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養使然，沈時茵還是對蔣煜保有了禮貌。畢竟她現在不是在跟蔣煜吵架，而是討論合作的可能性，自然需要溫和點。

蔣煜聞言沉默了片刻。

沈時茵嘲弄地等著他組織語言出來否認。

結果她等來的是蔣煜的承認：“或許，我也不太相信我自己能守得住。我明知道自己的情況，這些年卻還裝得像個正常男人一樣談女朋友，一方面是我想利用談女朋友這件事打消外人對我的某些猜測，阻斷流言。另一方面……”

蔣煜抬起端在手里很久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香檳，淡淡自嘲：“另一方面，因為有問題，我在這方面的自尊心也比正常男人強一些，越是不行，越想證明自己可以。”

“所以，交了女朋友之后，我反而想要的越多，一開始還只是簡單地給自己打掩護，其他什么也不做，后來開始會接吻，會撫摸，會……”

“遇到Luna……她讓我經常錯覺我就是個正常的男人，我可以在她身上做很多事情。”

沈時茵聞言默然。再次感覺到，蔣煜今天即便沒有向她交出百分之百的實話，也起碼達到了百分之七十的交心程度。

蔣煜又喝了一口香檳，焦聚凝回沈時茵的臉上：“而遇到你之后，我的妄想達到了巔峰，想像正常男人一樣結婚、生子。”

沈時茵直白地戳穿：“蔣總怕不是忘了，你以前也想和蔡千語結親。”

蔣煜笑了笑：“那個時候我也還小，十七八歲的年紀，更多的是雙方家長想要親上加親，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第一次意識到，我的情況似乎很難結婚。”

“我父母當時看中蔡家，很大的原因就是考慮到我的身體，考慮蔡家和我們蔣家多年世交，我的情況即便瞞不住，也比被不相熟的另一個家庭知道來得好。我的父母最發愁的就是我以后該怎么辦。”

“大概也是那個時候，我萌生出了以后不結婚的念頭。”

沈時茵對蔣煜的解釋不予置評，繼續直白的戳穿他方才話中的另一個虛假：“蔣總，兩分鐘前才談到Luna的家世不行注定無法成為你的太太，而當初在明舟你也還不清楚我的真實背景，我也是個不夠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怎么你就愿意跟我結婚了？”

“也別說因為你對我的喜歡讓你可以不去計較我的家世而你對Luna的感情沒這么深，真正的原因明明應該是你覺得我傻、覺得我好騙，覺得你和你弟弟的伎倆在我這里得逞了所以妄想繼續騙我罷了。”

“等到我跟你結了婚即便發現了真相，要和你離婚就變得很難，我將被你困在家里，你或許會把你和Luna的方式同樣用在我身上，你所謂的想要孩子，也不過是要用老辦法讓我幫你生。”

沈時茵全程是慣著日常甜美的笑容道出的，便愈加與血淋淋的內容形成反差。

但凡當初她沒有點她過硬的家世背景，或者但凡換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落入蔣煜的陷阱之中，這個世界就多了一個可憐無辜的女人，永遠無人拯救。

“甚至你現在想和我結親，也還沒有打消用老辦法讓我幫你生孩子的計劃。”沈時茵用的篤定的口吻。

蔣煜自然而然地猜到：“是因為阿敘告訴你了這個，我提出的婚后你可以和阿敘繼續的條件，你才不愿意？怕因此中了我的計、落了我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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