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挑起唇角一笑，盯著里面的芒果，對朱蕓說道：“或許您忘了，我芒果過敏，隨我母親。”

朱蕓的笑意終于僵在了臉上。

從張家出來，一個而穿著黑西裝帶著白手套的人從一輛豪車里走下，看到張乾來到面前，主動幫忙拉開了車門。

張乾一上車，就看到了一塊黑布包裹著的東西。

等張乾關閉了車門后，前面副駕駛上的人才回過頭來，說道：“先生，張女士的骨灰我已經叫人替換出來了，是現在就送回Y市嗎？”

張乾伸出手，輕輕撫摸了摸。

“我要親自帶回去。”

前面的人不解道：“既然您都已經想好了要帶著張女士的骨灰回去，為什么還要花那么大的代價，買下那塊墓地？”

張乾語氣平淡地說道：“這樣張家人才能放心我，我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傷害我姑姑的，就算是骨灰也不行。”

車子緩緩的開車了張家的老宅。

張乾的手一直都沒有再離開過姑姑的骨灰。

“先生，那您今后有什么打算，您真的要接下張家現在的亂攤子嗎？”

張乾說道：“如果我還能活下去……無所謂做什么。”

前面的人沒聽懂張乾是什么意思，卻也再多問了。

張乾的車在經過不遠處的一個公園時，被一個身影給吸引住了目光。

一個身穿著橘黃色熒光工作服的衛生清潔工正在冬日里，拿著掃把，清掃大街上的偶爾掉落的殘葉。

那人身型微微發福，穿的厚重，卻掩蓋不住一身的頹廢氣。

“停車。”

張乾忽然呵住了司機，司機也在前面的路口，將車給停了下來。

副駕駛的人問張乾：“張總，您這是……”

張乾推開車門，說道：“把骨灰帶回酒店妥善保管，你們不用等我了。”

說完，便從商務車里走了下去。

商務車沿著路邊緩緩的離開了，張乾也朝著相反的方向往回走去。

-

邵強穿著一身清潔工的工作制服，站在公園門口的一個垃圾桶前，將掃進的落葉都放進去。

他這份工作格外的辛苦，北方的城市，冬日里的溫度實在太低，縱使他帶著厚重的手套，指尖所傳來的麻脹感，依舊不能緩解，指尖痛的像是被針扎過一樣。

可惜他沒辦法，除了這份工作，他沒有其他的技能。

晚年的遭遇，早已經看不出來他曾經是文質彬彬，坐在鋼琴教室里教人彈琴的音樂老師。

當把最后一點落塞進垃圾桶后，他站在原地跺跺腳，試圖用活動來讓身體暖起來。

可一回頭，卻發現身后站了一個人。

邵強花了好長時間，才認出張乾來。

他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如今已經長這么高的張乾，竟然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邵強的老眼早就花了。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打量眼前這個非富即貴的晚輩，用滄桑的連自己都覺得可怕的聲音，說他說道：“阿，阿乾……是你嗎？”

張乾內心承受著無比劇烈的情緒。

此時像是海水漲潮一般翻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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