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實的漢王
“陛下來了,可曾用過午膳?來人,快去準備榻椅茶點。”
紫禁城,坤寧宮。
皇后張妍迅速迎上了擺架到此的朱高熾,一邊關切問候,一邊對著宮女吩咐道。
張皇后的家世雖然并不顯赫,就連父親張麒也是在其被冊立為燕世子妃后,才被授予兵馬副指揮的官職。
但張妍為世子妃時便極有分寸,對內孝謹溫順,侍奉朱棣和徐皇后盡心周到,很得兩人喜歡。
到了永樂中后期,太子位爭奪到了如火如荼的時期。朱棣一度想過要廢立太子,改立漢王,可卻被徐皇后出面阻攔。理由就是張妍孝順,張妍生下的太孫朱瞻基聰慧,這才讓朱棣收回成命。
對了,大明戰神朱祁鎮的生母孫皇后,也是張妍當初帶在皇宮教養。
“呵呵,無妨,朕已食過。”
朱高熾微笑:“今日過來,只是來看看朕的好皇后,在這坤寧宮住的可還習慣。”
對于這個一直代替自己,在父皇母后身邊盡孝,維護親情關系,還為自己生下了爭奪太子位的重要籌碼——“好圣孫”朱瞻基的女人,他還是愿意花時間來付出真情溫和的。
“若陛下能每日都如此高興,臣妾在坤寧宮便也住的舒心。”
張妍舒展秀眉,柔聲說道。
朱高熾微微一怔,旋即樂道:“果然還是皇后了解朕,朕之所以如此舒心,卻是在天牢中發現了一位奇人。若非朕當初一時氣怒之下,將于謙于御史打入天牢,怕是就要錯過這天賜大明的宰輔良才……”
說著,朱高熾將林煜一言便道破大明未來宗藩禍患,并且還立馬給出了解決策略的事情說了說。
就在前次大早朝,經由內閣修訂的《宗室改革詔書》以及《開海旨》,已經正式在朝堂頒布。
估摸著這會兒,兩道圣旨早已通過運河,往大明兩京十三省的藩王、官府傳詔了。
而且,在朱高熾有意授命下,漢王朱高煦就是最先接到圣旨的那一批宗藩。
這也算是作為新皇的朱高熾,對自己那個一心只想當皇帝的漢王好弟弟,一個小小的試探。
封漢王嫡長子為世子的圣旨早就到了樂安,如今轉眼就是削減藩王宗祿,并且還要宗室踴躍出錢,支持朝廷開海政策。
就看漢王會是什么反應了!
“如此人才,臣妾這里恭賀陛下,也恭賀我大明了。”
張妍是由衷覺得高興,畢竟他兒子是太子,丈夫是皇帝,能為大明獲得良才,自然是再好不過。
“只是,這位小林先生,如今卻是謀反死囚之身……”
“皇后勿憂,朕已有安排!”朱高熾笑呵呵道。
正說著。
“母后……父皇也在?”
一名盛裝宮服少女來到坤寧宮小院,少女的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
雖然還未長開,但已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而且秀眉間與端坐院中的張妍頗有幾分神似。
她便是大明的嘉興長公主,也是張妍張皇后為朱高熾誕下的嫡長女,更是未來的宣德帝朱瞻基唯一的同胞親妹。
“婉婉來了,快來給你父皇請安。”張妍見到入院的女兒,臉上充滿慈愛。
朱高熾同樣也是難得沒那么嚴肅,笑呵呵道:“怎么?小婉婉,父皇難道就不能來你母后的院子了?”
嘉興公主婉婉揚起腦袋:“父皇,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既然長大了,那朕的婉婉公主,也時候該出嫁了。”
朱高熾故意板起臉:“朕明日便著人,為婉婉好好挑選一良家夫婿。”
“不要不要,我還要陪伴在母后身邊,我不要出嫁。”婉婉連忙拽著張妍的胳膊,滿臉撒嬌道。
“哈哈哈!”
朱高熾頓時笑的更加開懷。
張妍同樣微抿嘴角,輕笑看著這一對父女,好似又回到了當初還在燕王府時,那無憂無慮的世子生活。
婉婉對自己的父皇,嘟嘴埋怨道:“父皇,您今天來的正好。太子哥哥已經好多天都沒來看我了,他是不是有了太子妃,就忘了婉婉了。”
朱高熾對兒子要求嚴格,但對女兒卻是真的寬容慈愛,笑著說道:“太子這幾日在外面替你父皇辦公去了,再等幾日,待他忙完,朕便叫他來看望你。”
“怎么這樣……”
……
就在朱高熾于北京皇宮,享受難得的天倫之樂時。
山東,樂安。
漢王府中。
漢王朱高煦正在書房里,打砸一切能看到的瓷器茶具。
嘭!
啪!
到處都是碎了的瓷器渣滓,還有散落的筆墨字畫,服侍的侍女下人全都跪伏在地,顫顫巍巍絲毫不敢妄動。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朱高煦罵罵咧咧,還想抓著扔點什么,卻發現屋子里的瓷器都被扔完,就連筆墨硯臺都打落一地。
他盛怒之下,臉色通紅的到處尋找,很快便看到離自己最近的下人,身體正在微微顫抖:“你在抖什么?你是不是也在恥笑本王?來人!給我拖下去,碎尸萬段,扔進護城河里喂魚!”
“漢王饒命!漢王饒命啊!”那倒霉下人都嚇癱了,連腿腳都跪不穩了。
朱高煦露出殘忍的獰笑:“還不快拖下去,其他人也是,都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其他仆人侍女聽聞,同樣渾身劇烈顫抖,卻完全不敢抬頭,更不敢求饒。
守衛的王府軍士快步進入書房,將里頭的下人侍女全部拖了出去。
直到這時,早在門外苦候多時的朱恒、王斌兩位漢王幕僚,方才邁步進屋。
“大王何故發如此大的火氣?”
“兩位先生來了!”
朱高煦壓抑下了怒氣,沉聲說道:“來人哪!還不快為二位先生看茶,再把這屋子里也收拾一下。”
馬上有新一批侍女仆人進屋,強忍住驚恐,將屋子里雜物迅速收拾干凈,又泡上一壺上好新茶。
當先進屋的朱恒,卻是自顧上前,撿起地上剛被朱高煦氣極之下,給扔在地上的驛站文書,用手撣了撣上面的灰塵。
“大王,你的心亂了。”
朱高煦微瞇著眼:“朱先生何出此言?”
(注:永樂后期,漢王朱高煦愈發囂張狂妄,縱容軍士殺良冒功,將前來制止的兵馬指揮使肢解投江。朱棣震怒,削其爵位,幸得太子求情,得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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