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祖庭
魔域。
天色晴朗。
而半空之中卻有光芒閃爍,法力轟鳴。
片刻之后,群峰之間出現(xiàn)十余道人影,尚未穿過山林而去,忽然被一群壯漢攔住去路,雙方頓時(shí)劍拔弩張。
“且慢!”
有人喊了一嗓子。
出生者是位高大粗壯的中年男子,他與二三十位同伴擺了擺手,轉(zhuǎn)而看向陷入重圍的一位年輕女子,道:“你我素不相識,或有誤會(huì),去吧!”
女子不僅年輕貌美,而且行事果斷,她抬手一揮,帶著十多位修士轉(zhuǎn)身離去。而便在她遠(yuǎn)去之時(shí),傳音道:“居右,辛九記下你的人情,卻不妨奉勸你一句,魔域并非妖修橫行之地,返回你的古原城!”
轉(zhuǎn)瞬之間,一群修士消失在崇山密林之中。
中年男子,或居右,臉色陰沉,他眼光掠過四周,冷冷道:“誰敢泄露今日之事,莫怪居某翻臉無情!”
在場的壯漢雖然驕橫跋扈,卻不敢頂撞。其中兩個(gè)黑臉漢子則是哈哈一樂,道——
“此處都是自家兄弟,城主不必?fù)?dān)心!”
“誰敢吃里扒外,我奎月便饒不了他……”
“唉!”
居右并未因此釋懷,而是默默嘆息一聲。
妖修占據(jù)了魔域之后,各地反抗不斷,蓋義妖尊顧此失彼,遂召集人手予以鎮(zhèn)壓。他與古原城的兄弟也被征召而來,每日里不是追殺魔修,便是巡查各地的魔城,不想今日遇見了辛九。那女子與于野有舊,他不忍刀劍相向,卻怕惹禍上身,唯有佯作不識。
卻正如所說,魔域并非妖修橫行之地。長此以往,幽冥仙域永無寧日。而蓋義妖尊擊敗狄欒魔尊之后,更為強(qiáng)橫霸道,誰敢有所質(zhì)疑,后果可想而知。
而于野失蹤至今,依然沒有下落。
他若在此處,只怕也無力改變這混亂的世道……
……
魔域。
千云峰。
狄欒魔尊的靜修之地,如今已成了蓋義妖尊的洞府。
云霧彌漫的山崖之上,一位中年壯漢與一位中年修士在對話——
“道乾答應(yīng)之事,為何遲遲沒有下文?”
“一是魔域動(dòng)蕩不安,各方歸咎于昆吾山,道乾祖師請您整飭魔域,徹底消除隱患,以免授人以柄。再一個(gè),禹天仙尊雖然找到星門,卻并無開啟之法,眼下唯有耐心等待。”
“哼,各種流言甚囂塵上,說什么狄欒即將歸來,各地魔修趁機(jī)鬧事,并且屢禁不止,你讓本尊如何消除隱患?而沒有開啟之法,星門形同虛設(shè),道乾答應(yīng)的星域之行,豈不是自食其言?”
“呵呵,只要找到狄欒,殺了他,魔域即定。而仙域的四大靈山均已派出人手,找到星門開啟之法不難。”
“有關(guān)星門與星域之行,暫且不提。而本尊問你,狄欒何在?”
“這百年來,屬下已找遍了魔域的東南西北,一直沒有狄欒的下落。不過,狄欒的藏身之地即將揭曉。”
中年壯漢便是蓋義妖尊,他猛然停下腳步,催促道:“曲風(fēng),與本尊快快說來!”
另外一人,則是曲風(fēng),微微一笑,道:“魔域有一處人人皆知的秘境,已荒廢多年,且蛇蟲眾多,瘴氣重生,故而人跡罕至。”
“你是說,祖庭……?”
……
靈鷲城。
魔域易主的百年間,魔城經(jīng)歷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也經(jīng)歷了血腥的拼殺,如今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景象,只是城內(nèi)城外多了橫沖直撞的妖修。而既為魔城,自然有魔修出沒,卻一個(gè)個(gè)變得謹(jǐn)小慎微,便是走在街上也是躲躲閃閃的樣子。
而城內(nèi)的客棧、商鋪,依然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修仙者爭斗不休,卻不妨礙凡人過活。
街口的酒肆門前,有人在把盞獨(dú)飲。
此人須發(fā)灰白,相貌清癯,身著粗布長袍,袖口與衣襟帶著污垢,儼然一位不修邊幅的凡俗老者。而他一邊飲著酒,一邊輕聲抱怨道:“此地酒水寡淡,遠(yuǎn)不比燕州、蘄州的老酒,更不抵大澤佳釀之美……”
沒人知道他說的地名,只當(dāng)是酒后囈語。
而街邊走來一人,十六七的光景,一身粗布短衣,像個(gè)山里的少年。他來到酒肆門前,含笑道:“老伯,能否賞光同飲?”
“去、去——”
老者耷拉著眼皮,驅(qū)趕道:“一個(gè)小孩子,飲什么酒!”
“嘿嘿!”
少年卻是不以為意,喊道:“掌柜的,來兩壇鹿兒酒!”
“鹿兒酒?”
老者突然有了興趣。
酒肆掌柜從庫房搬來兩壇酒,重新擺放了酒碗,收取了少年的銀錠,分說道——
“山中鹿兒所飲甘泉釀造之酒,又名鹿兒酒,請慢用!”
