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茵抬手，手掌蓋到他的臉上，制止他的靠近。

蔣行敘作罷，抓下她的手：“我都沒有嫌棄你這會兒全是病菌，把我給傳染了。”

沈時茵很難不被他挑起火氣：“那你還親什么？是我要你親的嘛？不是你強迫我的嘛？”

“嗯嗯嗯，是我強迫你的。”蔣行敘笑著捏捏依舊被他抓在手里的她的手掌。

沈時茵非但沒有消火，反而更憋屈：“你能不能別插科打諢轉移話題？”

或者他不是聽不明白她的重點，只是故意忽略她的重點。

“你要的答案我講清楚了，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沈時茵再一次轟人。

蔣行敘自然是聽明白了她的重點，但他并沒有故意忽略她的重點，而是他確實認為重點在于她承認她喜歡他。

他也沒在插科打諢，他就是喜歡逗她。

蔣行敘本也沒打算回避話題。

現在逗也都過了，親也親完了，蔣行敘嘗試掰回她奇妙的腦回路：“沈時茵，喜歡的人能夠成為你的結婚對象，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沈時茵糾正：“‘結婚對象’不等同于‘聯姻對象’。”

蔣行敘理解她所指出的區別在哪里：“你應該認得清楚，我們這樣的家庭，是很難和一個普通人隨便結婚的。”

認得清楚。沈時茵心里默默回答。

蔣行敘接著道：“那么一個純利益的婚姻和一個有感情的婚姻，不是后者的運氣更好？”

沈時茵說：“明明還有第三種選擇。”

蔣行敘猜到：“只談戀愛不結婚？”

沈時茵默認了這個答案。這樣就是純粹的感情，不摻雜進利益。只要不結婚，戀愛可以盡管談。像趙念潼便是如此，談戀愛就是談戀愛，不涉及其他復雜的因素，而戀愛對象不可能成為她的結婚對象。

只是沈時茵正經談過的戀愛只有當初的蔣煜。再往前就是暗戀林晟郁的少女時期。

蔣行敘說：“好，那我們談戀愛，你別聯姻，我也不說和你結婚了。”

沈時茵搖頭：“不行，我現在需要聯姻。”

“那你看，你又矛盾了。”蔣行敘問，“你這樣‘既要又要’，即便今天沒有我，你在和你的聯姻對象結婚后遇到你喜歡的人，你打算怎么處理？出軌，以已婚的身份和你喜歡的人談戀愛？”

沈時茵無恥地說：“和蔣煜結婚，我可以這樣。”

這樣的模式是她曾經所詬病的，可當她自己或許要面對這樣的情況時，好像對正在經歷著這種模式的“協議夫妻”完全可以理解了。

大概人就是沒有什么東西是永遠妥協不了的，只看自己是否處于那種境況之下。

蔣行敘問：“這么說你打算和蔣煜之后讓我當你的小三？”

“不，你連小三的資格都沒有。”沈時茵回答，“我從來沒打算和你繼續。”

蔣行敘的眼睛很黑。

沈時茵感覺他應該是生氣了。而他在控制他的火氣罷了。

話好像繞回了原點，沒有辦法推進下去。

沈時茵承認，她就是陷在自己的邏輯怪圈中出不來。她就是不想讓原本純粹的一段感情沾染上利益。寧愿拋棄，也不要。

蔣行敘再開口倒是語氣未見明顯的起伏，一針見血地指出：“說到底，你就是在害怕。”

沈時茵：“我害怕什么？”

蔣行敘：“害怕原本純粹的感情摻雜進利益之后會變質。”

沈時茵自己都沒有想得這么地仔細，他一提，她意識到，似乎確實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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