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他沒事吧？”

        柱間嘆了口氣，安撫的摸了摸自家兒子的小腦袋，“真樹，水間，吃飯吧。”

        “二哥不吃真的沒關系嗎？”

        “他心里有氣，現在估計也吃不下，”柱間給水間夾了一筷子魚，“水間多吃點。”

        “來來來，水戶你也多吃點，我給你剝蝦。”

        “還有這個，水戶你也愛吃。”

        “水戶水戶你多喝點湯。”

        “……”

        比剛剛的英智還要過分。

        水間：……突然好想二哥。

        扉間：……怎么的我真不是你親弟弟？

        真樹：……從小這樣長大的他已經習慣了，忽視了秀恩愛的父母吃的一本滿足。

        一頓飯總算是在柱間的耍寶下安安生生的結束了，飯后的水間安安靜靜的坐在廊下，真樹在她身邊欲言又止。

        “小真樹，你有什么可以直說，動來動去像個不安分的小貓兒。”

        被抓包的真樹撓了撓自己的碎發，猶猶豫豫的問：“小姑姑，疼嗎？”

        水間一愣，笑著準確的撫上他的小腦袋：“早就不疼啦！”

        “姑姑你不恨嗎？”

        “嗯？”

        “大家都說是那個宇智波泉奈騙了你。”

        “大家？誰啊？”

        “好多人啊，二叔，多江叔，包括長老們。”

        水間輕輕一笑：“真樹，事情發生在我身上，為什么你要去聽別人如何說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許他們覺得那樣才是對的，但你也要有分辨真相的能力啊。”

        “小姑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小姑姑是自愿的，不是他奪了我的眼睛，他更沒有騙我。”

        真樹聲音悶悶的：“可是我覺得，他看不清了就要姑姑的眼睛，這樣對姑姑不公平。”

        “那么自私的人，我不喜歡。”

        “真樹，一個人究竟如何只有和他相處過才會知道，可千萬不要先入為主哦！”

        “姑姑你很喜歡他嗎？我們兩族不是宿敵嗎？你有和他相處的機會嗎？”

        “怎么說呢，我覺得一個好的對手能讓人不斷成長，就像……宇智波斑和大哥一樣吧。而且我們還是有一起執行過任務啦！”

        “父親天天說要結盟，我們真的能結盟嗎？”

        “我相信大哥能做到！”

        “那姑姑你希望結盟嗎？”

        “當然……”

        一直關注兩人柱間忍不住探出一顆腦袋：“水間想結盟是因為泉奈嗎？”

        “哇呀！”被嚇了一跳的真樹拍了拍胸口，“父親你好嚇人！”

        柱間嘿嘿一笑：“明明就是小真樹沒能發現我，修行不夠哦！”

        真樹不服氣的揮拳頭：“總有一天我會超越父親的啦！”

        “大哥你別欺負真樹。”水間將真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柱間也順勢坐下，笑瞇瞇的拍了拍自家兒子的小腦袋，才柔和的轉向水間，重復了一遍：“水間想結盟是因為泉奈嗎？”

        “不完全是。”水間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的確很希望可以和泉奈在一起，但是更多的是我不想再看到戰爭。”

        “我覺得戰爭是一件很殘酷但是對于我們本身并沒有什么意義的事情，我希望小真樹他們可以快快樂樂的長大，而不是像三哥四哥他們一樣。”

        “說起來，我還沒怎么見過三哥呢。”

        “啊，瓦間啊，”柱間仰頭，從雪光里透出一分懷念，“你小的時候瓦間還抱過你呢！”

        “話說回來，你剛剛說想和泉奈在一起？水間你喜歡泉奈嗎？”

        “喜歡啊！”

        水間有些疑惑，她喜歡誰難道不明顯嗎？為什么人人都要來問一句？

        她想和泉奈在一起練劍，一起抓魚，一起玩，有什么不對嗎？

        “哦——”柱間恍然大悟臉，懂了！趕緊加快結盟的進程！不能耽誤妹妹一輩子的幸福！好像他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上戰場相見他們就很喜歡對方啊，話說回來泉奈也都二十多了還沒娶妻是吧？

        柱間痛心疾首：斑啊！我們都不是合格的哥哥，讓弟妹們等了那么久還要兵刃相向啊！

        不行不行，現在，立刻，馬上，去找斑商量結盟！

        柱間“嚯”的站起身，急切的抬腳往書房走趕，看那背影頗有幾分大事在即的緊迫感。

        真樹仰著小腦袋一臉懵逼，剛剛發生了什么？父親這是去干什么了？還有姑姑，姑姑你最愛的難道不是我嗎？為什么你說你喜歡那個宇智波泉奈？

        小男童眼睛里溢出幾分委屈，可惜，他最喜歡的小姑姑現在完全看不到。

        他拉了拉水間的衣袖：“姑姑，你真的喜歡那個宇智波泉奈啊？”

        聽出侄子話里的不滿，水間有點哭笑不得，她輕輕捏了捏男童的臉蛋：“是啊，但是姑姑更喜歡小真樹啊！”

        聞言，真樹總算是多云轉晴，開心的笑了起來：“我也最喜歡姑姑啦！”

