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比武一開始,大皇子攻勢兇猛,想給林喻一個下馬威。卻見林喻一個閃身,躲開那一拳,她動作很快。大皇子也不是等閑之輩,一拳不中,立刻收勢,再來一拳。結果好一頓折騰,愣是一拳沒中。
林喻搖著扇子,笑著搖頭:“嘖嘖嘖,殿下跟臣客氣呢。”
大皇子臉色漲紅,恨不得把林喻那張臉撕爛,偏偏林喻又和泥鰍一樣,靈活得很。
姜豐見狀,在一旁起哄:“喂,你光躲有什么意思,倒是正面對上啊。怎么,縮頭烏龜不敢和殿下正面對抗嗎?”
林喻抽空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威脅意味十足。姜豐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轉念一想,他為什么要怕林喻?頓時又給林喻瞪回去了。
林喻輕哼一聲,不躲了,迎著大皇子的拳頭而上。因為兩人都沒用武器,赤手空拳比斗,只是林喻拿了把扇子,看上去稍微占點便宜。
于是林喻手一揮,扇子飛了出去,卻不是朝著大皇子去,而朝著姜豐飛去。姜豐嚇了一跳,但又覺得一把扇子能把他怎樣,外加上他十分看不起林喻,便伸手去接。
這一接可不得了,合攏的扇子旋轉起來,宛如鐵棍打在手背上,痛得姜豐齜牙,扇子也沒撿到。大皇子被姜豐痛呼吸引,剛一回神,林喻就已經湊到他面前。
林喻心里有分寸,她可以在青樓這種娛樂場所和皇子搶人,因為這事捅到了皇帝面前,兩方都不討好。比起混世魔王林喻,本就假病回京的大皇子更擔心一點。
但她若真把大皇子打出個好歹來,大皇子可就能光明正大賴在京城養病了,就算她是鎮國公世子,也免不了以下犯上的罪名。
當然,林喻的這個禮也不是白送的。未免大皇子心里有氣,跑去皇帝那里告狀,林喻硬生生迎著大皇子的拳頭,下巴挨了一拳,然后猛地一踢,正中大皇子下盤某處。
只見大皇子瞪圓了眼,直挺挺地倒地,捂住下、身,咬牙嗚咽。都說男人的那處地方最脆弱,林喻這下才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相比于地上嗚咽的大皇子,林喻只是被打了一拳,稍微偏頭。只不過大皇子力氣極大,那一拳打得林喻嘴角出血。
臉上還有一絲狼狽,但林喻卻笑得很開心,她伸出食指抹掉嘴角的血,笑瞇了眼:“這算臣贏了吧?”
大皇子一邊低聲壓抑痛呼聲,一邊面目猙獰地瞪著林喻:“你個混賬!本王要殺了你!”
林喻攤手,一臉無辜道:“臣武學造詣遠不如殿下,自然只能選擇最有效的捷徑咯。”
臺下的人都看傻眼了,還能這么打的?不少男子都忍不住皺眉,似乎已經感同身受,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姜豐指著林喻破口大罵:“你個小癟三,用這種下流手段,你要不要臉!”
林喻拍拍手:“要臉做什么,反正是本世子贏了,本世子要去會美人兒了,哈哈哈。”
大皇子自然是不甘心,但他沒力氣說多的話,下、身的刺痛刺激著他整個神經,連罵人都話都說不出來。姜豐見狀,趕緊叫人搭把手扶著大皇子離開去找大夫。
看臺上的某個人皺緊了眉頭,這幾招能看出點什么?不愧是林喻,凈耍些下作手段。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林喻雖有武功在身,但方才扔出去打姜豐的那把扇子力道可不小,此人疑點太多,看來還需更進一步調查。
打發走了大皇子一行人,老鴇也松了口氣,親自送林喻去廂房。
虞沁的廂房比旁邊別的都要典雅素潔,掛了塊“沁”的牌子。林喻抬手輕敲了下門,清了清嗓子說道:“林某冒昧叨擾,不知虞沁姑娘可在?”
“林世子客氣了,請進。”虞沁的聲音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嬌柔,成熟中更顯韻味。
林喻推門進去,卻見一扇繡有蘭花的屏風后,坐著一名白衣勝雪的女子。女子坐在古琴前,氣質如蘭,配上房間清幽淡雅的布置,宛如天仙下凡。
若說宋璟鈺是典雅高貴的牡丹,秦毓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清蓮,那這虞沁便是遺世獨立的百合。
可惜的是,天仙般的人兒遮了面,又有屏風阻隔,看得不真切,也正是不真切平添了更多的神秘和無限遐想。
屏風的這邊有美酒佳肴,都是為林喻準備的,林喻也不客氣,坐下嘗了口酒,贊道:“好酒!勞姑娘費心了。”
虞沁在屏風后搖頭,輕聲道:“世子謬贊了,美酒也需要有懂酒之人品嘗,不然便是明珠蒙塵。”
林喻笑看虞沁,她也不急,慢慢和虞沁打太極,客套話、酸話都說了個遍。最終,虞沁也有些急了,從美酒說到了知音,從知音說到了離別,然后說到了年關過后,林喻是否還會來醉煙樓。
林喻把玩著小酒杯,她可以把自己的把柄交給女主宋璟鈺,但卻不能給秦毓。雖然同樣是女主,且又是一對戀人,她把身份暴露給秦毓好像也行。但夫妻尚且大難臨頭各自飛,戀人又怎么絕對可信呢。
不過,利用秦毓的人,傳遞些情報還是可以的。
“日后是否還會再來醉煙樓,那可得看虞沁姑娘是否值得林某再來。不若姑娘取下面紗,與林某一見,便可知曉答案。”只見林喻重重發下酒杯,酒杯與檀木桌相碰發出清脆響聲。
其實虞沁是想套林喻的話,但不知為何,從林喻踏進房間后,虞沁就感覺林喻像換了個人。在外,林喻表現出一副猴急的模樣,進了房間,不僅沒對她動手動腳,甚至連調戲的話語都不曾有半句。
武功可以學,射術可以練,可這沉穩的氣質,非幾個月能學來的。虞沁彈琴的手指頓了一下,有一個音上飄些許,還好,她很快回過神來,立馬掩蓋過去,一般人根本聽不出來。
這般想著,虞沁變得更加小心。想看她的臉?莫不是林喻開始懷疑了?
