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中慈母待兒歸
老獵戶經驗極其豐富,雖然很少進入深山,但遇到不好的年景也會冒險入山,對于道路極為熟悉,自是沒有迷路的風險。
才來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天一夜的功夫,劉楚已經深刻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兇險程度,曾經傳說之中的東西在這個世界是真的存在的。
劉家村依山傍水,靠近烏龍山不遠,村子不大,有著這個時代特有的封閉氣息,而這里就是劉楚當前的家了。
雞犬相聞,人與人之間倒是頗為和善,路上看到渾身還有這狼狽甚至血漬的劉楚和老獵戶的身影免不了上前關心幾句。
為了防止村民擔心,老獵戶和劉楚在路上已經商量過了,并沒有說那狼妖的事情,只說是劉楚幫劉大伯拿著獵物沾染上的。
這讓村中人看向劉楚就有些驚奇,這個書生什么時候這般好說話了?尤其是劉楚對著這些人笑著回禮的時候更是讓村人心中驚異,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路上空氣極好,視野也逐漸開闊起來,讓劉楚從昨晚的驚魂之中徹底緩過神來,行走之間倒是顯得有股子讀書人的氣質,和周圍的村人氣度儼然不同。
只是腦海之中依然會不時的閃過昨晚上那白狐的身影和那雙充滿靈性的雙眼,當然還有那雙血紅陰森的狼目。
“看來這個世界真有精怪,就不知道有沒有什么鬼神之流又或者能夠降妖伏魔的道人……”劉楚搖了搖頭,暗自想著。
“好了,到村了,你且回去吧。”劉大伯在村口和劉楚道別。
劉大伯的家在村子的另一個方向,而劉楚的家在村子的這個方向,順道把劉楚送到了村口,不遠處就是劉楚家所在的小院了。
“多謝劉大伯了。”劉楚再次道謝。
“哎,你這娃子怎么這般客氣?算了,趕緊回去吧,別讓你老娘擔心。”老者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劉楚咧嘴一笑,然后背著書匣向家的方向而去。
家中房門關閉,劉楚來到門前遲疑了一下然后敲了敲門。
“誰啊?”一個有些蒼老憔悴的聲音在小院內響起。
劉楚聽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腦海之中閃現出劉氏那張和藹寵溺的臉來,一時之間心情復雜至極。
自己孤身來到這個世界上,這就算是自己最親的親人了……
“娘,是我,楚兒回來了。”按照記憶之中的稱呼,劉楚連忙開口說道。
“楚兒?我的楚兒?”院內頓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還有一個喊著老太太小心些的弱弱的女聲。
吱呀……
一聲房門打開,一名看起來足有五十歲左右的婦人出現在劉楚的面前,看到劉楚之后歡喜的伸手摸著劉楚的臉:“真的是我兒,楚兒你終于肯回來了,這兩天實在是讓我太擔心了。”
說著雙目一紅,差點流出眼淚來。
之前劉楚執意要學什么古人結廬山野,劉氏怎么勸也不聽,她又不愿意忤逆兒子的心意只能同意,可心中卻一直擔心著,這兩日吃飯睡覺都有些不安穩,精氣神就差了許多。
再加上丈夫死之后獨自撫養兒子,才不過三十余歲的她看起來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
“孩兒之前做的不對,讓母親擔憂了,下次再也不會了。”劉楚趕緊說道,心中就有些酸楚。
“好好好,我兒終于長大了……啊?你……你身上怎么都有血?!”目光落在劉楚身上衣服,劉氏頓時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就拉著劉楚進院查看,行動之間滿是慌亂。
后面跟著的一個小丫頭也有些慌了神,連忙也上前來:“少爺……少爺你不會是受傷了吧?!”
“母親和凌兒放心,沒事的,沒有受傷……”劉楚心中暗罵那原身混蛋,不過卻又有些覺得哭笑不得,若非原身糊涂,自己豈能來到這個世界?或者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可無論劉楚怎么解釋,劉氏和周凌兒硬是把劉楚全身上下檢查一遍確認沒有受傷之后才肯作罷。
無奈劉楚只得又把之前編造好的話告訴了母親。
“哎,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是嚇死娘了……對了,你這次不會又要入山吧?”
“母親,孩兒這次回來就不亂走了,準備在家中好生讀書,也陪著母親,年后就去縣學讀書了,準備將來考一個秀才出來,讓母親也風光一些。”
“好好好,我兒這般我算是徹底放心了,還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弄吃的。”
等劉楚坐下來之后母親又連忙去廚房忙碌起來。
“凌兒,家中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劉楚對著面前給自己端水的小丫頭周凌兒不由說道。
周凌兒聽了這話頓時身子一僵,眼睛就有些微紅,卻格外開心的對著劉楚甜甜的笑了一下。
“少爺說的哪里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周凌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身跑了出去。
其實說起來周凌兒并非是劉家村的人,從小的時候因為家中鬧饑荒就被爺爺和家人帶著到處逃荒,后來到了劉家村之后才算是勉強穩定下來。
日子雖然苦卻也勉強能夠活下來,誰知道她的母親逃荒路上染病,沒有多久就病死了,父親也在逃荒的途中為了保護母女兩人被人殺死。
周凌兒的爺爺勉強照顧著她,卻也因為年紀漸漸大了,在周凌兒三歲的時候病死。
三歲的周凌兒如何一個人生活?幸好那個時候劉楚家中還有些底子就收留了周凌兒作為劉楚的丫鬟。
雖然名義上是丫鬟,卻和主家相依為命,在劉氏眼中已經和自己的女兒一般。
今年對于劉楚家最為開心的事情就是劉楚考中了童生,也算是一個國家承認的讀書人,再也不用擔心賦稅徭役,勉強讓日漸衰落的家中算是穩定下來。
就在劉楚想著這些的時候,院內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劉楚一愣,接著沖出房間向院子里跑去,恰好看到母親劉氏正有些痛苦的皺著眉頭,地上一捆柴禾散落在地。
周凌兒也驚呼著走了出來。
“娘,你沒事吧?”劉楚連忙上前和周凌兒一起扶起劉氏。
“哎,沒事,你且等著就是,飯等會就好。”劉氏趕緊說道。
“這些活今后交給我做吧!”劉楚皺了皺眉頭,然后看到母親果真沒事之后這抱起柴禾向廚房送去。
母親劉氏連聲說著不可,生怕累著劉楚,畢竟劉楚一直讀書,身子骨不是太好。
可劉楚哪里能夠和之前那般安心的看著?自是不允,然后看到廚房沒水,又起身出去打水。
劉氏看著兒子的背景,張了張嘴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面上帶著一絲欣慰:“我兒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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