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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情感番外


君御璟徹底亂了,他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擦拭她吐出的鮮血,一下又一下。

        從懷里翻出來一張帕子,手顫抖的厲害,甚至握不住帕子,幾欲瀕臨崩潰。

        他嘶吼了一聲,雙目猩紅,戾氣被打散,只有恐懼和絕望,像是從深淵里掉進(jìn)去的魔,掙扎窒息。

        他啞著嗓子,抱著她,幾乎失聲“不要,不要。”

        “辛顏,我怕…我害怕。”

        “我真的怕…”

        將她緊緊的抱住,任憑血跡蔓延,染紅兩人的衣衫,他的眼底是比辛顏更為沉重的絕望和空洞。

        霎時間,不知該如何活著。

        未來在哪里,

        不見了。

        他還要親手送她離開。

        想起了上次辛顏為他尋的藥,當(dāng)時他坦然的接受一切來自于她的好。所以,任由她霸道的侵蝕他的生活,就應(yīng)該想到,終究有一天。

        她會成為他的活著。

        無法割舍。

        他們緊緊的依偎在這一方天地,眼淚混在一起,與血跡交融。好像這片刻的安寧與相依,代價,太過于大。

        君御璟想,若是能重來一次。

        好像,一切又都是最好的安排。

        遇見她,愛上她,幸好,即便曾經(jīng)有千萬般的動搖,他卻始終,從來未曾放棄過她,她也不曾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嫌棄,拋棄他。

        她的好,一點一點消融他結(jié)起的冰。到最后,滿腹的懷念都只剩下柔軟的愛意和淡淡的酸澀。

        他感謝她,也感謝自己。

        重來一次,他也許做的還沒有曾經(jīng)那般好,與她吵鬧,斗嘴,那些最生動鮮活的畫面在腦海中回蕩,也許這些記憶,夠他緬懷一生。

        君御璟眼淚砸在她的發(fā)頂,分量重于她所遭受的一切。辛顏終于止了嘔血,臉色蒼白,泛著淡淡的死氣。腦子混沌,閉了眼。沉沉的暈了過去。

        他換了她的衣服,被子。將她安置在榻上,跪在她面前。摸了摸她因為血液流失的蒼白的小臉,君御璟嘴角微勾,眼底有些病態(tài)的絕望。

        “顏顏,我陪你一起。”

        匕首在手臂上留下幾刀痕跡,糜爛的鮮血與地上的血衣混合,莫名病態(tài)的纏綿悱惻。他的眼底繾綣著寸寸柔情,只覺得自己做的太少。

        怎樣的疼痛才能抵得過她所受的苦楚?

        每每有這個念頭,他就在自己手臂上劃上那么一刀。

        愧疚,自責(zé)。

        血跡噴涌而出,他唇色愈發(fā)蒼白頹靡。

        良久,辛顏似乎有所覺察,半睜著眼,空洞的沒有任何情緒,無力,淚意不止,他攥著她的手,低聲安撫。她卻哭的愈發(fā)厲害。

        淚砸在君御璟的心上,暈染濃郁的苦澀和悲傷。他如今什么都做不得了,只能陪著她了。

        他明白,她心疼他。

        就像,他心疼她一樣。

        他低頭,將她蒼白的唇含在嘴里,淺淺的品嘗,企圖為她增添一抹艷色。

        疼,太疼了。

        各處都疼。不是一處細(xì)密的疼,是包括靈魂在內(nèi)的無力的疼痛。

        良久,唇分。他取了一旁的藥,用她的血衣將手臂纏住。勉強止了血,低低的埋在她的耳邊,低低的笑“這次流干了,下次便不能陪你了。”

        “你瞧,看走眼了吧。”

        “興許,我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

        辛顏眼尾淚意流轉(zhuǎn),嘴角隱隱有血跡滲出,良久,她神色依舊空洞。唇角的血跡似乎在消散,指尖微涼,臉色越發(fā)蒼白,甚至可以說的上,慘白。

        僅有的氣力都在壓制血跡的彌漫。

        纖細(xì)的脖頸,微動。吞咽了未完的苦澀和糜爛。淡淡的蒼白昭示她無力卻有力的隱忍。

        大抵是她所能做的。

        唯一的事兒。

        她放任混沌將她席卷,保留最后一份清醒,將他妥帖的安置。只為了呵護(hù)他最后的隱忍和愛意不至于毫無回應(yīng)。

        她知道,他知道。

        愛是跌跌撞撞后的細(xì)心呵護(hù),是全然信任下的毫無保留,是明知不可為卻依舊要為的堅定,是彼此相知下的互相成全。

        是在必須占有時的病態(tài)和偏執(zhí)。

        是在該放手時就要放手的釋然。

        他們都一樣,都只想要彼此,好好的活著。所以,這份愛的前進(jìn)更加沉重和艱難。辛顏如果死了,君御璟不會獨活。

        可辛顏活著,可能卻是以另外一種方式。

        所以,君御璟也不能去死。

        他總在用余生憧憬和期待一份可能永遠(yuǎn)不會再發(fā)生的夢,

        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再見。

        千年,也等。

        無期,也要等。

        兩人相擁著,沉沉的睡去。均是半昏半醒,在月光的照拂之下,閃著淺淡的流光。眉宇間都是纏綿的柔情,伴隨著月光與歲月繾綣,他們的夢,存在記憶里,成為一段似有若無的現(xiàn)實。

        他們曾經(jīng),現(xiàn)在,未來。都緊緊相擁。

        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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