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供仙
那段時間葉清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晚上做夢的時候,總能夢見那棵樹。
樹上開滿了白色的小花,樹的周圍都是翻飛的灑落的花瓣。
看原先經(jīng)常綁著紅色布條的地方,葉清更是覺得自己肯定是看花了眼!
夜色中呈黑色的樹枝竟能輕易的被風(fēng)吹起,往下垂落時便散作一縷一縷的,輕柔的和著月光,就像女子的長發(fā)。
那紅色的布條,就是綁發(fā)的絲帶,系在濃密的青絲上,鮮紅得刺眼。
樹枝下繁茂的綠葉,更是被線連成了一片青紗,似透不透的,風(fēng)一吹來飄悠悠的揚起。
晃眼望去,樹上像是有個人!
但仔細(xì)一看,卻又好像只有樹。
葉清感覺眼睛像是被遮了一層細(xì)紗,沾在眼前朦朦朧朧的,她怎么都看不清楚。
只知道這番景象,美極的……
——
那段時間葉清也是大難沒有,小難不斷。
就是一幫人一起去撿個柴火,她也能單獨從山上滾下來。
大家一起去踩個水坑,她也能差點把自己淹死。
可以說是白天驚嚇不斷,晚上噩夢連連。
為此,葉清的爸媽也沒少帶她去找廟里的師父。
她只記得師父說過,她這一輩子遇水生災(zāi),讓她離水遠(yuǎn)些。
至于剩下的那些,她就聽不當(dāng)懂了,都讓她爸媽給記下了……
直到二十歲時,家里突然騰出一間屋子,安上長桌立了個牌位。
葉清才知曉,原來這近幾年發(fā)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都是因為村里的那棵神樹。
當(dāng)時師父告訴家里的大人,發(fā)生在葉清身上的一切,都是那棵神樹在作怪。
師父說神樹因為受了葉清鮮血的滋養(yǎng)而與她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所以就想找她同修善舉、共積陰德。
用時興的話來說,就是要她做他的弟子。
不過當(dāng)時人們對鬼神畏大于敬,只想敬而遠(yuǎn)之。
先天身懷奇賦那是天意,后天無緣那就是能避就避。
于是葉清的父母就以葉清年幼無知為借口,婉拒了神樹。
只是,與人交道也許還可以婉言幾句,商量商量。
但這與人之外的東西,那就得看對方的脾氣了。
事實證明,那樹脾氣不怎么好!
這一從婉拒了神樹之后,葉清就開始了一年有余的要你病不要你命的驚險日子。
無奈之下,葉父葉母只得再找個中間人,去與神樹說和。
最終雙方敲定,葉清二十歲之前安心讀書,二十歲之后再供牌位。
屆時葉清也已經(jīng)成年了,興許她自己還能懂些分寸。
……
葉清一來到李叔家,就見一個個子不高,剪了短發(fā)的男人提著凳子朝她迎了出來。
葉清認(rèn)出這正是李叔,他的身形明顯比半年前消瘦了些。
進(jìn)了院門,第一眼吸引葉清注意力的,就是李叔家院里桃樹上拴著的大狼狗。
這狗雄赳赳氣昂昂的,皮毛光滑蓬松,看著非常威風(fēng)。
但不知怎的?它見著瘦小的葉清,卻嚶嚶嚶的沒敢大吭一聲,反而縮著尾巴弓起背,直躲到桃樹后面去。
葉清做弟子這么長時間,表示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她小時候沒少被狗追過,但自從供了這位仙家之后,所有狗見了她都繞道走。
逗著狗沒多久,從李叔家屋里又走出來一位頭發(fā)花白,面色蠟黃偏黑的男人。
葉清認(rèn)出這是李嬸的父親,跟葉清不是同村的,但是對她極為親切。
小時候葉清每次遇見他,他都喜歡逗她一下,時不時就從兜里變出塊玉米糖來,吸引她的注意力,哄著她叫爺爺。
從李嬸那兒論,葉清確實得叫他劉爺。
聽媽媽說,李嬸這次出事一直不見好,劉爺就全丟了家里的活來看望女兒,留李嬸的母親一個人在家照顧那幾只牲口。
只是劉爺?shù)竭@兒之后,情況也并沒有什么好轉(zhuǎn)。
李嬸好像也不認(rèn)得他這個爹了!
他前不久給李嬸送過一頓飯,但被李嬸直接將飯打翻在地,還劈頭蓋臉的指著他的鼻子咒罵。
罵他狼心狗肺,咒他遭天譴。
罵得難聽極了,咒得也極其兇狠。
最嚇人的是,她竟然說他這個爹,要在飯菜里下毒妄想毒死她……
——
與二人簡單了解了幾句,葉清就跟著李叔上了二樓,劉爺緊跟在后面。
李叔一路把葉清帶到二樓盡頭的最后一個房間門外。
只見這間房房門緊閉,門沿上方貼了一張黃符,門上還有幾根用雞血粘著的公雞毛。
風(fēng)一吹就飄飄然的,要掉不掉的樣子。
李叔拿出鑰匙剛打開房門,一股惡臭的味道就瞬間沖鼻而來。
葉清呼吸滯了一下,心底壓了壓還是抬腳往里走去。
房間里四處都貼了符紙,墻壁上更是貼了各種能捉鬼的神仙掛像。
鐘馗,閻王爺,甚至連觀世音都在,不難看出李叔確實是被逼無奈了。
觀察一圈,葉清最后往屋子最里邊看去,就在貼著后墻的位置那兒,看見一張木架子床。
床頭掛著桃木劍,床上各處也都貼了符紙,被褥凌亂,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撕破了,搭在床沿上一眼就能看見。
地面上也是繞著床劃了一圈深紅色的血跡,葉清猜測這應(yīng)該是黑狗血,這是驅(qū)邪除魔常用的基本方法。
看葉清盯著這些東西久久不出聲,李叔著急的走上前來,看了李嬸一眼后,說道:
“她實在太兇了,沒辦法,只能什么法子都試試,廟里的師傅說暫時還想不出轍來,只能拿這些東西先鎮(zhèn)鎮(zhèn)。不過還真倒起了點作用,弄了這些之后,她倒不像剛開始那樣發(fā)狂了。”
聽完葉清點了點頭,雖然自己這兩年因為上學(xué)并沒正經(jīng)看過幾回事,本事也沒多少,但對于李叔的做法,她覺得還是可行的。
畢竟電視劇里都這么演。
隨即,葉清又把目光移向床上的李嬸身上。
李嬸就坐在床中間,手腳上都綁著細(xì)繩。
她消瘦極了,頭發(fā)散亂,像個干癟的不倒翁,坐在床上一搖一搖的。
低著頭自言自語,語氣輕輕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惡臭從床上傳來,葉清依然往床邊走近,她微微彎下腰側(cè)頭,看樣子是想聽聽李嬸嘴里的話。
只是不巧,她正聽著,李嬸卻又突然不念了。
葉清抬頭,正好見她陰測測的正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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