視線，突然睜開那雙帶著怨恨的眼睛，向我猛地撲了過來——

        身體猛地向旁邊一倒，卻撞向某個結實的胸膛，在一只溫暖的手握住我的手后，才發現旁邊的竟然是松田，而那個嬰兒的怨靈已經不在了。

        “你怎么了？剛才發了好一會呆。”他將我拉到一邊，遠離了那個不詳的儲物柜。

        “沒、沒什么。”我搖了搖頭，但還是止不住心中的異樣感。

        那并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嬰兒怨靈，而是很多孩子的集合體，他們的憤怒、怨念和不甘凝聚成強烈的惡意，深刻地影響著像我這種擁有靈感的人，一閉眼就能感受到狹窄悶熱的柜子中的窒息感。

        雖然不知道那個怨靈去了哪里，但不解決的話恐怕還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在我思考的時候，肩膀被搭上一件還帶著溫度的外套，松田點點頭，“天已經黑了，你在這里緩緩。巡警來了我去告訴他們情況。”

        周圍一片亂哄哄的。

        剛才和我們在一起的工作人員一邊彎著腰干嘔著，一邊語無倫次的和上級匯報；其他趕來的工作人員面色不佳的用隔離帶將這片區域圍起；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坐在遠處的長椅上，兩個人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而柯南，他也臉色發青地打量著儲物柜，一臉的深思熟慮。

        松田和幾個最先趕過來的巡警走了過來，看樣子他已經說明了情況。

        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將柜子門打開，向里面的塑料袋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跑了出去，不一會傳來嘔吐的聲音。見狀其他巡警也打消探查的念頭，一邊用無線電上報一邊將無關的群眾勸走。

        周末的車站本就熱鬧，在警笛的鳴叫聲中，一輛接一輛的警車將周圍包圍，再加上聞訊趕來的圍觀群眾，將周圍擠得水泄不通。

        “飯島警官？你沒事吧。”是高木，他手中拿著手套還沒來得及帶上，看樣子是剛剛來到現場。

        “周末還要上班，真是辛苦啦。”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看到佐藤美和子的身影，反而看到許久未見的目暮警官和白鳥警官。

        “美和子她今天休息，她沒有來真的太好了，畢竟嬰兒的尸體……”

        我打斷他的話，“高木，里面的可不是嬰兒啊。”

        “欸？”高木的眼睛睜的更大，看樣子接到報警的他們只知道里面是“尸體”，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那、那是什么？”

        “鑒識科說，塑料袋中的內容物，可能是一個成年人的分量。”有人回答了他，白鳥面色凝重的走了過來，看樣子他已經看了現場。

        “可能？”高木有些不解，“是只遺棄了部分遺體嗎？”

        “不確定，尸體的損傷過于嚴重，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具體要等進一步檢測才能知道。”

        該說不愧是見多識廣的搜查一課，只在一開始的慌張過后就鎮定下來，開始淡定地談論起了現場。透過白鳥的口中，我已經對塑料袋中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

        專心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時，手里突然被塞入溫熱的物體，低頭一看，是一罐熱咖啡。

        松田手中拿著同樣的熱飲料，看樣子是剛從旁邊的自動售貨機買來的，一邊和高木白鳥打招呼，一邊打開后喝了一口，他問道，

        “尸體損壞的這么重的話，要辨別身份要花一段時間吧？”

        “尸體身份已經確定了。”目暮警官走了過來，面對下屬在一旁聊天而上司要緊盯現場的事情毫不在意，將手中拿著一個證物袋交給白鳥，“鑒識科在裝尸體的塑料袋下面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張沾滿血污的駕駛執照，雖然被血液浸泡過，但也能看得清上面的照片和名字。

