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這娘倆長的還真像
且說張捕頭提著官印回來了,坐在了公堂之上。
王二和劉氏那還敢坐著,趕緊又跪到了地上,心道官爺可算是回來了,再坐下去都該吃晚飯了,這案子還審不審了?
為什么呢?因為這天都快黑了!
正胡思亂想,忽聽得堂上響起驚雷之聲。
“來人,將這王二杖責二十!”
王二聞言,臉都變了,他一個行商之人,二十法棍雖說要不了他的性命,卻也能讓他半死不活啊!
“官爺,這是何故啊……”
劉氏開口,替王二問話,王二這時候已經傻了,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劉氏看不過去,心道你走了這段時間干嘛去了,怎么一回來這么大脾氣,可跟剛才大不一樣。
“沒有何故,公堂之上,我說了算!”
一揮手,氣勢大變,張捕頭像是變了一個人。
劉氏嚇得也直打哆嗦,心道壞了,這位官爺不是有病,就是被邪祟附了體了!
張捕頭下令,兩班衙役走出人來,將王二推到,舉著法棍就要行刑,忽聽得公堂之外傳來一聲:“且慢動手!”
衙役停手,回頭舉目,只見兩名捕快兄弟陪著一位孩童來到了公堂之上。
這孩童不過五六歲年紀,白衣白袍白靴,優雅俊美,尤其是那一對眼睛,清澈見底,靈氣逼人!
“陸公子到了!”
得見這孩童,兩班衙役紛紛行禮,公堂之上那張捕頭更是走下臺面,親自相迎。
陸正安道:“見過眾位官爺,正安這廂有禮了!”
一種捕快跟在張捕頭兒身后恭敬回禮,道:“有禮有禮!”
王二和劉氏看傻了愣在當場,心道,這是那奸夫?不對不對不對,王二直晃腦袋,這明顯是一個孩子,李氏再過下賤也不至于找這么一個小家伙,我再不濟也比他強!
正胡思亂想,王二忽的身子一震,不為別的,只因這小孩兒來到了他的跟前,低頭伏下身子望著他樂!
“額,你……你笑什么……”
陸正安也不回話,盯著王二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笑得王二心里直發毛!
張捕頭也不理解,湊過頭去,心道這是看什么呢,笑得這么開心,跟撿了錢似的!
他也看,但是沒什么特別的,一個鼻子倆眼睛,跟人一樣啊,正仔細琢磨,陸正安忽的直起身子,眼睛瞪圓,一指王二,喝道:“你要死了……”
這一句話啊,嚇得王二當場就倒在地上不動彈了,張捕頭見狀心里咯噔一下,低頭一瞧,王二眼睛翻白,瞪的驟圓,他忙伸手貼在他的人中,這一試探,咣當一聲張捕頭坐在了地上。
“真……真死了……”
門外看熱鬧聽審的鄉里鄉親見狀都蒙了,剛才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說死就死了?
哎呀,王二可憐啊,才見得奸夫,就被活活嚇死了……
還真有看笑話不嫌事大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人命關天,還在一旁說著不靠譜的風涼話!
“快閉嘴吧你……”
張三在人群中狠狠瞪了一眼開口之人,心中很不是滋味,當即老淚縱橫,這可是他的兄弟,怎么突然死了……
公堂之上,劉氏梨花帶雨,跪著爬到王二身前,痛哭流涕,哪想到一樁奸情案,既然已經來到了公堂,怎么還會死人……
一群捕快看看頭兒,又看看陸正安,再看看死了的王二和劉氏,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心道好家伙,這案子沒法審了,公堂變靈堂了……
……
再說陸正安瞪眼一指王二,說了句,你要死了,王二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沒氣了之后,眾人都害怕起來,不敢低頭紛紛揚起頭來,不敢看陸正安。
生怕他忽然給自己也來這么一下子,瞪眼一指,喝道:“你要死了……”
然后撲通一聲倒地,死了!
張捕頭此刻懵了,坐在地上腦子一片混亂,心道陸公子啊陸公子,你可把我害慘了……
“官爺,地上涼快起來,我有話對你說!”
正胡亂想著,忽聽得身旁有人說話,張捕頭抬頭看到陸正安正望著自己,還伸手朝著他這里指,他趕緊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心道:“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我不想死啊……”
“哎呀,別鬧!”
陸正安搖頭,伸手去拉張捕頭,結果他力氣太小,根本就拉不起來張捕頭,無奈之下他只好求助身旁的兩班衙役。
伸手一指,道:“你,你,趕緊將捕頭兒扶起來……”
倆捕快一愣,將殺威棍一扔,捂耳閉眼,咣當一聲跪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我不想死……”
陸正安額頭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他哪知道自己一句話,竟然嚇得這群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們這是做什么?”
陸公子生氣了,扭頭指向公堂之外,喝道:“百姓都在看著,實屬荒唐……”
結果他這一指,哐當哐當哐當……
看熱鬧的男女老少紛紛跪倒在地,捂耳閉眼,口中念念有詞:“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陸正安樂了,愣是一會兒沒說話出來。
忽的,他瞥見衙門口有一人站著,沒有跟這群人似的跪下念念有詞,當即對著那人勾了勾手,道:“你過來!”
