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嬸雙手叉腰，準備扯開嗓子罵，想到暖暖在客廳，她看了眼門口方向，就自動降低音量。

　　“說，朵朵是不是身子不對了？”

　　左斌皺眉，“什么叫身子不對了？”

　　左嬸都要被氣死了，直接上手，左斌捂住胳膊，“媽，疼。”

　　他媽打人，手勁還真大，打過的地方發麻。

　　左嬸白了他一眼，咬牙道：“你還知道疼啊，朵朵才幾歲，還上學著呢，而且還沒辦婚禮，你……你就不能忍忍嗎？”

　　左嬸都不好意思說。

　　“而且，你要是……你要是管不住自己，那得做點什么措施啊，現在不是有宣傳計劃生育用的那些東西嗎？連我這老人都知道，你怎么就不知道。”

　　“朵朵小，你怎么也不懂事，真想錘死你。”

　　這種事，當娘的真的難以啟口，可是不得不說，她得為人家孩子負責。

　　左斌被老娘訓的一臉懵，當聽到計劃生育，瞬間就明白了。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媽，朵朵還有一個月就要放假了，我這不是讓你提前看個日子辦婚禮嗎？有些東西也差不多能準備了。”

　　“就因為這樣？”

　　“昂，你以為你兒子是什么人，你兒子的意志力是平常人可比的嗎？”

　　“再說我的腿還不好呢，你操心多了。”此處，左斌說的理直氣壯，左嬸看看他的腿，覺得自己真是多慮了。

　　臭小子，也不知道好好說話，害她瞎擔心。

　　“那我回去就去找人選日子，也好開始準備需要用的東西。”

　　左斌揉揉胳膊，老娘下手可真重。

　　他們開門，暖暖就站在門口的不遠處，視線對著門，雙手抓著開衫下擺，不知所措的樣子。

　　左嬸看的好心疼，連忙走過去抱起她，“哎吆，暖暖怎么站在這啊，不是想看電視嗎？不好看？”

　　“左奶奶，姑父很好，你別兇他。”

　　聞言，左嬸連忙就道：“左奶奶沒有兇你姑父，就是去找他說說話。”

　　左斌也接話道：“對，沒有的事，你和左奶奶去穿衣服，我帶你出去溜一圈。”

　　牧朵中午放學回家，路過一家音像店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他們站在小虎隊的海報前，看的認真。

　　不等牧朵停下車子，就見兩人進了音像店。

　　音像店的門上掛個風鈴，一推門，風鈴清脆的聲音就綻放在這冬日里，很悅耳。

　　“老板，把小虎隊的海報和專輯都給我拿一套。”

　　左斌打量了一眼左斌，再看看他牽著的小孩，心想，這糙漢子肯定不是追星的人，估計是這個小丫頭，看她盯著海報發呆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己猜對了。

　　“哎吆，這位先生真是寵女兒啊，沒想到小小年紀，還會追星了，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不等左斌解釋，老板就欣喜的去裝貨。

　　牧朵聽到后，連忙上前，“老板你別找，我們不要。”

　　老板的笑容僵住，怎么還來一個攪生意的。

　　他生怕這門生意黃了。

　　一回頭，就見一個小姑娘和剛才要買全套專輯的男人說著話，離的不遠，他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你買那么多專輯做什么，海報加專輯要很多呢，要不少錢的。”

　　由于銷量大，專輯的錢漲了不少。

　　左斌是怎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只會唱《學習雷鋒好榜樣》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人，哪里都懂這些，別到時候被人誑了。

　　再者，這幾天韓妮說有渠道能搞得來，她都沒舍得在音像店買呢。

　　他倒好，問都不問多少錢，直接就全打包了，不過光景。

　　老板見掃了眼牧朵，一樣就看出她是個學生，心下就踏實了，因為沒有學生娃不愛這個組合的。

　　他怕生意沒了，就搶著道：“我還說給小女兒買呢，原來是給大女兒買啊，沒想到先生這么年輕，就倆孩子了，女兒都這么大了。”

　　老板都沒注意到兩人已經從僵硬到抽搐的臉，繼續打勸。

　　“現在的小姑娘，偶像是一個又一個的追，別說這幾個小后生，真的好看，所以這幾天這些專輯和海報都搶瘋了，庫存都沒了，搶到就是賺到啊。”

　　牧朵嘴巴張了張，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老板犯錯不自知，繼續游說她掏腰包。

　　“我說小姑娘啊，你爸也是疼你才給你買，你好歹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啊，我知道你這孩子懂事，心疼你爸的錢，可……”

　　實在是忍無可忍，左斌和牧朵接近暴走。

　　“你眼瞎了？”

　　兩人齊齊打斷老板的話，男女混合高音，直擊老板的耳膜。

　　這下換老板石化了。

　　牧朵以為左斌罵完人會走，畢竟這樣被人誤會。

　　憤怒的前提可都是因為尷尬。

　　誰知左斌一把攬住她的肩膀，用寒刃般的視線直射老板，從牙縫里蹦出一個字來，“這是我妻子，合法的妻子。”

　　老板：“……”

　　他一臉歉意。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我真是眼瞎了，就說小伙子怎么這么年輕呢，就是黑了點，不老不老。”

　　左斌雋黑的眼盯著老板，仿若深淵般寂靜迫人。

　　他黑？

　　這特么是健康，健康（咆哮）。

　　還敢當著他媳婦的面說他黑，拳頭真是控制不住的摩擦了。

　　老板被左斌凌厲的目光嚇到，他覺得自己還要補救一下，說不定還有希望。

　　“對不起，因為先生的太太太年輕了，這真會保養啊，孩子都這么大了，還這么年輕，這小孩像媽媽，真好看，你們夫妻也真般配。”

　　他自認為說了最圓滑的話。

　　然而……

　　牧朵覺得，有些人精明過頭了也不好，會把自己算計進去的。

　　暖暖的天使聲音適時的響起，“姑姑，你放學了啊，你幫我買畫兒，我要那個乖乖虎，好好看啊，我要貼在床頭。”

　　（畫：就是海報，在村里過年的時候買日歷都是買年畫的那種，上邊印了明星，由于暖暖被奶奶帶的多，就跟著她說海報都是畫兒。）

　　老板第一次覺得做生意也挺難的，察言觀色也有失靈的時候，這次他干脆閉嘴，垂頭，不說話了。

　　裝死總比打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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