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堯蹙眉：“你……”

“我聽見你們的對話了。”沈時茵終究是忍不住把這件事攤到明面上，“每一句我都聽到了。”

葛堯靜靜地與她四目相對，沒做任何解釋，遑論辯解，還是一副無論發生什么，她都不會驚慌失措的神色。

沈時茵收盡她的反應，感覺很難過。比剛聽到那番話的時候更難過。

“真心的人難道注定要被踐踏？”她這句話不僅僅指林晟郁對葛堯的感情，也指她對葛堯的感情。

葛堯倒是有些無情地回應了她：“你年紀還小，還太天真了。真心確實寶貴，但不應該輕易交付出去。容易受傷。像你現在這樣。”

雨都這會兒的日頭很曬，沈時茵卻不禁抖了抖：“……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真正拿我當過妹妹？”

葛堯抬起手，伸到沈時茵的耳邊，輕輕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到耳朵后面：“茵茵，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這也沒意義，那也沒意義，你告訴我，什么才是有意義的？”沈時茵瞪她，眼睛無法抑制地泛酸。

葛堯的手指自她的耳邊觸摸到她的眼角，像要幫她擦眼淚，最后卻沒動，嘴里吐出四個字：“過好當下。”

沈時茵甩開她的手，回復她六個字：“牛頭不對馬嘴。”

她非要試著攪亂現在的狀態，驗證看看葛堯是不是真的無所謂，所以沈時茵當著葛堯的面給柯君寧打電話。

柯君寧接起之后，沈時茵問她柯偉騏在不在旁邊，然后讓柯君寧把電話交給柯偉騏。

葛堯旁觀沈時茵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聽筒那邊傳出柯偉騏的聲音時，沈時茵打開免提，盯著葛堯，心一橫，出了聲：“柯二哥，你這個渣男！搞大我姐的肚子！她還不小心流產了！你們柯家怎么教你的？教你不用計生用品的嘛？！你以前肯定也沒少用相同的方式傷害過其他女人吧？垃圾！就你這樣還想娶我姐？做夢去吧！”

教養？沈時茵現在沒有，她只想肆無忌憚地痛罵柯偉騏。

她恨自己一慣只有甜嘴，罵人的水平不夠狠。

而如果說之前，沈時茵純粹就是替葛堯打抱不平，現在她多了一分私心：葛堯這么想和柯家聯姻？她非要搞破壞！她要葛堯和柯偉騏成不了！到時候看葛堯怎么辦！

柯偉騏那邊聽完后安靜了五、六秒鐘，說：“你姐姐在不在你旁邊？在的話把電話給她。”

未及沈時茵反應，葛堯開口：“我聽得見。不好意思，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柯偉騏說：“可以理解，你們姐妹感情好，她肯定心疼你。”

某種程度上，有一點，他們倆怪相配的，就是柯偉騏和葛堯的講話方式特別地像，兩個好像都是情緒極其穩定的人，泰山崩于前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那種。

不過沈時茵還是能夠感覺得到，柯偉騏在跟柯君寧說話的時候，平靜的聲線里會多出一絲溫度。

握著手機，沈時茵冷眼旁觀著葛堯和柯偉騏繼續對話。

“她不是很清楚我們之間的事。對你、對我、對我們的關系，都有些誤解。”葛堯繼續解釋。

這番解釋，聽起來是葛堯在維護沈時茵，幫沈時茵澄清平時沈時茵并不是沒教養的人。

可本質上是為了葛堯自己才對。

沈時茵抿緊唇。

柯偉騏問起正題：“流產是什么時候的事？”

葛堯回答了他。

柯偉騏跟她道歉：“不好意思，發生這么大的事，我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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