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文成推開門，皮笑肉不笑，“齊公子在這兒啊。”

兩人皆嚇一跳。

齊昀端坐在沙發上，見著齊婧華才起身。

倒是方休，站在他面前，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動作。

一副放低姿態的模樣。

歷文成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兩三秒離開，“齊公子好大的面子，讓病號罰站。”

齊昀輕笑，假意埋怨方休，“你看，我說讓你坐著，你非要跟我道歉，折煞我了。”

方休沒來得及解釋，歷文成邁大步到沙發旁坐下。

“在門外聽齊公子咄咄逼人，是想讓小休答應你什么。”

齊昀聳肩，幾分打趣，幾分正經，“男人對女人提出的要求，小歷總也是有過女朋友的，自然清楚。”

歷文成眉宇間盤著股凌厲。

齊婧華低聲呵斥，“昀昀！”

齊昀攤手，“開個玩笑，山水堂明日重新開業，我是邀請方小姐去捧場。”

齊婧華松了口氣，態度緩和，“方小姐還在養病，別勉強。”

齊昀轉頭，看著方休。

方休連忙擺手，“不勉強，我明天就能出院了。”

早晨里外做了一遍檢查，等結果出來就能回家。

歷文成幽幽提醒，“別忘了，你還在禁足。”

“禁足？”齊昀詫異，“你把我放倒，去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方休躲著眾人視線，尷尬扣衣角，訕笑，“沒什么——”

齊婧華不愿齊昀在這兒糾纏，沉聲催促，“山水堂事情一大堆，先回去吧。”

待二人離開，歷文成瞇著眼，“鞋也不穿，像什么樣子。”

方休腳趾蜷縮。

剛剛齊昀生氣，她一時情急追到門口道歉，沒來得及穿。

“過來。”他沒好氣，“一會兒不看著你，學會對別的男人卑躬屈膝了。”

“我沒有！那不是給他下藥了，我道歉給有個道歉的態度啊。”

她坐在一旁，歷文成撈起她小腿，扯來濕紙巾擦她的腳底。

調侃的腔調，“跟別人道歉這么簡單，跟我和方董認個錯，要你半條命。”

方休向前俯身，歪腦袋，“你吃醋啊？那你跟我求個正式的名分，我給你。”

歷文成抿唇，臉色肉眼可見沉了。

手指也用了力氣。

腳底又涼又癢，方休歪在他肩膀，咯咯笑。

突然，有人叩門。

她倏地離開。

歷文成拽她腳踝，扯回來，“躲什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阿權隔著門喊，“歷總，方小姐，伍先生到了。”

方休推他，“伍迪來了，你放開我！”

歷文成使了全力，托起她，禁錮在雙腿間的沙發上，“來就來，不放。”

方休臉憋得通紅。

倒不是要避開伍迪，只是她現在的姿勢過于不雅。

掙扎了一會兒，衣服都亂了。

歷文成揚聲，“進來。”

而后一臉坦然，整理方休的衣襟和頭發。

伍迪邁進來，吹了記口哨，“大清早的，玩什么呢？”

方休想把腿放下去，歷文成眼神警告。

一雙眼看著她，跟伍迪講話，“事情做得不錯，有勞伍先生了。”

伍迪自己找矮凳坐下，架起腿，“為小歷總分憂，是Unknow的職責。”

方休聽得云里霧里，也顧不得坐姿了，“什么事兒？你們倆同流合污了？”

歷文成擰她后腰，“同流合污？”

“不是——”她一瞬坐直，“我是說，Unknow什么時候開始接私活了？”

伍迪拿起桌上的糕點，“不是私活，是傍上小歷總這位大款的入場券。”

方休還想問，他揶揄笑，“小方方，你不是要辭職？現在是在關心Unknow，還是關心我？”

歷文成撩眼皮，胸膛壓著她向前傾身，夠桌上的粥碗。

“要是作為歷家太太，關心Unknow無可厚非。”

方休心猛跳，手肘捅咕他腹，“我又沒答應你。”

歷文成將粥碗塞在她手里，示意她來喂，“不答應我，答應你‘行之哥哥’也可以是歷家太太。”

方休舀起一勺，也不管燙不燙，強灌進他嘴里。

不是很燙，但也不涼。

歷文成蹙眉，表情險些崩壞。

緩了一會兒咽下，咬牙切齒，“小休真是體貼入微啊。”

方休垂著腦袋，吹涼喂自己。

歷文成一邊注意著她，一邊繼續和伍迪聊工作。

“工廠的報道可以緩一緩，我怕斌成里那些老狐貍盯上你們。”

伍迪拍掉手上的碎渣，“已經停了，現在是別家拿著那些物料在發揮。不過為了Unknow自身，后續我們還是要跟進的，不然要被網友罵了。”

“放心。”歷文成撥開懷里人耳邊的碎發，“等我查清了，你們是獨家。”

“等你？”伍迪驚訝，“你要去南邊嗎？”

方休手微頓，抬頭。

歷文成瞥一眼他，滿臉無奈。

方休撂下碗，“你去哪？”

歷文成環抱著她，沒正面回答，“等方董解了你的罰，我就回來了。”

“去那么久嗎。”

“不久，你數著日子，最后一天，我一定去方家接你。”

方休臉上幾分落寞。

她以為，解開了周書羽那個隔閡，兩人的關系該再進一步了。

伍迪在一旁煽風點火，“小方方，你要舍不得小歷總，可以跟著一起去啊。”

方休眼睛一亮，“我能嗎？”

歷文成收了笑，“不能。”

她懨懨低頭。

正說著，阿權又叩門，語氣凝重，“歷總，行之公子來看方小姐了。”

“到哪了。”

“樓下。”

歷文成將方休擱在一旁，輕拍她腦門，“無論有什么動靜都別出去。”

說完，他回頭，“伍先生，辛苦你在樓梯間躲一會兒。”

“我和小方方躲在一起不行嗎？”

男人的表情不容置喙。

伍迪嘆氣，“好吧，好吧！”

歷行之邁出電梯，抬眼便看見歷文成帶人守在方休病房外。

“阿成，你也來看小休嗎。”

他向前一步，歷文成沒有讓開的意思。

“二哥。”歷文成逼近，“先不急著看小休，我有事同你說。”

阿權躬身擺臂，“行之公子，這邊請。”

歷行之后退兩步，掃視周圍，跟著去了另一頭的房間。

歷文成闊步走在前面，絲毫不顧長幼尊卑。

進屋大咧咧坐下，倒了杯茶，揮手。

不多時，保鏢帶進來一個穿病號服的男人。

謝頂，酒槽鼻，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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