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容老夫人就被押了來，眼看事情已經(jīng)敗露，沒什么能隱瞞的了。

容老夫人也沒有再掙扎，將連思雨如何發(fā)現(xiàn)阿月身上的月牙印，怎么想著借大夫人的手除掉阿月的事，通通都交代了。

大夫人聽到容老夫人的點點訴說，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阿月，她終于崩潰了一般，撲到容老夫人的身上，又打又罵——

“母親，母親，你怎能如此狠心吶，一個是你的親外孫女，一個是你的親外孫，現(xiàn)在他們都生死不明！”

容老夫人跪在地上，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后悔，后悔，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大夫人從地上爬起來，往阿月的床邊走去，顫抖著手，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嘴里呢喃著，“孩子，我的孩子……”

鳳訣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冷冷地道，“別靠近她。”

“殿下……”大夫人抬起頭來，悲哀地看著鳳訣，“我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孩子，我如果知道，斷不會上連思雨那個小賤人的當(dāng)，不會被她牽著鼻子走，不會……”

鳳訣的眼底閃爍著深沉的怨氣和恨意，“如果，如果你但凡有些悲憫之心，如果你但凡有點是非之心，也不會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折磨成這樣。

曾經(jīng)，你是我在相府里最喜歡的人，我喜歡你給我和姐姐做的菜，每次我們在你那里用膳，我都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所以，當(dāng)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兒子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難過我為什么不是你的兒子，我難過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到你這里用膳，吃最愛的那些小菜。

但是，你開始處處防著我，你甚至想……”

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對他有過更狠的心思！

“我念著你的養(yǎng)育之恩，我想著，我該原諒你的所有，因為，你也許是一時糊涂。

但到了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是我想錯了，你是一個狠心的人，一個十分狠心的人，你對手無寸鐵的孩子，能下這樣的狠手！

你能眼睜睜看著她從生到死！

這和你知不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女兒，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難道，她不是你的女兒，就活該得到現(xiàn)在這樣的下場嗎？”

“……”鳳訣如此冷硬地剖析著自己的內(nèi)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大夫人只覺得無地自容。

鳳訣冷著臉，前所未有的冷漠，道，“等她有命醒過來，等她肯與你相認(rèn)的時候，你再來吧，現(xiàn)在，請你馬上離開這里，她和一個把她折磨成這樣的人在一起，也不會開心的。”

“……”大夫人面色發(fā)紫，求助似的看著連似月，低聲呢喃道，“月兒，你看，我……”

“母親，這是十一殿下的命令，你聽不懂么？這是十一殿下，不是旁的人，便是我，也不能忤逆一個殿下的旨意。”然而，連似月的表情看起來卻比鳳訣更加冷漠，更加疏離。

此時此刻，她一心一意地只想著她的小妹妹。

“……”大夫人沒有辦法，只好起身，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一出房間門，她便腿腳虛軟，伏在地上低聲地哭起來——

當(dāng)初對那丫頭有多狠，現(xiàn)在她的心里就有多懊悔。

“夫人……”周嬤嬤走了過來。

大夫人仿佛一時之間蒼老了很多歲，臉上的高貴端莊已經(jīng)蕩然無存，“嬤嬤，我把她害成這樣，她怕是永遠(yuǎn)不會原諒我了。

那時候，連思雨要對她用刑，她百般求我，而我，而我絲毫不理會。

現(xiàn)在想來，她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每一句話都把連思雨說的無話可說，可惜那個時候，我沒有聽她的，我被連思雨蒙蔽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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