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站在醫院急診的出口旁，看著這樣的一幕。

何棠歇斯底里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過。

想想何棠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她總是像個不知道低頭的小鴨子，哪怕明明已經遭受不住他給的痛苦，可嘴巴從未松過。

他在床上宣泄的時候，何棠咬著自己的手臂，死死的瞪著他。

即便是那種情況下，她都沒有認過輸。

在張乾的眼中，何棠就是不懂什么是服軟的小怪物。

沒想到如今也能看到她脆弱不堪一擊的那一面。

張乾的視線自打落在何棠身上的那一刻，就沒有再離開過。

直到他身邊的金伶出現，并遞給他一把雨傘。

張乾接過雨傘，卻沒有離開。

他對金伶說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開車回去。”

金伶還想再說點什么，可看著站在雨幕中的何棠，肚子里的話最終還是被吞了回去。

金伶點頭道：“好的，先生，您路上注意安全。”

張乾沒有說話，視線依舊落在何棠身上。

也不知道崔憐語又對何棠說了什么。

何棠的情緒仿佛平靜了下來。

她抽泣著肩膀還在微微的抖著，卻不再大喊大叫的沖著崔憐語發泄了。

崔憐語始終拽著她的手腕，兩個人被大雨徹底淋濕，可崔憐語還是在不住的道歉。

最終，何棠也沒再開口說什么。

張乾看著何棠將自己的手腕從崔憐語的掌心里緩緩抽出，離開前仍然不忘了將她手里買來的水果，交給她。

等何棠離開后，崔憐語看著手里那一袋子粉紅色的桃子，最終還是泣不成聲。

也許，這一輩子，何棠也不會再原諒她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對不住女兒。

……

何棠的情緒崩壞，一個人在大雨里往公家車站走去。

眼看著公交車停下來，一群人呼啦啦的擠上去，可何棠卻一動都沒有動。

她的身上早就被雨水淋透，這么擁擠的公交車，上去也會被人嫌棄。

她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斜肩，頭頂上的雨水也不斷的砸落在地面上。

手機嗡嗡嗡的震動不已，是楊卓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楊卓就意識到了何棠的聲音不對。

楊卓問道：“何棠，你怎么了？你聲音怎么聽起來不對勁啊？”

何棠這才抬起頭來，說道：“許是有點著涼，我沒事。”

楊卓也擔心了起來，問：“那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需要我帶藥物給你嗎？你吃飯了嗎？想吃點什么？”

也不知道為什么，何棠被這樣的關心搞的又有點想哭。

她沉默了片刻，才對著手機說道：“我在醫院門口的公交車站這里，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楊卓自然不會拒絕，說道：“那好，我現在就過去，你帶雨傘了嗎？如果沒有就找個避雨的地方等一下，我很快就到。”

何棠這才對著手機索道：“嗯，好，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何棠終于發現，她的頭頂好像不再有雨水落下了。

可四周明明雨勢并沒有減小的趨勢，為什么她的頭頂上就突然停了下來。

發現這一點后，何棠這才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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