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

        古往今來，江山沉浮。

        從來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當年兄弟英杰何其多，可落到如今，真正拿的上臺面的，實則也就他們幾人。

        這不怪寧毅，只怪大世如此，征伐不息。

        生死徘徊。

        這世道怎卻的了人才，缺的是......活下來的人才。

        阿四，能活到那天嗎？

        某種程度而言，伍嬰正是在阿四身上看到當年兄弟的影子，那股倔強的韌性，才愿意傳授本事。

        可伍嬰這道難以浮現的憂傷面容，落到白卿白鳳眼里，卻是以為擔心晚上的擂臺。

        信心不足所致！

        心緒再次七上八下了起來，生怕輸了。

        “林州，要不我去求求澹臺洪，只要我答應白家支持澹臺家，他一定不會為難我們的！”白卿，再度嘗試道。

        “輸了再去求吧。”寧毅淡淡道，不容拒絕。

        “哈哈，區區一個澹臺家，老娘一個人就能給他踏平了！白小姐別擔心，看我今晚怎么讓澹臺明玉那個雜碎跪在你面前求饒！”恢復神色的伍嬰，頓時氣勢干云。

        “......”

        澹臺明玉，雜碎？

        虧的你敢說吶！

        晚飯吃過才六點出頭，還有一些時間，寧毅并未著急出去，而是選擇就在飯廳休憩。

        踱步到通透的窗墻邊上，映入眼簾的是，剛剛沉下來的暮色，以及華燈初上的這座城。

        “老大！”白卿走近。

        寧毅并未回眸，目光依舊打量著外面的風景，“吃飯的時候在想什么？”

        伍嬰一向不是一個感性的女人，亦或者說，除去別有韻味的外表之外，更像是一個滿口穢語的摳腳大漢，和女人真沒什么關系。

        則更不會多愁善感了。

        能讓她傷神的，一定是昨昔的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憶。

        而恰恰有意思的是，在寧毅青萍微末之時，伍嬰就作為第一批手下，跟隨在他身邊。

        伍嬰的記憶，多與他息息相關。

        “老大，你還會回北境嗎？”伍嬰并沒立即回答。

        “若是不死，總是會回去的。不過，應該是客人的身份。”寧毅思怵了刻，回道。

        “等那一天，我們去雪巔喝酒。”伍嬰露出向往的神色。

        寧毅神色一稟，忽然笑了，嘴角微張開，吐出一個極細的字來，“好。”

        他知道，伍嬰在晚飯時候，怔神想什么了。

        北境雪巔，生死大戰！

        八千五百六十三位兄弟把酒誓師，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一戰，八千余弟兄僅僅活下來了六百余！

        對寧毅而言，意義卻是不同。

        以八千五百人，硬憾五萬敵軍，死守絕關不破，斷了蛟木，神屠二族會師的機會，逐一擊破！

        大勝！

        世人都知道寧毅是北掠一戰揚名立萬，卻鮮會記得在北掠之前，寧毅也是戰功彪炳！

        而雪巔誓師，那一戰算是寧毅人生的轉折，完成兵到將的蛻變。

        只可惜，昨日多少人，皆已不再。

        昨日多少事，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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