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若能活著,誰想死?
林未把柴火砍好、收拾好時,外面已飄起了鵝毛大雪,而且風還刮的呼呼作響。
山洞里雖燒著火堆,但眾人依然冷的不行,因為寒風不斷的往山洞里刮。
被冷的睡不著的人,圍著火,小聲的議論著。
“真的是暴風雪,徐少夫人說的是真的。”
“是啊,這么大的雪,我們若睡在野外,沒凍死也會凍生病。”
“幸好我們聽了徐少夫人的話,連夜趕來了這山洞,還能有個地方躲避風雪。沒來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
就在眾人議論時,徐家這邊依然忙個不停。
秦嬤嬤和云嬤嬤等女眷,人手兩塊油布,正進行著縫合。
徐平安和徐平貴幾人見自己幫不上忙。
想到林沫說這場暴風雪會下七天,一合計,發現他們的柴火,怕是不夠。
便想趁著現在風雪還小,再出去找多點柴火。
林沫沒攔他們。
一個,多準備些柴火,沒錯。
另外一個,他們都有武藝在身,這點風雪,他們還扛的住。
林沫拋給他們一個裝了酒的水囊,讓他們喝了之后再出去。
等徐平安他們帶著一身酒氣朝外面出去時,各家都瞪大了雙眼。
還要出去找柴火嗎?
沈志軒看了一眼林沫方向,目光落到沈青云身上:
“爹,這風雪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
徐家準備了這么多柴火,還要去收拾柴火,我覺得我們也要多準備一點,爹覺得呢?”
見他爹朝自己看來,沈志軒一臉嚴肅:
“爹,有備無患。”
看著變得有主意的兒子,沈青云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按你的去做。”
“大哥,外面那么冷……”
想抱怨的沈平奇,看到沈青云冷眼朝自己看來,只能郁悶地閉上嘴巴,不敢吭聲。
沈志軒站了起來:
“走吧,趁著風雪還不是很大,我們也出去盡可能多找一些。”
……
林沫看了一眼沈家人方向一眼,這沈志軒倒是聰明。
不過……
掃了一眼周雨萱方向,林沫挪開了眼。
她低頭繼續縫著手中的油布。
這女人,快要作妖了,她得做好準備才行。
徐羨魚停下手中的活,有些擔憂地朝山洞口方向看去。
風雪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她哥現在怎樣了?
她忍不住看向林沫:
“嫂子,我有些擔心我哥。
這么大的風雪,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事。”
“你哥又不是個蠢的,這么大的風雪會找地方躲的。”林沫搖頭,并沒抬頭:
“還有他在神醫谷,不會有事。”
徐羨魚一想也是。
隨后低頭看向自己手里的油布,臉上帶著不解:
“嫂子,我們為什么要縫這油布?”
油布很粗很厚,很難縫。
想用針穿過去,就必須用力,很費力氣。
而且這油布都是一塊塊的,她根本就看不出她嫂子要做什么。
“帳篷。”林沫抬頭,比畫了下帳篷的形狀:
“帳篷可以遮風,若是我們趕路晚了,錯過投宿的地方,可以把帳篷搭起來,好歹能遮風,不用那么冷。”
繼續往北走,住的地方越差。
而且十有八九都要住野外,得多做幾手準備。
徐夢嫻雙眼發亮,臉上帶著激動:
“嫂子,這帳篷好啊,要是我們現在做好了,是不是立即就可以用了?”
想到這個,徐夢嫻忍不住想快點。
只要這帳篷做好了,就立即能支起來擋風。
但可惜被凍得僵硬發疼的雙手,不聽使喚。
徐夢嫻不得不郁悶地伸手去火堆旁烤火。
太冷了。
“可以,但今晚做不好。”林沫停了下來:
“今天很累了,收拾下,你們先去休息,剩下的明日再做。”
說完,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沫沫,你要去哪里?”一旁的柳瑛緊張的問道。
林沫回頭,輕笑:
“我只是到洞口去看看,娘,你別擔心。”
說完,她繼續往洞口方向走去。
走到洞口處,林沫這才發現外面的地上已多了一層厚厚的雪。
而呼呼的寒風不斷地往她身上倒灌。
好冷!
林沫雙手抱緊了自己。
同時眉頭也緊緊地鎖了起來。
這么大的風雪,也不知道魏爺他們有沒有事?
就在此時,小六子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
“徐少夫人,我打算去接應下魏哥他們。
這風雪太大了,我怕他們會出事。”
林沫遲疑了下,點頭:
“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
“什么?”
小六子猛搖頭,“不行。
這風雪太大了,風就能把你給吹走,你還是別跟著去添亂了。”
吹走?
林沫想笑。
若上輩子,可能會。
但這輩子,不可能。
她搖了搖頭,“你忘了我力氣大嗎?
