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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我的皇后


“我?我怎么了?”張紫笙低頭看著他的臉。
  “娘剛剛說的話,別說你沒聽見。”
  “那會暈乎乎的,哪里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真就醉的這么厲害?”
  “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可你這會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唔..剛剛不是洗了臉嘛,所以清醒了不少!
  “那你真就什么也沒聽見?”
  “沒!
  “那我復(fù)述一遍,娘說.....”剛說一半,張紫笙伸手捂住他的嘴,臉色平靜的看著他說:
  “伯母說什么很重要嗎?”
  話剛落下,秦澤突然伸手穿過她的后腰,張紫笙驚叫一聲,但已容不得她掙扎,須臾之間她就已被攔腰抱起入了坐在椅子上的秦澤懷中。
  “確實不大重要!
  秦澤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女:“因為我本來就要迎你入宮!
  “還要你做我的皇后!
  伴隨著這話落下,少女平靜的面容終于是泛起波瀾,潮紅色爬滿了整張臉,秋水般的眸子變得明閃閃,亮晶晶,泛著晶瑩的光澤。
  秦澤能感受到懷中嬌軀于此刻崩的極緊,甚至能感受到她越跳越快的心,于是他又說道:
  “其實上次在金陵......”
  “嗯!
  話未說盡,張紫笙輕聲打斷,與此同時她伸手挽過秦澤的脖子。
  至此時,秦澤明白已不再需要更多的言語,因為這近在咫尺的面容上雙眸已閉,他甚至能看看到那長長的睫毛在抖動,看到那唇瓣在泛出玫紅色的光。
  于是他低下頭一點點靠近,接著一口吻下,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少女的唇,格外的軟。
  吻下之后,他正欲抬首分開,但環(huán)在脖子中的手臂竟然還在往下收緊。
  約莫幾十息,亦或者更久的時間。
  當(dāng)秦澤直起身時,他張嘴長長吐出了口氣,而張紫笙則將整張臉埋首在其懷中,秦澤只能看見她那已變得緋紅的耳朵與粉潤的脖頸。
  “再勒得這么緊,我脖子要脫臼了。”秦澤扭了扭脖子,打趣道。
  “別動,就這樣挺好!鄙倥穆曇粝裎米雍。
  “好。”秦澤垂下臉,貼在少女一頭烏發(fā)上,靜靜感受著懷中嬌軀的溫?zé)崛彳洝?br />  夜,漸漸深了。
  在門外窺伺的林婉紅著臉,踱步離去。
  ——
  與今夜一片喜慶的秦府不同,尚書府今夜卻格外靜謐。
  只是雖夜色已深,但后堂卻還亮著燈。
  后堂桌案前,張勵獨身而坐,桌前未擺酒食,但卻擺著一壺還剩一半的酒。
  當(dāng)白天陛下進京的歡欣喜悅逐漸消退,老人此刻心內(nèi)卻是淡淡的惆悵與莫大的寂寥。
  女兒今夜大抵是不會回來了,張勵心知肚明,而今后,她更要常居宮內(nèi),不會說仍像以前一樣,每次都在家中等待自己回來。
  誠然,她今后能入了宮,這無疑是件喜事,那是女兒最好的歸宿,陛下更是個信得過的人,可是跟在身邊二十多年的女兒要離開身邊,哪怕離的不遠,老人心內(nèi)仍感惆悵。
  也正因此,今夜他才一人喝悶酒喝到了現(xiàn)在。
  一壺酒并不多,也只喝了一半,他卻感覺今夜喝的酒格外醉人,·它已讓自己變得昏昏沉沉。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在喝下杯中酒后又倒了一杯。
  畢竟從今夜開始,一切都有所不同了,帶在身邊二十多年的女兒此后將為人妻,為人母,即便與她仍是父女,但卻有了層隔膜。
