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酒樓，陸正雅帶著松絨進了訂好的包廂，菜是提前就訂好的，畢竟他回來已經(jīng)晚了，而做菜需要時間，所以他只能首先點菜。
不過按照手下提交上來的消息，大概也能明白松絨的口味，按照這個規(guī)則來總不會出錯。
果然，菜一上上來，松絨眼底的笑意便加深了些許，這人的確很會做人。
這邊兩人邊吃邊談論細節(jié)，還有部分就是陸正雅去處理的事情，這種事情他想隱瞞是可以的，但畢竟需要松絨幫忙點出問題，所以也就說了出來，順便說一下自己的心酸和艱難。
而另一邊一直等不到松絨回來的松布松么兩兄妹就擔心的不行，雖然之前陸歡聲過來送了消息，但這已經(jīng)快要徹底黑夜了，松絨一個女孩子在別人府邸，終歸是會被人家說閑話的，更別提陸正雅已經(jīng)娶妻。
思來想去，他們決定去接人。
幸好家里有燈籠，他們就提著不太明亮的燈籠往陸家商鋪走，他們也不知道松絨是不是在商鋪，但終歸都得去看看。
迎著朦朧微暗的夜色，兩兄妹剛踏出門就看到旁邊的宅子門打開了，而從里面走出來的人他們還有幾分熟悉。
下午一直有人在隔壁進進出出，他們就知道是有人住進來了，但沒想到進來的竟然還是熟人。
顧玉嬋依然戴著面具，但金色的面具邊上繡著祥云，看到兩個娃娃提著燈籠準備出門的模樣，想到一直沒聽到松絨的聲音，便出聲詢問道：“你們這是去哪？”
松布不記得顧玉嬋，但松么記得，雖然不知道名字，但她聽松絨叫過姐姐，應該是松絨認識的人。
想到這，她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或許可以借這人之手幫忙尋找，大人總比小孩子進出一些場合方便一些，于是主動甜甜的道：“姐姐，我們要去接我們的姐姐，她出去談生意，現(xiàn)在還沒回來。”
聽到松絨還沒回來，顧玉嬋眼眸暗了暗：“還沒回來啊。”
“咳，你們知道她去哪了嗎？”
松布不明白妹妹為什么要求助這個人，但他聰明的沒有開口，聽著妹妹繼續(xù)跟人周旋：“姐姐去陸東家家里談生意了。”
“那你們這是要去陸家？”
“嗯。”
顧玉嬋沉思片刻，讓青霜去把馬車牽出來，畢竟這天色晚了，一來一回也需要時間。
“我送你們?nèi)グ桑瑫r間晚了，你們兩個孩子在路上走也不安全。”
有便宜不占不可能，松么露出甜美的笑容，連忙道謝，不給顧玉嬋任何反悔的機會：“那就多謝姐姐了，等我姐姐回來了，讓她請你用膳。”
顧玉嬋：“好。”
青霜把馬車套好繩子牽出來，顧玉嬋上去后，松布鎖好門吹滅蠟燭，跟著提著燈籠拉著妹妹上了馬車，所有人上去后，青霜坐在前方趕車，微墨隱藏在暗處跟著，獨留雨客一人在家里留守。
一路上馬車很平靜，除了偶爾青霜假裝不知道路的問路聲外，都格外的安靜，松么也不敢一直看著顧玉嬋，總覺得這個人內(nèi)里可不像表面上看著這么病弱。
顧玉嬋攏了攏披風，神情淡定自然。
去商鋪后，發(fā)現(xiàn)商鋪已經(jīng)關門，一行人沒找到人，卻隔壁有個小食攤剛準備推著離開，青霜連忙上前詢問陸家干貨鋪東家的府邸在哪。
老伯是個實在人，而且是本地人，所以對于本地商戶住處很了解，特別是他的攤子還在陸家干貨鋪旁邊，每個月都會去給租金，就更懂了，直接給指了路。
“多謝老伯。”
一行人又去了陸家府邸詢問，得知他們?nèi)チ司茦牵恍腥擞制鹕砣ゾ茦恰?