        白鳥念著上面的名字，“[冬城八重子]，女性，應該是四十三歲，我現在就去調查這個人。”說著他和高木匆匆離開。

        “目暮警官，不是說尸體損傷的很重么，能確定那就是死者的證件嗎？”喝著咖啡的松田向目暮警官問道。

        “袋子中的尸體雙手采集到了完好的指紋，只要拿去對比應該很快就能確定身份。”目暮警官沒有一絲長官的架子和我們說著話，“話說松田老弟，又在現場看到你了，真不考慮回到搜查一課嗎？”

        松田咧嘴笑了笑，指著我說，“抱歉啊，但我在那里呆著還挺好。”

        “是這樣啊。”目暮警官帶上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作為第一目擊者，一會記得過來錄筆錄。”

        目暮警官走后，松田兩三口喝完咖啡，聊天一樣對我說，“你看到了什么，看樣子很棘手。”

        “一個嬰兒形狀的怪異，不過已經消失了。”

        “是它干的？”

        “怪異會將人殺死，但不會費力將尸體塞入儲物箱中，所以應該還是人類所為。”

        “還將身份信息放在袋子中，簡直就像是在故意挑釁，這可真是夠惡劣的。”

        我們聊了一會，現場搜查還在進行中，為了不給鑒識科添亂以免像某個小偵探一樣被趕出來，還是繼續在外面等候。

        松田煩躁地從口袋中拿出煙盒，但是倒了半天沒有倒出一根煙來，他一把將煙盒攥成團，“hagi那個家伙……我去買包煙，你還要喝點什么嗎？”

        半杯熱咖啡下肚，身上的不適感已經好很多了，但是仍吃不下任何東西，在內心深處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似乎在警告著什么。

        松田離開后，我也將剩下的咖啡喝光，四周看了看，見到小蘭和園子還坐在遠處的長椅上。

        “你們兩個沒事嗎？打電話讓家人來接你們回家吧。”雖然第一時間捂住了她倆的眼睛，大概也受到了那個怨靈的影響，兩個人現在都有些驚恐不安。

        四處尋找自動販賣機，但發現兩個人手中已經各自捧著玉米濃湯的罐子。

        “是剛才松田警官給我們的。”毛利蘭面色有些蒼白，她有一些靈感，會更容易受到影響，現在手指還在輕微發抖。

        “姐姐……那個尸體……”鈴木園子猶豫地問向我，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

        知道她想問什么，我接口道。“并不是嬰兒的尸體，應該是場謀殺。”

        “但我們聽到的哭聲……”

        “那個啊，是錯覺。”我露出安撫的微笑，用平緩地語氣說，“是風吹過縫隙的時候，傳來的類似‘嗚嗚’的聲音，加上我們先入為主的觀念，就誤以為是嬰兒的哭聲，但并不是。”

        還好今天的確有風，讓這種解釋能說的過去。經過我的解釋和安慰，兩個少女逐漸相信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殺人案件，她們逐漸平靜了下來，但下意識地仍然不肯向儲物柜的方向看過去。

        一位司機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徑直向我們走來，他畢恭畢敬地對著園子說，“大小姐，請上車吧。”

        見到認識的人，鈴木園子也放下心來，將身邊一直拎著的購物袋交給對方，然后問毛利蘭要不要稍她回家。

        “可是柯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蘭試圖在擁擠的人群中找到柯南的身影。

        “你先回去吧，一會我找到他會送他回去的。”四周沒有小鬼頭的身影，八成柯南又是混入了現場。我對毛利蘭保證，會將人完好的送回去，讓她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那就拜托飯島警官了。”心中還是有些恐懼的小蘭向我道謝，然后跟著好友一起離開了車站。

        少女們走后，我也休息夠了，將攥在手中的易拉罐丟入垃圾桶中，把一直披著的外套穿在身上，找了認識的警員要了口罩和腳套，準備去現場看一看。

        “你們到底怎么回事？！都說了快離開這里！”

        不遠處傳來松田的斥責聲，以及更多的嘈雜聲和快門的聲音。

        轉頭一看，只看黑壓壓的人群前，松田的身影被無數閃光燈所淹沒。


　　(https://www.dzxsw.cc/book/28679556/3082954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