張三正傷心呢,見這個小孩對著他招手,一時愣住,他定了定神抹了一把眼淚就要踏步上前。
忽的身后有手抓住他的褲腳,低頭一看是跪在地上的鄉親,就聽那鄉親閉著眼睛跪在地上勸他:“唉唉唉,你別去,再把你說死了……”
張三聞言,回頭給他一腳:“去你的吧……”
然后大步朝著陸正安走了過去,張三是鎮上錢莊的賬房先生,時常來乾列對賬,固然聽說過陸正安的大名,知道這是一位神童,故此并不害怕,也不相信王二兄弟被他一指一瞪就活活嚇死了。
他這般做自然是有的原因的,見他召喚自己,張三心道陸正安一定知道什么,便趕緊走了上來。
“在下張三,見過陸公子!”
陸正安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然后圍著張三轉了起來,一邊轉一邊打量,還咯咯笑個不停
衙門口跪著的一群人當中還有人看笑話:“你們看,老張也快完了……”
不為別的,這位陸公子看王二的時候也是這么轉圈打量,一邊看一邊樂……
張三被陸正安看的心中直發毛,隱約有些不安,陸正安圍著他轉圈只顧著笑也不說話,他也不敢擅自開口,倆人就這么堅持下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陸正安停了下來,也不笑了,而是皺起了眉頭。
張三見狀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這位陸公子怎么了!
衙門口跪著的那個好事者又開始嘀咕了:“快看快看,老張可能比王二死的還慘……那小孩皺眉頭了……”
眾人:“……”
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他笑笑都能把人嚇死,這一皺眉頭,面帶愁容,還不得把人五馬分尸了!
“你叫張三?”
陸正安開口問話。
張三聞言點頭,回道:“在下小名叫做張三,大號不是這個,喚做寶川,字守金,號有玉……”
陸正安一聽樂了,道:“先生是做錢莊當鋪生意的吧!”
張三哎呀一聲,激動道:“早就聽聞陸公子是本縣的神童,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在下僅說了一個名字,您便猜出了我的營生……”
“呵呵!”陸正安輕笑不語,似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要說這陸正安為何能從三言兩語中瞧出張三的營生呢,都是因為他這名字。
名寶川,字守金,號有玉……陸正安心道,我要是有錢莊,一定請這樣的伙計,名字是真的吉利啊!
“閑話少說,我且問先生,你與這王二是何關系?”
陸正安定了定神,伸手一指死過去的王二,厲聲問道。
張三嚇了一跳,立即將兩人的關系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陸正安聽了之后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知曉了!你且放心,你那兄弟未死,只不過是嚇暈過去,但是我剛才所說的那句話并不是假的,他眼前確實有一大劫,若是能扛過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若是扛不過去,人頭落地,命喪血光之災!”
“啊……”
張三又喜又痛,喜的是王二兄弟沒死,痛的是這神童說王二兄弟還有一大劫難,這如何是好!
聽到陸正安說王二沒死,身后的一眾衙役樂了,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湊到了陸正安的身前。
“唉呀,陸公子還會命理之術啊……”
“去去去……”
張捕頭肥胖的身子擠到了最前頭,回頭瞪了一眼眾人:“干嘛呢干嘛呢,保持肅靜,這里是公堂,審案還未結束!”
言罷,回頭對著陸正安諂笑不止:“陸公子,眼下這個案子已經非是民事,你看我如何……”
“官爺想怎么審就怎么審,只是我得提醒捕頭一句話,這案子若是審好了,百姓拍手稱快,若是深不好,捕頭日后走夜路可要多加小心!”
聞聽此言,張捕頭愣住了,怎么回事兒?心道陸正安還真會命理之術不成?
陸正安看了他一眼:“官爺快升堂吧,再拖下去,天真的要黑了!”
張捕頭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公堂上的幾人悄悄將陸正安拉到一邊,小聲道:“陸公子,這糖沒法升了……”
陸正安挑眉:“怎么就沒法升了?”
張捕頭彎著腰伸手一指地上的王二,回道:“嗨,那王二都昏死過去了該怎么升堂?”
陸正安道:“他昏死過去,縣衙后院不是還有一位嗎?”
張捕頭有苦難言,低聲道:“后院那位審不得,那根本就不是個人……”
聞聽此言,陸正安眼前一亮,瞪著一雙大眼好奇道:“在哪呢在哪呢?我還沒見過不是人的人呢……”
張捕頭見狀一愣,心道不對勁兒,他怎么覺得陸正安剛才那副模樣怎么和先前不同了?
“咳咳!”陸正安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收拾了一下表情,面色變得凝重,說話的語氣也老氣橫生:“將她帶上公堂,既然敲了衙門的鳴冤鼓,怎么能不上公堂?”
