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星域元年之流落為賊
所謂掃蕩賊星的地牢,尋找失散的道友,然后離開賊星,不過是一種激勵的話語,激勵著奎炎、邛山與谷算子繼續(xù)在星域闖蕩下去。而對于他于野本人來說,更像是一種走投無路的自我安慰。
雖然在短短數(shù)日之內(nèi)便已恢復(fù)了修為,又能如何呢?
初到星域,所遇到的化神、煉虛修士已是應(yīng)付不迭,更莫說還有合體、合道的高手,以及大乘真仙,以天仙、金仙與仙君,儼如一座座看不見頂?shù)纳椒澹钏麩o從逾越、也難以匹敵。
如上,不過是賊星一地的現(xiàn)狀。
而賊星僅為地界的七十二星之一,另有天罡的三十六星,仙道高人不計其數(shù),想要穿越星域之難,堪比于家村與幽冥仙域之遠,也許今生今世難以抵達彼岸……
夜色下,于野獨自坐在山頂之上。
日頭已滑落天邊,明月當空獨照。另有大小不一的星體散落四方,與遠處閃爍的星辰交相輝映。
那奇特的天象仿若夢幻,卻又如此的殘酷真實。
倘若能夠從頭來過,他寧愿是個車轱轆,滾動于紅塵之中,享受著煙火之趣,追逐著生命的一次又一次輪回。
而踏入星門,再無回頭路,未知的征程伊始,竟然流落為賊……
于野摸出一壇酒,“咕嘟、咕嘟”一飲而盡,尚無酒醉的輕松,莫名的愁緒已彌漫心頭。他重重吐了口酒氣,帶著疲倦的神情閉上雙眼。
死了,倒也罷了。
活著,依然要走
下去,不管走到何年何月,也不管能否走到天地盡頭,但愿能夠?qū)さ揭环綏⒅兀蛊v的神魂得以落腳……
清晨時分。
兩道人影飛上山頂,啰里啰嗦抱怨不!
“咦,又背著你我飲酒,毫無情義可言!”
“若是朵彩與辛九在此,他豈敢這般悠閑!”
“不知朵彩流落何地,我那妹子膽大心細,料也無妨!”
“老狐羨慕辛九呢,想必她已返回幽冥投胎,倘若來世為仙,必有相見之日……”
山頂上,于野緩緩起身,不忘將散落的酒壇子收起來,而殘酒的余香依然令人垂涎。
“真是小氣,空酒壇子也藏了起來!”
“夯貨,這是怕泄露行蹤,不敢留下任何痕跡!
“哎呀,不愧為頭領(lǐng),如此謹慎,我等不及也!”
“于頭領(lǐng)……”
于野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奎炎與邛山站在三丈之外,撓著腦袋,左右張望,很是無辜的模樣。
“哼!”
于野冷哼一聲,道:“賊星之人,劫掠成性,打造了多處地牢,專門用來囚禁修士、存放財物。我幽冥的道友若是落難,十之八九囚禁在地牢之中。其管事多為化神、煉虛修為,你我對付不難,卻要避開五圣之地,與天仙、金仙高人,否則誰也休想活命。”
“哈哈!”
奎炎咧嘴一樂。
邛山與他換了個眼神,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
于野視若未見,繼續(xù)說道:“你二人盡快恢復(fù)修為,熟知此地的口音與風(fēng)
俗規(guī)矩,喬裝賊星修士,以便日后行事。此外,多尋幾處藏身之地,以備不時之需……”
“遵命!”
“只要于頭領(lǐng)無恙,天下沒有難事!”
于野沒有理會奎炎與邛山的啰嗦,直接將二人收入九冥塔,然后返回山洞盤膝坐下,拿出一個玉石戒子凝神端詳。
郎太的遺物。
星域修士用來收納物品的寶物不一,有戒子,也有手鐲、玉佩。
于野還是喜歡他的納物鐵環(huán)與御靈戒。
玉石戒子,外觀粗糙,神識浸入其中,足有數(shù)十丈大小,可見星域的煉器之術(shù)自有獨到之處。
郎太身為劍山地牢的管事,收納的物品頗為繁雜,各種晶石、法寶、丹藥、玉簡眾多。
于野輕輕揮動戒子,地上“嘩啦”落下一堆物品。
之前已查看了功法玉簡,并未找到大乘境界之上的修煉法門,據(jù)搜魂所知,唯有修至真仙,方能獲得相關(guān)的修煉之法。
如今與大乘的境界相去甚遠,暫且不必多慮。
成堆的晶石中,靈石與魔石、妖石極為罕見,更多的乃是元石,大小形狀與靈石相仿,卻蘊含著強大的元氣,應(yīng)該是星域修士不可或缺的修煉之物。
于野從成堆的物品中撿起三塊鐵牌。
鐵牌狀如玉佩,皆嵌有禁制,卻大小、紋飾略有差異,銘文也不相同。其一單面刻著妄字;其二雙面刻字,分別為魁與地;最后一個刻著鳥紋,與天的字符。
妄字鐵牌乃是郎太的身份令牌,也
是進出妄城的禁牌。另外兩塊鐵牌為他劫掠而來,不知有何用處。
于野又拿起一枚玉簡。
賊星的圖簡,并無幽冥仙域圖簡的詳細,卻標注了六座城與十余處地牢的具體方位。所謂的五圣,各有一城,另外一座寶城,為炎術(shù)仙君與眾多天仙、金仙的居住所在。
于野又搜尋片刻,沒有找到星域的輿圖。
不過,據(jù)搜魂所知,郎太倒是熟悉臨近的幾個星體,譬如妖星、孤星、囚星、幽星。而地界的七十二星并非都是宜居之地,多半荒無人煙,使得眾多的仙人分散在星域各處,且相距遙遠,賊星的修士因而有恃無恐,常年橫行一方。即便如此,十多位仙君、數(shù)百金仙、天仙、真仙,以及不計其數(shù)的仙修,依然令人難以想象,更莫說還有一位仙帝。
仙帝,無疑是一界至尊,身份之尊貴與魔尊、仙尊相仿,而修為之強大,兩者卻是云泥之別。
那位遙不可及的人物,名為元昊!
