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用你的劍殺了我
恍惚地從不久前的記憶中回歸,桐源彌生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前方,渾身散發著死寂的氣息。
這詭異的一幕不由令白面羅燼收縮瞳孔,如臨大敵,數萬薔薇大軍更是感到莫名不安,許多人的眼神驚懼萬分,似乎隨時將有滅頂之災降臨。
琥珀城的人們望著面無表情的桐源彌生,不知怎地,帶著一絲慌張后退,為此感到恐懼。
持劍立于地面的伊芙妮雅·莎夏凝視著少年身上彌漫著詭異、死寂的氣息時,心中大感不妙。
然而,已然遲了。
晦澀古老地咒語,遠古的語言響起,深淵一般的紋路彌漫桐源彌生面無表情地臉龐,少年失去了原本俊美秀氣的容顏,變得恐怖可憎,像是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猙獰的惡鬼,在面無表情之下潛藏著痛苦。
其念誦古老的咒語時,數萬人中,唯有身為魔法師的K先生聽懂了桐源彌生的咒語,眼中充斥著不可置信、額頭溢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猛地掀開衣袍,枯瘦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命令著鴉雀無聲的大軍、命令著白面羅燼等人,驚懼萬分的嘶喊:
“快阻止他、快殺了他、殺了這個家伙!”
桐源彌生迅速將咒語念誦完畢,面無表情地說出最后一句:
[所有罪惡之人眼中只許望向我背后偉大的魔神墨索斯,祂不可名狀的身形將吞噬一切的邪惡]
少年莫名其妙地言語乍一聽像是孩童的玩笑,然而其中蘊含著深刻的惡意令人脊背生寒。
遲了、已然遲了!
不知何時,空氣中仿佛充斥著令人難受的泥沼氣息,粘稠得令人十分不適,某種歇斯底里的瘋狂自少年的背后彌漫。
下一秒。
占滿了琥珀城、整整五萬名薔薇士兵、以及白面羅燼、麾下將領、K先生等人,仿佛被某種魔力誘使,不約而同地抬起面無表情的面龐,抬頭望向桐源彌生背后布滿陰霾的天空。
令人恐懼的不僅僅是他們像是數萬人如提線木偶一般整齊的一幕,還有數萬張面孔,此刻竟浮現一模一樣的機械麻木,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印出來一般。
琥珀城僅剩的貴族們望著這一幕,更有膽小者癱軟倒地,結結巴巴地望著這詭異的畫面,不敢言語,更不敢抬頭。
不僅是貴族,所有琥珀城的人察覺到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就在眼前,烙印在生命中求生的本能,令他們死死的低頭,無一人膽敢抬頭望向桐源彌生背后的天空。
唯有數萬薔薇大軍被桐源的咒語驅使,望向他背后不可形容的存在。
在白面羅燼等人呆滯地目光之中,面無表情的桐源逐漸散發著黑色的霧氣,其身后的天空,屹立著一道扭曲混沌的虛影。
那絕不是存在于劍之勇者世界的生物。
那是高緯度生物的投射在這個世界的一縷虛影。
薔薇大軍窺見了這道虛影的些許面貌。
扭曲凌亂的觸須,如同山岳般臃腫的軀體,無形之中滴落的黏液、無盡的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的紅光。
這道虛影似乎代表著瘋狂、混沌,詭異的氣息極度撩亂著人類的感官。
五萬名薔薇大軍,連同白面羅燼、K先生等人目光呆滯的注視著祂的軀體。
在這死寂一般的環境里,無人膽敢出聲,低頭瑟瑟發抖的畫家,被心中莫名的好奇欲驅使,忍受不了某種心中的渴望,猛地抬頭望去,同樣目睹到祂的身影,成為僵硬木偶中的一員。
唯有被圣劍杜蘭德爾所保護的伊芙妮雅·莎夏恍惚地望著桐源彌生的影子,而不受到傷害。
終于,薔薇大軍們忍不住捂住大腦,痛苦難耐地撕扯著肌膚,仿佛他們的大腦之中寄生著吮吸腦漿的怪物,發出一聲聲痛苦凄厲的哀嚎。
薔薇士兵們一張張面孔扭曲,抑制不住撕爛皮膚,露出肌膚下鮮艷溫熱的血肉白骨,他們痛苦地跪倒在地,無聲無息間,薔薇大軍自身燃起赤色的火焰,瞬間將他們吞沒。
“啊!啊!”
他們像是失去了理智,瘋癲一般發出狂亂的嚎叫,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薔薇大軍仿佛被賦予了頑強的生命力,在這等痛苦的折磨之下仍舊不死。
一名名薔薇士兵身上燃燒著赤色艷麗的火焰,痛苦地捂住大腦哀嚎,發瘋似的四下逃開。
琥珀城的人們呆滯的望著一團團人形火焰發瘋一般朝著四周跑來,見到這有悖常理的一幕,他們不禁發出驚慌失措的尖叫,忍不住四處逃竄起來。
目睹祂不可名狀身影的士兵們早已癲狂,神智扭曲,瘋狂的在城中竄行,琥珀城的民眾見到這毛骨悚然的一幕,不知是喜是悲,若薔薇士兵仍有理智的話,恐怕他們已盡數死在屠刀之下。
即便如此,不幸被士兵們的火焰沾染到的人同樣身上燃起不被熄滅的火焰,發出凄楚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瘋狂的士兵失去理智一般撞在房屋上,洶涌的火焰頓時將木屋籠罩,可詭異的是,那些無法被燃燒的石屋竟也被火焰彌漫,緩緩燃燒融化。
城中頓時火光沖天,燃起濃郁黑煙,四下充斥著人們的尖叫慘叫聲,場面極度的混亂不堪。
五萬余名薔薇大軍像是傳播災厄的惡魔,已失去了理智。
剩余幸存的民眾在這充滿詭異氣息的環境里早已不寒而栗,被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地躲在屋里,卻發現即便是磚石砌筑的石屋,也燃起洶涌的火焰。
這一場大火籠罩著琥珀城,赤色的火光沖天,久久不熄。
這時,五萬薔薇大軍盡數陷入瘋狂狀態,早已沒人圍攻伊芙妮莎夏,更沒人再要奪取她的性命去,其余的民眾也早已逃開。
她持著劍,孤獨在這充斥著人類最野蠻的戰場,茫然無措。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然后,伊芙妮雅·莎夏呆滯地望著不遠處緩緩走來的桐源彌生。
不知何時,他原先俊美的容顏干癟,滿頭青色的長發變得枯白,健朗的身軀已骨瘦形銷,失去了原本的活力,隨著他一步一步走來,他的生命在迅速地被吞噬,彌漫著不詳與死亡的氣息。
少年的腳步遲緩又無力的,一步一步靠近,他背后不可名狀存在的虛影漸漸淡去。
此刻的桐源彌生已然油盡燈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無法再召喚不可名狀的存在,所以祂的投影消失。
不過,桐源彌生已經成功拯救了伊芙妮雅·莎夏,致使數萬大軍陷入瘋狂狀態,城中再無任何人可以威脅到少女的性命。
“令數萬人瘋狂,致使琥珀城毀滅,甚至牽連到無辜的人,這樣的我,十惡不赦,墮入邪惡的深淵,已與邪惡無異不是么……”
桐源從喉嚨發出低沉的聲音,那腐朽不堪的身軀,站在伊芙妮雅的身前,渾濁的瞳孔凝視著少女,干癟的嘴角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打算用杜蘭德爾審判我嗎,正義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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