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可凡點點頭：“沒錯，最兇型的白血病，多半是救不了了。”

蘇映茹雖然有些心疼那孩子，可也還是咬牙切齒道：“老天爺是知道怎么懲罰人的，她做了那么多的壞事，卻報應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還有什么比這更讓她痛苦的事。”

“那孩子真的救不了？”蘇映茹還沒死心一問。

溫可凡這一次沒有再回答。

蘇映茹不解，追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媽的？”

溫可凡這才說道：“我的骨髓配型跟那孩子配上了。”

蘇映茹頓時一臉吃驚，“老天爺啊，這，這這……”

蘇映茹這了半天，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溫可凡道：“其實這些日子里我也一直在糾結，我雖然恨她，可那孩子卻是無辜的，可若是讓我捐獻骨髓，我又是不愿意的，想到我的囡囡那么小就離開了我……”

蘇映茹明白女兒的心里所想。

溫可凡是個善良的人，打小就懂得為別人著想，可這樣的事，她怎么能叫她心甘情愿去救一個仇人的孩子。

“那云渡怎么說？”蘇映茹知道自己的女婿是個醫者，想聽聽他是怎么說的。

溫可凡道：“他說他理解我，什么也沒有說。”

蘇映茹嘆了口氣，“郁雅也是活該遭這樣的報應，你不要多想了，那孩子我們不救。”

溫可凡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

回去的路上，溫可凡抱著已經熟睡的歡歡，對駕駛位置上的謝云渡說：“你說囡囡是不是已經變成了天上的星星，正看著我們呢？”

謝云渡沒明白，溫可凡怎么會突然提起了這個。

不過既然提到了自己過世了好多年的女兒，謝云渡也笑笑，說道：“應該是吧，囡囡最喜歡星星，那個時候我對她說，如果她喜歡，我可以摘下來送給她，可她卻拒絕了。”

溫可凡看向謝云渡。

夫妻倆如今再提起自己的女兒，已經不再過分傷感了，反而是多了些溫柔。

謝云渡說：“她說星星也有媽媽，我把星星給摘下來了，那它的媽媽就該傷心了……我們的女兒隨你，從小就很善良。”

“善良……”溫可凡重復著謝云渡口中的這句話。

片刻后，她又問謝云渡，“你說如果我們的囡囡還活著，她知道另一個角落有個小妹妹等著她的骨髓救命，她會愿意嗎？”

謝云渡沉默了。

他明白溫可凡指的是什么。

謝云渡握了握她的手，對她說：“可凡，這件事沒必要這么為難，沒人會怪你的。”

溫可凡當然知道，沒人有權力怪她。

可她骨子里的善良，仍然讓她左右為難。

也不知道時間就這樣過了多久，溫可凡自言自語道：“如果囡囡還活著，她是不會看到一個無辜的小妹妹被放棄生命的。所以云渡，我想捐贈骨髓。”

雖然謝云渡也為此感到震驚不已，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可最后他還是開了口，說：“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歡歡窩在溫可凡的懷里，也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咯咯咯的笑了一陣。

兩人都朝她看過去，目光格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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