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沒人，擋板沒升起。

前后車窗明亮，歷文成肆無忌憚。

每一下都搓磨得她皮肉疼。

方休對他是怕的，一直都是。

可她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對方耍橫，她更橫。

牙關緊閉，擋住他的舌頭。

歷文成周身凜冽，情緒失控。

他昨晚遭罪一場，她說跟別的男人跑就跑了。

見面后不聞不問。

當著齊昀的面兒和他賭氣。

保鏢說她跟齊昀離開前用自己的安危來威脅他們。

真是長本事了。

方休抗拒得厲害。

歷文成一只手反剪著她雙臂，另只手大力掐著她的臉頰。

方休腮幫子發麻，本能張口。

男人強勢進入，將她的卷到他嘴里。

又咬又吮吸。

狠得她舌根麻木。

口中血腥味蔓延，他不停下。

直到啜泣聲傳出。

歷文成松開唇，手掌依舊將人按在胸口。

拇指捻過她眼角，“就這么不愿意嗎。”

方休在他腿上發抖。

委屈，也嚇壞了。

他太兇悍。

歷文成喉頭輕滾，冷漠的腔調，“我說過的話你記得挺好，‘你不愿意也可以’，這句話后半段你是不是忘了？沒關系，我提醒你。”

方休沒忘。

他說如果她不愿意，那就按他的方式來。

“你的方式就是強留我在你身邊嗎。”她聲音啞，語氣沖。

他也愈發冰冷，“對。”

方休眼里帶了一絲憎恨，“我要告訴我爸爸。”

歷文成撫摸著她脊骨，停在腰窩揉搓，“好啊，我也有事和方董商討，比如，怎么解決他女兒的工作。”

方休愣怔，旋即怒罵，“你卑鄙！”

他目光一凜，“除了卑鄙呢。”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她哭喊，掙扎，“虧我還替你擔心，青佑福園和歷家有關系我都動搖了！我喜歡你真是瞎了眼！”

歷文成心肺擰在一起。

她哭得他頭腦逐漸不清醒，雙腿緊緊夾著她亂扭的身體。

“方休！”他捏著她的脖子，語氣是不容抗拒的壓迫，“現在后悔？別忘了，五年前是你硬要留下的，也許那時候我就該這么做了，省得你出去一趟，養一身耍渾的脾氣！”

方休小聲嗚咽著。

他緊鎖眉頭，胡亂擦她的眼淚，“好好在青佑福園完成你的工作，再有今天這樣的念頭，Unknow別想做下去了。還有，下一次若想跟齊昀走，不如動腦子想想，他有沒有本事放著齊家遭殃不管，來和我爭。”

……

歷文成派了兩輛車把方休送到青佑福園。

他沒去。

方休在山腳等班車，等來了郭嵩。

郭嵩不知道在哪兒過夜，胡茬冒了整張臉，些許狼狽。

“上車吧。”他有些不敢看她。

方休沒扭捏，坐進副駕，“你昨晚在哪？”

“警局。”他聲音啞，“小歷總的人找到了我下藥的監控，早晨又讓人給我放了。”

聽到名字，方休手指蜷緊，又松開。

郭嵩遞給她一個袋子，“他讓我交給你的。”

她打開，是一些新的監聽設備，包括新的助聽器。

“別再干這么荒唐的事情了。”方休佩戴好，恢復到工作狀態，“這次是僥幸，你還能有機會。”

郭嵩把持著方向盤，眼神暗淡，“我本來也沒多少機會了，不是嗎。”

盤山路上霧靄靄的。

像他望不到目的地的余生。

方休冷靜回答，“做那些事之前你就該有這個準備。走錯路，重在調頭，不是破罐破摔，錯上加錯。”

車子停在青佑福園大門外。

郭嵩提醒她，“你昨晚和我在一塊，別說漏嘴。”他低頭，搓了把臉，“下周之前，項目金額會確認，園里會在官網上發布募捐活動，線下設三十二個募捐點，為期一個月，在這期間，善仁會發放善款，第一步入許副院賬戶，第二步入柯肖賬戶，最后一步入患者賬戶，你們要抓，就要在最后一步落實后才能掀掉整條線。”

方休注視著車窗外，“柯肖起的作用是欺上瞞下，對嗎？”

“對，柯肖是執行主任，利用許副院提供的病患信息，讓申請手續順利完成。基金會是按流程撥善款，只是下面的人不干凈。”

果然如她所料。

善仁不知情。

歷家擇得清。

她在心里松了口氣。

又咒罵自己沒出息。

“這條線上，除了青佑福園，還有沒有別的人？”園里有人走動，方休語速非常快。

郭嵩怔了會兒，“據我所知，沒有。”

方休狐疑，下車。

柯肖既然有膽子挪動這么一大筆錢，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輩。

一定會為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之時，做好準備。

她回到宿舍，邊琢磨邊換衣服。

突然想到剛到這里時，許枝英曾向伍迪表示過，轉移資產有困難，可以找園里幫忙。

心里有了數，她給伍迪發去信息。

要開始準備釣大魚了。

將胳膊伸進衣袖，一陣酸痛。

方休側身對著鏡子，在肩胛骨的位置看到一小塊淤青。

是在歷文成車里撞的。

她當時掙不開束縛，左右亂扭，撞上了扶手。

穿好衣服，方休抽抽鼻子。

捏著毛衣角，肩膀一聳一聳哽咽。

她委屈，歷文成那邊也不好受。

在車后座無比沉默。

阿權從后視鏡里小心觀察，想看他是在閉目養神，還是氣暈了。

“周書羽出去后跟誰聯系了？”男人驀地發問。

阿權坐正匯報，“誰也沒聯系，回自己的住處了。”

“走的時候有人攔嗎。”

“后門有個小民警放行了，要查嗎？”

“不用。”

周書羽以前好歹是‘周主任’，打點幾個民警還是做得到的。

山水堂的人估計是跟著方休到了金旋會所，趁亂通知周書羽過來。

齊昀捏住了這個矛盾點，估計是不會輕易放棄了。

歷文成握著酒杯，又扔進去兩塊冰。

噹啷兩聲。

阿權偷瞄后視鏡，迎上晦暗不明的一張臉。

輕咳，“方小姐到青佑福園了，和郭嵩一起。”

男人面上蒙了層寒冰，注視他，“我問你了嗎。”

阿權低頭，不語。

歷文成憋悶半晌，撂下酒杯，降車窗透氣。

不是喜歡跟別的男人走嗎，不是把自己的安危隨便交到別人手上嗎。

山水堂的人看著就夠了。

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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