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寒的大腦是空白的。

他并沒有因為霍曼的雀躍而感到絲毫的放松。

那頭的霍曼一直沒聽到溫歲寒的回應，于是問道：“歲寒，你怎么了？你不替我感到高興嗎？”

溫歲寒對著手機沉默了良久，終于說道：“霍曼，10年前的事，姜薏已經知道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良久的沉默。

兩個人都拿著電話，可誰都沒有再開口。

時間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霍曼終于說道：“歲寒……我即刻辦理回國手續，放心，我會和你一起去面對……”

對此，溫歲寒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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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薏站在三環的高架橋上，被江面上的水氣打濕了雙眼。

她不知道張建軍的那番話是否屬實，但她卻知道，這件事溫歲寒始終是脫不了干系的。

她不知道10年前的那個夜晚，在這座高架橋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溫可凡是否真的就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

可無論如何，溫歲寒都從未與自己提及過……

姜薏哽咽的泣不成聲，心也碎了粉末。

曾經那個讓她癡迷到了極致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竟一點都說不清楚。

身后，一輛輛的車唰唰掠過，隨著一陣悶雷滾過，黑壓壓的云層和江水交相呼應，壓抑至極。

江面的風卷起了姜薏鬢角處的頭發，從耳邊掠過，像是嗚咽。

姜薏扶著冰涼的欄桿，頭埋在胸前，許久也沒再抬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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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大雨傾盆。

這是Y市入夏以來的第一場雨，來的又大又急。

姜薏銀白色的瑪莎疾馳在蜿蜒盤旋半空的高架上，宛如撕開了雨幕，將其它的車遠遠的甩在后面，快成了一道殘影。

姜薏沒有目標，也不知道自己要將車開向哪里。

眼前的視線時而模糊，耳邊像是有幾百只鳥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她心口里堵著一團亂麻，哽的她呼吸吃力。

手機不間斷地嗡嗡震動著，她卻一點都不想知道打來電話的人是誰。

這世界上仿佛一切的事，都與她無關。

她的世界頃刻間崩塌的支離破碎。

腦海里不斷出現母親年輕時候的笑臉，溫歲寒用體溫溫暖她的畫面。

無數過去的碎片式記憶，將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

終于把她最后的一點理智撕碎。

隨著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姜薏的眼前最后的畫面停留在她對溫歲寒說：“小韓，你認識溫歲寒嗎？我想追他……”

溫歲寒笑著回答：“算是……認識吧。”

虛空里像是突然多出來的一只手，將她從溫歲寒的笑臉前一把抽離。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而她的耳邊也終于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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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薏醒過來的時候，人在醫院。

深夜病房里的寂靜，讓睜開眼的她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她身邊坐著一個影子。

只一眼，姜薏就認出了是顧西辭。

顧西辭彎著腰，雙手抵在額頭。

病房里的光線不足，姜薏判斷不了他是否已經睡著。

輕微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和雙腿，好在都還能動。

除了頭疼的厲害以外，她至少還能從床上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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