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想了想，搖了搖頭。

她的確沒有，即便眼前這個是她的親生父親，可說到底到底沒什么感情。

之所以能維持當下的平靜，不過是彼此像陌生人一樣客氣罷了。

張乾走到車前，幫何棠拉開了車門。

邵強往前追了兩步，又停下來，然后往后退開了些，是擔心何棠會不開心。

張乾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上了車后，邵強臉上的笑再也繃不住了，嘴角開始下沉。

他實在難過。

因為他知道，女兒這么一走，他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他想多看兩眼，免得忘了她的樣子。

車子啟動緩緩前行后，到底還是又停了下來。

何棠所在的這一邊，車窗緩緩下落。

何棠回過頭來，對邵強說道：“你也保重。”

邵強的眼淚再也繃不住了，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他輕輕的應了一聲：“唉。”

除此以外，再無他話。

-

張乾的車一路朝著機場的方向行駛而去。

車內除了嗡鳴的空調制動機發出的聲響，都沉默著。

還是魏林覺得氣氛壓抑，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后排座上的兩人，問道：“要不要聽幾首歌，活躍一下心情？”

何棠望著車窗外，沒有說話。

張乾更是沒搭理他。

見兩人都沒說話，魏林自作主張的打開了收音機。

收音機剛好停在了音樂頻道，一首悠揚的英文歌曲緩緩的播放了起來。

魏林笑了一聲：“真他媽應景啊。”

一抬頭，從后視鏡里看到張乾正在瞪他。

對了，張總說過不許他說臟話，他又給忘了。

一首歌播完，張乾問道：“見到了邵強，你還好吧？你恨他嗎？”

這個問題，何棠認真的想了很久。

然后才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張乾不解。

何棠解釋說：“我是真的不知道，見了他我沒有想象中的情緒激動，當看到他就站在我面前時，過去腦海里的那些恨，那些怨，好像都沒有想象中的激烈，反倒覺得好像見一個久未見面的朋友一般，沒什么特別。”

張乾點點頭，也能理解。

畢竟打何棠出生，就沒見過這個父親，與陌生人有什么區別？

何來的感情可談。

可何棠又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我變的很……”

何棠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故而斷了一下。

張乾沒有催促，安靜的看著她，等待后續。

何棠繼續說道：“我變得心境好像淡然平靜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直在圖書館工作的原因，越發的喜歡安靜，情緒也逐漸變得起伏不大，仿佛什么事都不那么重要了。”

張乾笑了笑，沒有點破。

不過，何棠很快住了嘴，一臉錯愕的盯著張乾。

因為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發現，她為什么要和張乾坦露自己的心境。

她明明那么討厭張乾這個人，為什么會把自己這么多的心里話，和感受都說給他聽？

她是瘋了嗎？

張乾面帶笑意，只靜靜的看著她。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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