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尾藍
朱迪用視死如歸的眼神看著自家上司,哭得一抽一抽。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女人端坐在書桌后,淡然地撰寫郵件,語氣極為冷漠,“辭職信在這里,簽字。”
朱迪攥了攥手心的餐巾紙,一不做二不休,繞道沖到老板身側。
秦茗似乎料到她接下去的行為,立即推開鍵盤,雙手環臂蹙眉警告:“no!”
身為小菜鳥,朱迪沒被逼急也不會有這熊心豹子膽。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她一把強抱住秦茗。
鼻涕泡應聲破裂。
“秦總監,我心里也是有你的啊!我真的錯了嗚嗚嗚嗚,求求您原諒我吧”
認親的場面也不過如此。
可秦茗仍然不為所動,一副寒涼神態,眼里滿是厭惡。
朱迪哭得更慘了。
連于意給的方法都不頂用,她今天真要被掃地出門了。
未料。
“唔,你聞著像是從垃圾堆里出來的。”女人屏住呼吸,譏諷之詞聽著蒙蒙的,殺傷力莫名減輕幾分。
朱迪戰戰兢兢地深吸一口氣。
自己的確染著股爛番茄的發酵臭味。
而秦總監抱起來就小小一只,像朵涼絲絲的細巧空氣。
門外有男人的咳嗽聲。
朱迪一秒竊喜。
救星來了。
趁自己回頭的功夫,秦總監掀開她的狗爪,冷哼:“呵,為了他連班都可以不上。依我看,你心里全是他才對。”
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太對。
朱迪看著沈燁走進,逐漸意識到自己是直接把導火索請來了。
而且,秦總監和沈燁似乎有些糾葛。
“管管你的人。”秦總監沒有好臉色。
“朱迪是你的員工,你管就好。”沈燁格外大度。
“她是你的粉絲后援會會長。”秦總監就事論事地問責。
“對,但我又不給她發工資。”沈燁另辟蹊徑地回話。
朱迪聽著心里發毛。
兩人每說一句就看自己一眼,她覺得自己就是拔河的那繩子,幾乎在分裂邊緣。
“哦?”秦總監耐人尋味地嘆一聲,“這么說,你不是來為她求情的?”
朱迪正好站在秦茗身后,雙手合十地沖沈燁鞠躬:大哥我早上還替你上刀山下火海呢!可千萬要救救我!
“是啊,”沈燁聳肩,用眼神賞朱迪記隔空爆栗:“但我要求不高,別開除她,留個飯碗,扣工資就行。”
“那就取決于你能給我什么了。“秦總監暗示地明顯。
朱迪稍稍松口氣。
兩人目光相對的氛圍,搞得像要合伙把她賣了一樣。
“你說。”沈燁自顧自拉椅子坐下,隨意地圈地為主。
只見秦茗撕下張便簽紙,描好六組數字,再用小刀裁開:“抽簽,如你抽中偶數,則由我來負責篩選《雨林游戲》里你的搭檔。”
嫻熟得很。
她說這話的語速偏快,連適應了近一年的朱迪也需要兩秒鐘消化。
“怎么?”秦茗將六疊紙片揉成團,淺笑斐然,“怕有詐?拜托,五十五十的概率,天底下沒有比抽簽更公平的游戲了。”
朱迪還在滿腦子漿糊地思考老板到底要干什么,沈燁已經伸手去抽了。
紙團是一模一樣的大小,打亂后置于桌上,如同場迷陣。
似曾相識的場面。
朱迪絞盡腦汁地想,終于想起前晚下班路過時聽到的對話。
“如抽中6,你便告訴我康屹下榻在懷寧區的哪家酒店。”
和六分之一相比,秦總監對沈燁的二分之一顯得寬容許多。
貌似是這樣。
男人上前,輪番擺弄好些個紙團。
女人按兵不動,只靜靜瞧著。
他狀要拿起最左邊的,又打量一眼她的神色。
她好整以暇,做出“請”的手勢。
他放下,換了目標。
良久后,回合漸收。
朱迪緊張地盯住那個沈燁選的紙團。
答案徐徐展開。
【4】
“老板,你是怎么辦到的?”朱迪難以相信地奪過紙條檢查了好幾遍。
前晚,秦茗也中了。
一次是偶然,兩次難道還是?
秦茗自然地轉了轉手腕。
她的手一直擱在桌沿邊的顯眼位置。
“我可什么都沒做。”
嘴角輕撇,面帶揶揄。
她的一舉一動,盡是一切自在掌控的臨高感,使人不自覺地把她代入一切神秘鬼魅的女巫形象。
朱迪想,秦茗絕對會些小法術。
導演完一出好戲,秦茗正倦怠著,思索如何把沈燁和朱迪打發走,卻接到賀敬堯的電話。
“seimei,”賀敬堯聽起來有些焦慮,“康屹要買你的房子,現在。”
她心一沉。
自前日得到康屹來內陸的消息,她便在等。
時隔幾年,康家突然有異動,不得不重視。
秦茗當即讓阿嘉護送易廷先去歐洲,以免節外生枝。
康屹終歸是來了。
“準確地說,”賀敬堯復又補充道,“是買你鄰居的房子。”
秦茗側身看窗。
光線折射,照映出坐在對面的沈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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