  畢竟她將有著屬于她自己的家,那個家有她的丈夫,兒女,有她的一家老小。
  而自己的家,將只剩下自己一人。
  隨著醉意愈發(fā)濃重,老人腦海中在想過一陣女兒的事后,思緒逐漸飄的更遠。
  幾個兒子的身影逐漸在腦海中浮現(xiàn)。
  他想起了大兒子,他是個平日不大愛說話的人,性子沉悶,總是在后院練著他那柄份量極沉的長刀,日度一日,年復(fù)一年,不論酷暑寒冬,他仿佛永遠都在后院呼喝著習(xí)練武藝。
  老人腦海中對大兒子留下的記憶大部分都是這個場景,而對舞刀弄槍絲毫不懂的老人平日也難與兒子交流太多,他只知道大兒子武藝很好,畢竟這是老友親口點評的,說他日后一定能靠這身本事得個赫赫威名來。
  可武藝高強有用嗎?他年紀(jì)輕輕就死在了會昌,而這一死不僅沒得到什么好名聲,還落得個“自大貪功”的惡名。
  好在如今,是已還他清白了。
  “我的兒子沒白死。”張勵呢喃一句,端起酒樽,一飲而盡,接著又顫巍巍的倒起了下一杯。
  但這時他手已拿不穩(wěn),酒水淌的到處都是。
  看著桌上那一汪水痕,老人使勁晃了晃腦袋,這一晃之下,記憶卻瞬間被拉回多年前的那個雷雨之夜。
  那天下了場格外大的雨,老人記憶深刻,那天他拿著鞭子狠狠抽了二兒子一頓,與他在雨中吵了一場架,二兒子也正是那晚跑出了家,此后再沒回來過。

  “我.....我怎么這么蠢!
  想起這段往事的張勵突生一股怒氣,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其力道之重甚至打得自己一個趔趄。
  他癱倒在椅中,直到很久才逐漸平復(fù)心緒,接著他抓著扶手慢慢站起。
  可剛一站定,一股強烈的暈眩之意讓他雙腳不穩(wěn),又跌倒在地。
  ‘爹!’
  “健兒?!”張勵猛地抬起頭,但茫然四顧之間,哪里有半個人影。
  “走了...走了啊....”老人搖頭凄笑,小兒子早已經(jīng)死在了北庫草原,如今又怎會回來叫自己一聲爹呢。
  不過是酒喝多了的幻聽罷了。
  去的去,走的走,今晚這個家中,哪還有一名兒女。
  他抓著桌沿蹣跚的站起,而后慢悠悠的朝著門口走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門外便傳來急切的喊聲。
  “回來了!老爺!”
  “回來了!”
  張勵腳步頓止,臉上的落寞盡數(shù)消失,他醉醺醺的笑了起來:
  “還是回來了嘛,這丫頭...呵呵!
  蹣跚著走出房門的張勵抬起半睜著的眼看去,卻一下有些恍惚。
  跟隨著丫鬟仆從們向自己走來的竟不是女兒,那明顯是個瘦高的男人,只是這會醉眼惺忪的他也看不清,男人的面容格外模糊。
  老人瞇起了眼,向著來人問道:“誰啊?哪位客人?”
  來人突然加快了腳步,幾個大步之間便已奔到了張勵面前。
  “爹!”
  渾厚的聲音驟然響起,它是如此真切有力,但老人卻覺得這是幻聽。
  他依舊迷蒙著眼,努力看清來客的臉。
  “爹,是...是我。”男人這會說話的聲音不再渾厚有力,反而發(fā)起了顫。
  而直到這時,老人才終于看清了來客的臉。
  那是一張雙眼通紅,胡子拉碴,額頭還有刀疤,顯得格外滄桑的臉。
  這張臉陌生而又熟悉,但不過一息之間,陌生之意便消失得干干凈凈,日夜思念,久難忘懷的熟悉感席卷心頭。
  來的不是客,是自己的二兒子張燃。
  老人淚水嘩的一下噴涌而出,他一把抱住歸來的兒子,已是哭的泣不成聲。
  倏忽一陣風(fēng)吹來,月光之下,后院那棵格外高大的樹聞風(fēng)而動,蔥綠的葉片抖動間,那一顆顆紅潤的果子正泛著晶瑩的光。
  忽的,“啪嗒”一聲。
  熟透的李子掉落一顆,落入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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