        宇智波斑再次接到了千手柱間的結盟書信。說實話被吵了一晚上不得安生的他并不不想理會，就想和弟弟像小時候一樣安安靜靜呆一晚怎么了！沒看到弟弟都哭了嘛！千手柱間你個蠢貨！哪有大半夜跑人家族地前叫門的啊！

        “斑大人？”

        “嗯，”宇智波斑將書信放在一旁，“醫忍那邊準備好了嗎？”

        竟然不是一個火遁解決掉？宇智波火核心里訝然，面上還是恭恭敬敬：“都已經準備好了，泉奈大人已經過去了。”

        宇智波斑起身：“這些天，族內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拿不定主意的去問問大長老，看好小鏡。”

        “定不負斑大人的期望。”

        已經布置好的手術室干凈整潔，族內的兩位首領換眼這樣的大事讓全族都保持著高度的戒備狀態，醫忍們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小心翼翼的取出前任族長封存完好的雙目以及各類藥材。

        斑一進門就看到泉奈手里握著一個器皿，里頭浮浮沉沉一雙眼珠。他神色怔然，低著頭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泉奈，準備好了嗎？”

        “啊，斑哥，”泉奈抬起頭堅定的微笑，“來吧！”

        兩人的床并排，斑靜靜躺著，他甚至還能清楚的聽到弟弟的心跳。

        醫忍拿出了麻醉劑。

        “不用。”

        斑聽到了泉奈的拒絕。

        “就這樣，來吧。”

        “泉奈大人……”醫忍猶豫不決，他轉向了宇智波斑，“斑大人？”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會，模糊間看到泉奈緊緊握著手中的器皿，他閉上了眼睛：“一切按泉奈說的去做。”

        “……是。”

        眼前的世界由昏花到黑暗，眼球被生生取出的滋味并不好受，血水的摩擦聲，眼軸脫離眼眶的痛楚，無不讓泉奈冷汗直流，卻依然保持著放松的姿態方便醫忍操作。

        原來，生取眼球有這么痛。

        那她為什么還能對自己笑的那么開心呢？

        僅僅只是因為，有了她的眼睛他就不會失明了嗎？

        那她自己呢？千手一族沒有眼庫，她還能復明嗎？

        腦內思緒千般，一片黑暗中的惶恐反而讓少年的心躁動不安。也就這么思維跳躍著，醫忍已經完成了換眼工作。

        手術成功后，等待融合的兩兄弟依然留在這間屋子里。

        一片寂然下，還是斑先開了口：“泉奈，疼嗎？”

        “……斑哥，是不是覺得我太任性了。”

        斑輕輕勾起了嘴角：“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所以任性一點，自我一點，都是可以被包容、被原諒的啊。

        因為，這是身為哥哥應該對弟弟有的疼愛。

        “只是擔心你會疼。”

        聽著斑不加掩飾的關切，泉奈手指輕撫著器皿，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屋內又沉寂了下來。

        “泉奈，你沒必要這么懲罰自己。”

        “……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覺。”

        斑默了默：“千手柱間又送了信過來。”

        泉奈一下子緊張起來，喉結不自覺的上下動了動。

        斑安撫道：“他沒提眼睛的事情，只是說還是希望兩族結盟。”至于問了他眼睛的事情……算了這個泉奈不需要知道，不重要。

        “泉奈，你有什么想法嗎？”

        “……斑哥，你說……兩族有完全平等的可能性嗎？”

        沒人喜歡戰爭。

        說實在的，誰不想和自己家人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起，誰愿意莫名其妙為了那些貴族的恩怨拼個你死我活，沒仇都能打出仇來。

        羽衣一戰之后，兩族的關系明顯沒有那么僵硬，少年人的友誼結的容易卻也牢固，他們都是家族延續的希望。

        可是千手水間為他挖了眼睛，恐怕兩族關系會因此又降回冰點。

        泉奈不由得苦笑，那個小傻子，做事還真是絲毫不考慮后果。

        可他完全生不起氣來啊，因為她的不計后果都是因為他啊。

        “未必沒有。”泉奈聽到斑這樣回答。

        千手和宇智波一向五五開，因為兩族族長刻意為之，他們除去正面戰場，其余的沖突其實很少或者幾乎沒有，甚至在羽衣一戰里還有不少的合作，這樣休養生息之下其實兩族的實力保持在均等的位置上。

        真正有差別的其實就是高端戰力。還是那句老話，千手家是兄妹三人，他們只有兩人。

        雖然這樣說很不厚道，但是千手水間沒了眼睛多多少少會對戰力打折扣，那么兩族維持平衡去結盟，未必就是宇智波被壓一頭。

        從家族的立場出發，千手水間于宇智波幾乎可以算是有利無害；從忍者的角度出發，為完成任務無所不用其極，更何況那不是他下的黑手，這種事情只能說是意外之喜；但是從泉奈個人的角度出發，他并不屑于這種手段，更沒想過如此對她。

        “斑哥，春季的任務宇智波和千手都接了吧？”

        “嗯。”一場無可避免的戰爭任務。

        “結束之后，再看情況吧……”泉奈喃喃，“希望，不要有太多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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