老者已迫不及待端起酒碗,先是嗅了嗅,然后一飲而盡,咂巴著嘴道:“嗯,倒也不差!”
少年卻不飲酒,而是悄聲道:“老伯,你來自燕州?”
老者竟然兩眼一翻,叱道:“小丫頭,少管閑事!”
被他稱為丫頭的少年微微一怔,遂又面露喜色,道:“果然是位高人……”
“哼!”
老者丟下酒碗,抱起酒壇便是一陣暢飲。片刻之后,他心滿意足地吐著酒氣,沖著少年上下打量,道:“小丫頭,你盯梢已有兩個(gè)時(shí)辰,究竟想干什么,如實(shí)招來,不然我老人家要翻臉的!”
“噗!”
少年捂嘴一笑,頓顯女兒神態(tài),道:“老伯故意說出凡域的地名,無非在試探九兒的來歷……”
“九兒?”
老者神色一凝,轉(zhuǎn)而看向左右。
酒肆的食客,均為凡俗中人。偶爾有修士走過街道,也沒誰留意這邊的動(dòng)靜。而飛鷺城的妖修僅有化神修為,根本沒有放在他的眼里。
不過,他入城之后,便識破了少年的易容術(shù),而對方竟也看出他的破綻,并且躲在臨街遠(yuǎn)遠(yuǎn)盯梢。在此地藏形匿跡者,必是妖域或魔域的仇家。于是他借著酒話說出了凡域的地名,純屬試探,因?yàn)樗谡乙粋(gè)人,誰想那女子竟然尋上門來。
“靈鷲辛九!”
喬裝成少年的辛九改為傳音,道:“我乃靈鷲城人氏,如今魔域沉淪,妖修橫行,九兒不得不改頭換面以求自保。”她說到此處,轉(zhuǎn)而問道:“老人家既不是魔修,又非魔修,難道是來自仙域的高人,如何稱呼呀?”
老者伸手拈須,神色端詳。
辛九坐在桌旁,衣著簡樸,無拘無束,十足一個(gè)凡俗少年,而靈動(dòng)的雙眸卻透著一絲狡黠與機(jī)敏。
“你且說說,你怎會(huì)知曉凡域呢?”
“而你老人家又怎會(huì)對于凡域的地名如數(shù)家珍呢?”
“呵呵!”
“嘿嘿!”
一老一少各自笑了一聲,依舊在猜測對方的身份與來意。而彼此揣摩了片刻,相繼出聲道——
“九兒曾經(jīng)結(jié)識幾位來自凡域的修士!”
“嗯,我老人家也認(rèn)得凡域修士……”
“老人家是否認(rèn)得于野?”
“我與他有江湖之義,共渡之緣,生離死別之情,同門手足之誼,你說我老人家認(rèn)不認(rèn)得他?”
“您是……”
“歸元子!”
“騙人,他從未提起過你!”
“那小子……”
剛剛還是眉目含笑、性情可人的辛九,忽然臉色一冷,起身便走。
歸元子尚自尷尬,眼前已沒了人影,他急忙追趕,又回頭抱起桌上的酒壇子,這才匆匆忙忙而去。
片刻之后。
城外的一片林子里,歸元子終于追上辛九。
“哎呀,你這丫頭怎么說翻臉便翻臉呢。當(dāng)初我回到幽冥仙域之后,便與那小子分手,并非不顧交情,而不愿連累他罷了,否則他自身難保,誰也救不了他。誰想多年過去,他仍未置身事外。我老人家只得從仙域?qū)恚請如實(shí)告知他的下落。”
“我且問你,你是否認(rèn)得文桂?”
辛九將歸元子引到城外說話,顯然是疑惑難消。
“燕州一行三十余人,我未必一一知曉姓名,卻與文桂相熟,何不請他現(xiàn)身相見?”
“唉……”
已是深秋時(shí)節(jié),滿地的落葉。
辛九看著林間蕭瑟的景象,禁不住嘆息一聲。她終于打消了疑慮,道:“于野遇難之后,文桂與他的燕州同道便已前往仙域。”
“據(jù)說于野為狄欒所抓,而狄欒又在何處?”
“已百年過去,不管是于野,還是狄欒,皆生死不明。”
“我知道于野,他不會(huì)輕易送命。只要找到狄欒,便可找到那個(gè)小子!”
“蓋義妖尊也在找尋兩人的下落,至今一無所獲。”
“莫非兩人已離開了魔域?”
“不,當(dāng)年的狄欒遭受重創(chuàng),他難以遠(yuǎn)逃。”
“既然人在魔域,終有現(xiàn)身之時(shí),為何沒有下落呢,我老人家也糊涂了……”
“前輩,你能否救出于野?”
“你這丫頭,終究是信不過我老人家啊。而不知他人在何處,我又如何救他?”
“據(jù)各方打聽得知,蓋義妖尊近日有所動(dòng)向,或與狄欒、于野有關(guān)。”
“哦,詳細(xì)說來。”
“魔域有一處荒棄的秘境,與千云峰相隔數(shù)萬里,卻人跡罕至,說不定狄欒便躲在此處閉關(guān)療傷。”
“秘境的名稱?”
“前輩若是答應(yīng)出手相助,我便如實(shí)相告,否則,告辭!”
“哎呀,我老人家答應(yīng)了!”
“祖庭。”
“什么地方?”
“魔域之祖的道場,又稱祖庭……”
(https://www.dzxsw.cc/book/28646044/10465605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