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掛了。”魏折星沒有等她媽媽說完，反手就把電話給掛掉，想了想又給自己的媽媽發了一條消息：「我在朋友家里過中秋，改天聊，不用擔心，我手機開靜音了。」
  消息一發過去，魏折星先是把手機靜音，想了想再將手機開了飛行模式。
  她回來的時候，碗里面已經裝了很多好吃的，她遲疑了一下，開口道：“謝謝。”
  “看你臉色，有點不開心啊。”段硯打趣道，“是怎么了？想家了？”
  魏折星搖搖頭：“家里最近在安排相親，挺讓人不高興的。”
  段硯笑：“你長這么好看，還需要相親吶？怎么說呢，在我這里，你談沒談戀愛，跟誰談戀愛，結不結婚都沒關系，特別是女孩子，如果你遇到靠譜的也就算了，如果你遇到不靠譜的，結了婚生子遭罪，最后發現你另一半是個渣男，那有什么意義？沒有誰規定女孩子二十五六，二十六七就要相親結婚，一生嘛，主要開心，其次再談別的。”
  被這么一說，魏折星滿眼笑意。
  “像我幺兒。”段硯喝了一口果酒繼續說，“我也沒有催他必須要結婚生子，如果遇到喜歡的可以帶回來我看看，如果沒有喜歡的，那就結交好朋友，紅顏知己，各種領域，各種身份的都可以，人嘛，不一定要文質彬彬，謙遜有禮，偶爾行俠仗義，快意江湖咯，像他年輕，意氣風發，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怎么能為兒女情長牽絆呢。”
  “要是我爸媽像您這么開明就好了。”魏折星笑，“我爸媽只希望我幸福，他們給我安排了一切，從小到大。我也想這樣快意江湖，所以現在我決定自己搞事業，像裴云這樣，盡自己所能幫助身邊每一個人，最近打算在山村里去拍攝一檔節目，給山里有夢想的孩子鋪一條道路，讓他們走出大山，然后建設大山。雖然只是天馬行空。”
  “噢，這可不是天馬行空咯。”段硯一拍手贊賞道，“這件事情很酷噢，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能看到呢。”
  魏折星篤定的點頭：“一定可以的。”
  “來來來，走一個。”段硯舉起杯子，“這里沒人喝酒，那就用這茶代替酒，祝咱們小星星的心愿不會被辜負，祝你成功吧。”
  裴云抬手與她碰了下杯，語氣極輕：“祝你如愿。”
  魏折星嗯了聲，一口將這苦茶下肚，在心里默默祝福他。
  今天想祝你的意氣風發蓋過四野肅殺，也將把未來的每一日過得甘甜，蓋過濃烈的苦茶。
  “好苦啊，這茶。”魏折星微微把眉頭一皺，轉而笑道，“這是什么茶？”
  段硯解釋道：“這個是苦茶，可能今天茶葉放多了。”
  “你不覺得苦嗎？”魏折星疑惑著，眼神不自覺往裴云探去。
  他面前的一杯茶已經下肚，面色倒是一貫如常，可能是已經習慣了這個苦味。
  她伸手拿了一個月餅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裴云：“吃這個，這個甜。”
  說完，自己拿著另一半咬了一口，月餅的香甜確實蓋過了苦茶的味道。
  裴云愣了愣，接著抿唇望著她笑了。
  夜深。
  魏折星躺在裴云的床上，窗外月光撒進來，照得她毫無睡意，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兩杯茶的原因。
  裴云的房間很單調很干凈，床頭柜擺放著他跟他爸爸媽媽的合照，另一邊是他跟他舅舅的照片，其他的規規整整，她也看不出來其他的。
  ——
  “婆婆，您家住哪里？”
  “那邊巷口。”
  “這花很香。”
  “能開很久呢，我都說你買那么多也沒用哩，不然我把錢退給你。”
  “不用，我待會兒去學校送給同學們，等雨停了，我先送您回家。”
  “上學不會遲到嗎？”
  “兩點鐘才上課，現在十二點半，還早。”
  “小少年，你在哪里讀書啊？”
  “七中的。”
  “讀初中還是高中啊？”
  “初中部，今年下半年初三了。”
  “學習任務緊吧？”
  “還好。”
  “你心底很善良啊，婆婆祝你成績越來越好，考上一個好大學啊。”
  “好，謝謝婆婆。”
  雨停之后，少年與賣花老婆婆的聲音逐漸消失在魏折星聽覺內，她朝前邁了一步，盯著少年與賣花老婆婆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這陣雨過天晴，她一步一步踩著小水洼的地慢慢往學校走去。
  到學校的時候，黃芩拿著一串黃角蘭遞到她手里：“給。”
  她眼眸亮了下：“你也買了？”
  黃芩回答說：“不是，剛在行舟手上薅的，問他，他說是裴云今天買過來的，班上幾乎每個人都有。”
  “哦，是他。”魏折星把花捏在手心里。
  “你知道？”
  “我看見他買的。”魏折星笑道，“當時我出去買一本學習資料，下雨了沒帶傘，就在一家小賣部躲雨，他也在。”
  黃芩八卦道：“那你有沒有跟他講話呢？”
  “沒有。”魏折星拿著黃角蘭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他在和老奶奶聊天，沒去打擾。他是見老奶奶一個人冒著雨賣花，又沒有傘，就把老奶奶的花全部買下來了。”
  “怪不得呢，咱們年級的人還說，是裴云為了追一個女生，給所有人都送了花呢。”
  “不是不是。”
  當時她記得，全年級都在傳裴云暗戀一個女生，所以才會做出送全班黃角蘭的舉動來，直到魏折星求了小賣部老板娘好久，調取了小賣部監控，截下一張照片給校長，寫了一封信。
  ：校長您好，本人無意間路過便利店，看見咱們年級有一位男生在做好人好事，但是被全年級男女生起哄說在追女孩子，我覺得做好事的人應該被表揚，不應該被造謠，特此請老板娘截了一張照片，望您查證，不匿名，初二七班，魏折星。
  后面這件事情的風波才勉強過去，她當時也不知道，如果裴云再次遇到這個老婆婆，還會不會選擇做出同樣的事情，哪怕被人誤解。
  魏折星不經意的笑了一下，嘴里嘟噥著：“傻子。傻子裴云。”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立即從床上起來問：“誰？”
  “裴云。”
  正巧，是她嘴里念著的傻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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