風,怎么可能把我吹走?
這風,能把你吹走,也吹不走我。
好了,你等我一下。”
說完,轉身朝她娘走去。
她之所以冒這個險,有自己的考量。
她想這些解差都向著她這邊。
平常不好操作,沒人會買賬給她。
但現在這種天氣,最適合施恩。
錯過了,怕是找不到第二次機會。
和柳瑛說了一聲后,林沫彎腰伸手撿了四根趁手的木棍。
“沫沫,不要去。”柳瑛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風雪太大了,而且現在是深夜,你這一天都沒怎么休息,太危險了。”
“娘,我必須去。你別擔心,我沒事,我會平安回來的。”
林沫朝她搖了搖頭,示意林爍來安撫她后,她便轉身離開。
到了洞口,她遞了其中兩根木棍給小六子。
見小六子一臉不解,林沫解釋:
“風雪里前行有這木棍,能走得輕松一點,另外也可以用來試探危險。走吧,咱們別耽擱時間了。”
說完,立即朝外面走去。
……
而就在林沫和小六子結伴出去找老魏他們時,老魏此時正靜靜地躺在雪地上,雙眼麻木看著前面逐漸遠去的隊伍。
身體被凍僵了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疼。
哆嗦著手,從懷里掏出染血了的酒囊。
咬開蓋子,把最后的幾口酒喝下。
臨死前,還能喝上幾口美酒,他沒什么遺憾了。
打了個酒嗝,隨后酒囊一扔。
老魏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任由風雪將自己的身體覆蓋。
人生自古誰無死?
反正十八年后,他又是好漢一條。
只是有些遺憾,遺憾自己是以這種方法死去。
雪,很快就把他的身體給掩埋。
先是腿,再是身體,最后是頭。
再風雪即將把他徹底給覆蓋時,他聽到了一聲來自遙遠的呼喊聲。
緊接著,他臉上的積雪,被人掃去。
很快,他就被人從積雪里挖了出來。
老魏吃力的睜開了雙眼。
他有些吃驚的看著徐無晏,吃力的說道:
“沒……沒想到,我最后見的人,竟是世子。”
徐無晏沒說話。
他沒錯過老魏身上的血跡。
把人給挖出來,立即動手給他檢查傷勢。
這一檢查才發現他全身多處骨折,而傷得最嚴重的小腿。
一根樹枝,直接穿透了他的小腿,血液凝固在傷口的四周。
徐無晏慶幸,現在天氣冷,傷口被凍住了,沒繼續出血。
“怎么回事?”徐無晏眉頭緊蹙:
“他們怎么拋下你在這?”
“不然呢?”老魏因為失血過多,人被凍得直哆嗦:
“這種風雪天,自身都難保,帶上我只有死路一條。”
徐無晏搖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藥丸后遞到他嘴巴:
“吃了,我帶你走。”
老魏愣了下,搖頭:
“世子的心意我領了,但你別管我了,我……”
下一秒,徐無晏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然后把藥給塞入他的嘴里:
“好好活著,記得你欠我一條命就行。
醒著,千萬別睡。”
說完,也不管老魏是什么表情,直接起身離開。
老魏,不能出事。
他活著,對他們只有好處。
徐無晏再回來時,手里多了兩根粗木棍。
他用扯來的干藤條,繞著木棍做成了一副擔架。
然后才把重傷的老魏給挪到擔架上。
因怕拖動時,二次弄傷他的腿,徐無晏還特意用繩子把他的腿和木棍固定。
做好這一切后,徐無晏這才抬起擔架的另一端,吃力地拖著他往前走。
猛烈的暴風雪,沒任何負重下都走得極艱難。
現在拖著個人,更是寸步難行。
很快,風雪中多了一道沉重的呼吸聲。
而被凍得身體僵硬的老魏,看著身后被拖出來的痕跡,苦笑:
“世子,有酒嗎?”
下一秒,一個酒囊扔到他身上。
老魏顫著手,扭開酒囊的塞子,猛地往嘴里灌著酒。
冰冷辛辣的酒液,進入胃里后,身體的四肢百骸立即多了一股暖意,腦子也跟著清醒了許多。
若能活著,誰想死?
嗝!
老魏打了個酒嗝,“世子,我老魏欠你一條命。”
他受傷,被流放的人不管自己,情有可原。
但他的那些同僚,卻毫不猶豫地拋下了自己,誰能不心寒?
明明有馬車和馬,只要把他放上去,就能救他一命。
但他們根本就不管子自己的死活,直接走了。
世態炎涼啊。
徐無晏喘了一口氣:
“你記得就行。
有力氣,不如說說你為什么會身受重傷?”
老魏不能睡。
這種天氣,外加身受重傷,他若是睡過去,怕是就醒不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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