林喻聽到那個錯了的音,不急不緩地等著虞沁回答。
“也罷,公子與奴家有緣,見上一面又何妨。”
說著,虞沁便起身,走到了屏風另一邊,與林喻對坐。先是兩手端起酒壺,替林喻滿上酒,然后微微頷首,素白細嫩的手撫上面紗,緩緩摘下。
林喻先是仔細觀察虞沁的手,膚如凝脂,指若削蔥,十指纖細修長,很美也很適合彈琴的一雙手。
而虞沁面紗之下的臉蛋比她的手更美,明明那張臉艷若桃李,神情卻沒有一絲媚態,這種奇異的矛盾,平添了幾分色氣。要林喻說,這是一張非常妖艷的臉,與其清冷的氣質屬于兩個極端。
林喻目光灼灼,緊緊盯著虞沁,看得虞沁在林喻看不到的地方抓緊面紗,克制著不適。方才她竟然覺得林喻不那么好色,難不成是她看錯了?
林喻笑彎了眼:“姑娘這般絕色,如此驚艷的琴藝,林某豈會舍得,自然是有機會便來尋姑娘。”
虞沁沒笑,低眉順眼,順著林喻的話問:“可奴家聽說,西北在打仗,兇險十分,世子若是去了,萬一有個好歹,可怎么辦呢?”
林喻若是去西南,興許會否認虞沁的話,但林喻沒有否認,而是含笑將酒一飲而盡,噘嘴說:“那有什么辦法,保家衛國才是我大燕的好兒郎,若是死在殺匈奴的戰場上,我林某說不準也會名留青史。”
虞沁抓著面紗的手更緊了,林喻要去的是西北!
不管內心多翻江倒海,虞沁依舊面不改色一邊和林喻聊天,一邊灌她酒。虞沁今天準備的酒都是烈酒,且是初入口不覺得苦澀,后勁兒賊大的烈酒。
林喻幾壺酒下去,人已經坐不端正了,歪在桌上,小聲嘀咕:“大公主!別怕,臣來救駕了!”
虞沁自林喻倒下后,觀察了她一會兒,沒發現裝醉的跡象,才松了口氣。好家伙,酒量不小,一般人喝了她的酒,三杯倒都算好漢,這林喻一來就喝了三壺,氣得虞沁肉痛不已。
本想趁林喻喝醉,再套一點話,哪知道林喻喝醉后不吵不鬧,一個人小聲嘀嘀咕咕,怎么喊都沒反應。虞沁本想讓老鴇把林喻送回去,結果林喻堂堂鎮國公世子,身邊竟然沒個小廝丫鬟候著,只身來的醉煙樓。
虞沁頓覺頭疼,她雖然厭惡林喻,但眼前這個林喻似乎不太一樣。原先的林喻,性格蠻橫,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樣,看誰都臭著一張臉。眼前這人,脾氣好不說,灌酒也好灌,還整日笑瞇瞇的。
更別說,笑起來還有點……虞沁猛地驚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呼喊:“來人吶。”
一個丫鬟從外面進來,恭敬地說:“姑娘有何吩咐。”
“把人丟出去!”虞沁咬牙說。
丫鬟驚訝地“啊”了一聲,看了眼神色冷冽的虞沁,小聲應是,然后又叫了個幫手,兩人抬著林喻出了房間。
兩人一合計,還是沒敢真的把人丟出樓,派了樓里兩個龜公,把林喻送回了林府。
虞沁冷著臉坐著,手在琴上抬起又放下,來回好幾次。直到一名紫衣女子從窗外翻進來,跪在她身前說:“回稟主子,林喻已經被送出樓了。”
“知道了,你起來吧。”虞沁的聲音毫無起伏,顯得有些冷漠。
“主子,公主那邊來信,問是否探聽到林喻的投軍意向?”紫衣女子疑惑地看著虞沁,她家主子雖然平時也冷著張臉,但根據她在其身邊十幾年的經驗來看,主子似乎有點生氣?
虞沁一點一點撕下臉上的人皮,動作有點急,扯到了粘在發際線附近的,有一絲刺痛。紫衣女子趕緊上手幫忙,動作輕柔嫻熟,仿佛做這件事已經很多次。
面紗之下是一張妖艷臉蛋,而在這張□□之下,卻是一張清冷不可攀的臉。若是林喻在場,必然認得出此人便是她想惹怒的秦毓。
“探聽到了,但,先不要回報。”秦毓遲疑了一下,看著手里的□□,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遵命,”紫茗點頭,“主子,你吩咐我查的消息查到了,林喻開始勤練武功,是在重傷昏迷醒來之后。而且林府守衛森嚴,林喻自昏迷時起,就沒有可疑人物出入過林府,不太可能被偷梁換柱。”
“哦?”秦毓挑眉,又問,“公主那邊,可給出了林喻異常之處的猜想?”
“不曾。”
秦毓捏起□□,兩眼平視:“看來我們的這個盟友,不太真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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