張捕頭孤疑的看了一眼陸正安,回道:“她剛剛生產,此時上公堂恐怕……”
“官爺真是菩薩心腸!”陸正安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張捕頭,忽而沉聲道:“公堂是量法的地方,不是講人情世故的地方,若人人都如此,乾列這縣衙,大齊的廟堂,各州府縣道還有沒有王法可尋!”
這一句話,聽得張捕頭冷汗直流,他轉身走向公堂之上坐下,將手中驚堂木一拍,口中喝道:“來人,給陸公子賜座旁聽!”
立即有捕快上前將陸正安請到了兩房師爺的位置,陸正安坐在太師椅上,只能露出一個頭來,因為他太矮了,畢竟是個孩子!
“來人,傳我的話,帶王二之妻李氏上堂問審!”
張捕頭狠下心來,剛才陸正安的一番話確實點醒了他,公堂是公正嚴明的律法所在之地,絕對不能徇私枉法。
兩名捕快領命,轉身就要去后院帶人,捕頭想了一下,又點了兩個人,道:“多去兩個……”
他心里也有點沒譜,畢竟后院那個人她不是人啊……
再說四名捕快領了捕頭的口諭,匆匆來到了后院,婢女就在門外候著,見到四名捕快過來,連忙上前相迎。
“妹子,我們奉頭兒口諭,來請李氏上堂問話!”
他們與婢女自然相識,平日里都是以兄妹相稱,婢女見狀連忙側身到了一旁,笑道:“幾位大哥請把!”
說罷,就將四人領到了房門前,其中一名捕快敲了敲門,喊道:“李氏,傳頭兒口諭,要帶你上堂問審,快些收拾一下吧!”
屋中沒有人回應,那名捕快一愣,看向婢女,婢女會意,笑著點了點頭:“幾位大哥稍等,我進去看看!”
說罷,婢女進屋,不過幾息之后,她又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口中道:“大事不好了,李氏不見了!”
“啊……”
四名捕快愣住,連忙沖進了屋中,屋中果然空無一人,其中一名捕快看向婢女,哀聲道:“妹子,這下可闖了大禍了!”
那婢女抱著孩子顫顫巍巍,低頭哭泣,她也知道李氏不見,難逃罪罰,于是抱著孩子跪到了地上,道:“幾位哥哥帶我去見捕頭,我將事情說明,只是可憐這孩子啊!”
四名捕快于心不忍,但是也別無他法,將婢女秋香攙了起來,道:“妹子別怪我們,走吧,上公堂和頭兒將一切說明,這事兒與你也并無多大關系,頭兒絕不會如何處罰你吧!”
他們也沒底氣,畢竟這件案子牽扯太廣,誰也揣摩不透張捕頭的心思,只能帶著婢女和那孩子上了公堂。
再說幾人來到了公堂之上,眾人不由得一愣。
門外那好事的人見狀不由得又多話起來,指著抱著孩子的婢女搖頭晃腦,扯親拉朋,道:“嘿,快看快看,王二媳婦兒變了……”
眾人定睛一瞧,嘿,還真是的,衣裝變了,模樣身材也變了……
公堂之上,張三和劉氏見到秋香,也是傻了眼睛,看看王二,又看看秋香,劉氏扯了扯張三的衣服,低聲道:“當家的,完了,蓉妹子是個妖怪……”
張三聞言瞪了劉氏一眼,沉聲回道:“婦道人家懂什么,只怕是出了什么變故!”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婢女秋香噗通一聲抱著孩子跪在了地上,哭道:“請捕頭責罰,那李氏丟下孩子逃走了!”
此言一出,張捕頭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抬手驚堂木就要落下,但見秋香懷中熟睡的孩子,他又輕輕將驚堂木放在一旁,低聲道:“秋香啊秋香,你可壞了我的大事兒了……”
說罷,他抬頭看向兩班衙役,喝道:“來人,速速派出兄弟,將四道城門全部關閉,那婦人剛剛生產,指定跑不遠,趕緊去追!”
兩班衙役得令,神色一凜,這就要追將出去,忽聽得兩房師爺處,站起一個人來,踩著太師椅,背負雙手,道:“不必追了,我來看看!”
一眾人聞言愣住,張捕頭更是從臺上走下公堂,來到了陸正安的身旁,挑眉道:“還請陸公子指點迷津!”
陸正安咯咯笑了兩聲,從太師椅上跳了下來,來到了婢女秋香的面前,先是打量了婢女秋香一番,盯著人家前前后后看個不停,然后又看向婢女懷中的嬰兒,樂的合不攏嘴!
秋香臉色通紅,她也知道這孩子是陸正安,就要低頭行禮,張捕頭連忙道:“別別別,你就這樣抱著別動……”
不為別的,就為這陸正安看著這孩子正樂的高興,秋香一行禮,陸正安可就看不著這孩子了,他生怕再出什么事端,趕緊制止了秋香。
秋香不明所以,但還是低頭道了一句:“奴婢見過陸公子!”
陸正安笑呵呵道:“快請起快請起!”說罷還嘀咕一句:“這娘倆長的還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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