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顆紅
認準了沈燁多少有點蜜里調油的本事,秦茗掛了電話,卻沒有放下手機。
眼下不是講話的好時候,但可以借機脫身。
對著黑屏的手機胡謅了一頓工作術語,秦茗示意秀場的工作人員過來善后,在康麗欣惡毒的眼神中走開了。
周遭終于僻靜,她卻莫名有些煩躁。
一半是因為睹物思人,從前的時裝周,于意都是跟著一起來的,要是碰上康麗欣這等人物,總會擠兌兩句,不甘落下風。
一半是因為沈燁。
提買包多半是為了糊弄她,誰知道是不是在跟別人逍遙。
她其實有很多事情想講,但沒有合適的聽者。
易廷倒是在米蘭,只不過他的行程更忙,她親手安排的。
漫無目的地沿著秀場的路閑逛,設計師偶然碰到她。
“areyoualone”
秦茗知道他在問“你一個人嗎?”,但還是想到了另一層意思。
“你很寂寞嗎?”
“always”
一直如此。
時裝周讓歐洲難得熱鬧,秦茗不太有時間管樸正恩,直到他發消息來說米蘭的活動全參加完了,下一站要去法國,和沈燁參加同個羽毛球的活動。
畢竟,羽毛球這運動總不好一個人打。秦茗想。
酒店每日送來的報紙上漸漸多了和羽毛球有關的小道消息,她讀完頭版以后必然會翻閱。
根據這些編輯所述,沈燁被歸化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證據有很多,最普遍的說法是他和中國的教練隊不和。
秦茗知道這個,畢竟沈燁跟別人互毆的報道簡直數不過來,全隊上下就沒他看得順眼的人。
原先以為是他愛惹是生非,后來仔細想想,全公司上下似乎也沒有看她順眼的人。
為什么?沒有為什么。
或許是體育版的編輯都嫌同樣的內容報道的太多次,幾天后,終于來了點新鮮的內容。
沈燁出了車禍,地點在巴黎的阿爾瑪橋。
秦茗都覺得自己不太認識這幾個字,忙往下看。
法國的記者太遜,事情都過了一夜,還沒打探出是輕傷重傷。
秦茗轉頭又去搜國內的媒體,沒太多報道,估計是輕傷。
要是真出了人命,早該人盡皆知。
她以為自己的平靜的,哪想酒店打座機電話提醒她退房,她才想起自己算錯了時間,耽誤了去機場。
緊趕慢趕地收拾行李,在機場改簽航班的時候,臨做有一對夫婦也在討論這事。
“你看,阿爾馬橋又出車禍了。“
“是啊,黛妃的死已經很不幸了,上帝啊,安息。”
黛妃是黛安娜王妃,阿爾馬橋的出名就不足為奇。
秦茗眼皮一跳,突然想到前幾天的康麗欣。
想法還未出就被她自行否定了,康麗欣要真是有本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安排車禍,她就不會是個連遺產稅都分不到幾塊的沒用富家女了。
她心煩意亂地登上飛機前往巴黎,趕下一場的時裝周,也是要跟ceretti談的合同。
巴黎更為現代,巴黎人又擅長交際,自然是無數酒會party輪番趕場。
終于把該走的流程都走完,她隨便找了條街吹夜風。
她的身體明顯變差了,光喝香檳都會頭疼。
沿路的商場已經過了營業時間,但櫥窗還亮著,一眼望去全是大牌。
wintour上架了春季的成衣,領口開得深且凌厲,周圍都是靜默平和的暗夜。
秦茗以為bowels-outsuit已經過季了,但沒想到是品牌把男裝的設計重新打版做成了女裝。
她對著櫥窗出神,倒影似乎都是精準的,仿佛她已經穿上了那套衣服,熨貼合身。
背后,是富麗堂皇的酒店。
那是沈燁的酒店,他偶然提起時她有印象,從前她也住這家酒店。
冥冥之中,她走上樓。
她不是來關心他的,說是意識被附體可能更吻合一點,迫使她朝前走。
電梯里的門童竟然還記得她,以為她是來這里住的,還特地幫忙刷了卡。
站到似曾相識的走廊上,秦茗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消息。
【我在你房間外面】
發送完以后,走廊末端狹隘的窗口傳來游行的噪音和鼓點。
這里的樓層都很低,街上有什么動靜都聽得見。
今夜的巴黎格外混亂。
混亂到了極點才讓她略微清醒一點,終于意識到自己發的消息是何意思。
不,不。
要撤回么?
當然要,她是喝醉了才給他發這樣的消息。
只是她剛按下撤回,他的回復已經來了。
【嗯?】
秦茗慌不擇路地躲進消防門,喘了口氣,就聽見走廊上傳來開門聲。
他真的在房間里。
一堵墻,一道門,原以為的距離隔閡不過如此。
手機的光亮隨著進入暗處而自己調低,好像她跟他的事本就見不得光一樣。
她勉強能看清鍵盤,又編輯了一條新的消息。
【發錯了】
一小會以后,走廊上的腳步聲消失,關門聲隨之而來,動靜頗大。
她喝酒喝多了,一時竟想不起來撤回的消息是什么。
“算了。”她哀嘆一句,悄悄打開消防門,下樓離開。
至少他還能走動,證明沒有半身不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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