于野放下圖簡,繼續(xù)查看丹藥、玉符等物。
丹藥,無非療傷、修煉所用;一沓玉符中,有兩套陣法,與十多枚符箓,用處與威力不明。
于野留下鐵牌、玉簡、丹藥、玉符與上千塊元石,以及幾件衣物,余下的物品盡皆丟入戒子收入他的納物鐵環(huán),然后拿出一塊元石扣入掌心。
隨著功法運轉(zhuǎn),一絲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機涌入經(jīng)脈、臟腑,再由金闕涌入氣海,新舊更替之
下,曾經(jīng)的魔氣、靈氣、妖氣已漸漸淡弱。唯獨氣海中的五彩光芒閃爍如舊,那是辛追與狄欒的法力傳承,曾經(jīng)幫他修為暴漲,倘若再來一次閉關(guān)修煉,能否修至合道的境界?
暫且找到失散的幽冥道友,之后再行計較。
此次的星域之行,猶如當年的初踏江湖,而那一年他十六,如今已活了多久?即使記憶有所出入,也該有三百六十六個春秋。而星域沒有四季之分,紀年有所不同,且當今日為星域元年,再次啟程……
五日后。
奎炎與邛山現(xiàn)身,不僅修為恢復(fù)如初,而且又提升了一層。谷算子已恢復(fù)至元嬰境界,進境遠遜一籌,繼續(xù)躲在御靈戒內(nèi)修煉。
“老狐,發(fā)覺沒有,此地大不一樣呢!”
“嗯,近日的神識倍增,修煉突飛猛漲,再有元石的加持,你我成就合體、合道亦非難事!”
山洞內(nèi),恢復(fù)了修為的奎炎與邛山很是振奮。
于野對此深有同感。
在幽冥相遇,他的神識可達萬里,而來到星域之后,抬眼便能看出兩萬里之外。再經(jīng)歷了魔塔的修煉,改變了吐納之法,他如今的修為已提升至合體四層,可謂進境喜人。
而比起星域的高人,不管是奎炎、邛山,還是他本人,依然相差甚遠,
“且記著,眼下乃是星域的元年元月!
于野找出一身袍子換上,又拿出狐面罩在臉上,化作一位清瘦的男子,眉目五官與被他搜魂的郎太有
著七八分仿佛。
“哈哈,頭領(lǐng)的易容術(shù)愈發(fā)高明了!”
“元年元月?”
奎炎與邛山各有繳獲,也相繼更換了服飾。
“萬里之外,另有一處傅山地牢,此去不敢莽撞,且喬裝行事。而星域另有紀年,你我只管記下抵達的年月!”
“如此也好,至少不會忘記歲數(shù)!”
“嗯,老狐早已不記得活了多久!”
“哈哈,你這個老不死的……”
邛山擅于喬裝打扮,他的服飾沒有破綻。
而奎炎的長袍變成短衫,衣襟撐開兩道口子,奈何他身軀高大,著實難尋合體的衣著。尤其他手腕上的金鏈子頗為醒目,看上去不倫不類。
于野扯下他的金鏈子纏在手上。
“頭領(lǐng),你搶我寶物……”
“此乃郎太的玄金鞭,回頭還你!”
郎太的玄金鞭,三鞭一體,攻守兼?zhèn),乃是一件不俗的寶物?br />于野不理奎炎的叫嚷,轉(zhuǎn)身沖出山洞。
老兄弟倆緊隨其后,在大山與丘陵之間掠地飛行。趕路之余,有強大的神識穿過星空而來,三人佯作不知,疾行而去……
次日清晨。
前方的群山之間塌陷了一片,隨之出現(xiàn)了一個幽深的山谷。
于野召出谷算子,耳語幾句,拿出金鏈子捆住他的手腳,然后拎著他往前飛去。
奎炎與邛山左右張望,神色謹慎。兩人接連遇挫,再也不敢莽撞。
于野使了個眼色,一頭扎向山谷的深處。
沒有陣法,沒有埋伏,也沒有阻攔,轉(zhuǎn)瞬已直達百丈深
的谷底。
搜魂得知,此處便是傅山地牢。而谷內(nèi)谷外并未設(shè)置陣法禁制,僅有地牢所在戒備森嚴。
于野帶著谷算子尚未落地,濃重的血腥撲面而來。
與此同時,叱呵聲響起——
“何人擅闖傅山?”
緊接著十多位男子相繼現(xiàn)身,持劍相向,氣勢洶洶。另有一位壯漢踱步而出,愕然道:“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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