因為松絨是女子，所以并未灌酒，也未點酒，只點了茶的陸正雅陪著松絨吃了不少菜，松絨給了他不少關于作坊的建議，更提出了不少的他曾經(jīng)設想過，卻一直沒有實現(xiàn)過的想法。
如今有了松絨這個‘紅顏知己’，他更是樂開了花，直嘆生不逢時，若是在意氣風發(fā)的時代遇上松絨這樣的‘紅顏知己’，他一定會讓陸家更上一層樓，但只可惜，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以前的志氣了，便只能嘆氣，最后只能讓伙計多做了許多菜打包讓松絨帶回去。
松絨婉拒，但陸正雅強勢讓她收下，神色正經(jīng)道：“我知你身上有銀兩，但你畢竟要養(yǎng)兩個弟妹，那點銀子終是不夠的，不必跟我客氣，今日你給我的建議，比這些東西可要值錢多了。”
說完他又感慨生不逢時：“若是時間往前二十年遇上姑娘你，鄙人肯定是不會就這么甘心居住在樸洋當一個小小的干貨鋪東家的。”
松絨試探性的道：“如此這般不好嗎？”
陸正雅看著懵懂的松絨，胖胖的臉上都是可惜，他目露懷念：“你是不知啊。”
松絨正色側(cè)耳傾聽。
有人聽，陸正雅就性質(zhì)高了，他嘆息般的道：“想當年啊，陸某也是一襲白衣闖蕩江湖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一時意氣闖蕩江湖后，陸某也認識了不少江湖人士，他們一個個都是俠肝義膽，武力高強，我們把酒言歡，一同肆意天涯。”
“只可惜……”
“唉。”
陸正雅說著說著便愁苦的悶了一杯微涼的茶水，緩解了一些心里的不甘后，繼續(xù)道：“鄙人因為學藝不精，被人廢除了武功，傷及了經(jīng)脈，此生再也無緣武學之路，只能退出江湖，回到族中，并且被派遣遠離了族地來到此處開了這陸家干貨鋪。”
“松妹啊，我不甘心啊。”
松絨輕應了一聲，起身給他添了一杯茶。
她雖然不懂策馬江湖是什么感覺，但總覺得好像挺快樂，便繼續(xù)側(cè)耳傾聽陸正雅曾經(jīng)的江湖恩怨情仇。
聽著聽著，一桌菜都已經(jīng)涼了，就在陸正雅意猶未盡之時，小二敲響了門。
“叩叩。”
“陸老爺，樓下有一女子前來尋找這位松姑娘。”
聽到是姑娘，松絨腦海里下意識劃過顧玉嬋的臉，但想想又不應該，她跟顧玉嬋非親非故的，對方也不可能來找自己，而且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這兒。
但除了顧玉嬋，她是真的不知道有哪個姑娘來到自己。
因為若是松么，那肯定不會叫姑娘，而會叫小女孩，或許小姑娘。
陸正雅正說的興起忽然被打斷，心里有些不開心，但瞧瞧外面的夜色，發(fā)現(xiàn)天色已晚，看向松絨，看她看著小二，心已經(jīng)明顯飄向了樓下。
松絨解釋道：“可能是我太晚沒有回去，家里人著急了。”
“今日打擾陸兄雅興，下次有機會，妹妹一定請哥哥好好再聚一頓，到時再聽陸兄的輝煌過去。”
跟松絨聊了一個多時辰，陸正雅跟松絨的之間的關系也拉近了一些，不在繼續(xù)別別扭扭的凹斯文，說話間放開了許多，也多了一些江湖人士的豪爽：“嗐，是我的不是，拖著松妹說了太多廢話，鄙人這就叫馬車過來送你回去。”
“不必，我先下去瞧瞧，再說了，住的也不遠，馬車實在用不上。”
松絨擺手，她要是坐著馬車，那才說不清。
陸正雅不強求，讓小二去廚房拿餐盒。
等松絨下了樓，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溫柔亮眼的站在大廳里的顧玉嬋，松絨腳步一頓，果然是她啊。
她快步上前，松布松么兩兄妹立刻上前拉住她查看，生怕她受傷，或許受到欺負。
松絨揉揉兩人腦袋，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這個陸正雅雖然是個商人，但卻意外的是個正人君子。
她安慰完兩人，順便從兩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jīng)過，抬頭看向站在一旁靜靜等待的顧玉嬋微微一笑，感謝道：“多謝顧姐姐送他們過來。”
看著完好無損，并且還一副一切掌握中的松絨，顧玉嬋眼眸泛起點點漣漪，輕柔道：“無礙。”
“我坐了馬車過來，順便送你們回去吧。”
陸正雅走下來就聽到了顧玉嬋的話，看著外面天色的確已經(jīng)很晚，順著她的話道：“松妹，既然你家里人送你回去，那我就不送你了，事情已經(jīng)解決，只是之后再次調(diào)整好，還希望你能過來指點一二，說說改進之處。”
松絨淡然回應：“陸兄開口了，妹妹定當再來。”
陸正雅看著顧玉嬋一身貂皮披風，價值不菲，再看看松絨一身粗布麻衣，看起來跟顧玉嬋完全也不搭，出于商人的直覺，他朝著顧玉嬋拱手，神情正色道：“在下姓陸，名正雅，字喚臣，見過姑娘，不知姑娘貴姓？”
顧玉嬋輕應了一聲：“免貴，姓顧，名玉蟬。”
女子的字只能告知家人和夫君，外人只能告知姓名，所以顧玉嬋并沒有告知陸正雅字。
“顧小姐，就勞煩您送松妹他們回去了。”
“嗯。”
互通姓名彼此交個朋友后，松絨帶著松布松么兄妹二人，提著食盒跟著顧玉嬋上了馬車，看著馬車緩緩離去，陸正雅皺的不太明顯的眉頭終于徹底成了‘川’字。
“顧玉嬋……”
“這名聲好生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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