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煜這會兒如果不專門提，沈時茵根本不知道他還專門把當初那枚袖扣找出來戴上。

袖扣雖然屬于蔣煜，但落了袖扣在她那里的人實際上是蔣行敘。沈時茵直言：“你不如說，因為你弟弟，才有我們的相識。”

蔣煜不否認：“是，他算起來該是我們的媒人。”

沈時茵的第一反應，蔣行敘要是在場，會被這句話氣死——搞得好像她多了解蔣行敘似的，都能猜中蔣行敘的心思。

蔣煜甚至說：“如果今天不是阿敘不在公司，我原本打算邀請他跟我們一起吃晚飯的。”

真的嗎？沈時茵怎么就越來越覺得蔣煜虛偽呢？

反正她不知道蔣煜怎么想的，竟然會覺得搬出袖扣能讓她答應今晚赴約嗎？沈時茵順勢道：“既然如此，要不就等你弟弟出差回來再按照原計劃我們三個人一起吃吧。今晚回去各自早些休息。你剛出差回來，應該也會累。”

“你還是在躲我。”蔣煜點出，“你腳傷之后，和前兩個月就有點不一樣了。”

沈時茵不否認：“正好趁著腳傷調整一下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蔣總，請你別忘記我們真正的關系是合作伙伴。”

蔣煜苦笑：“但合作伙伴正常請你吃頓飯你一直不同意。”

沈時茵重新瞥一眼袖扣：“你自己不是先自曝了，不是以合作伙伴的身份正常請我吃飯。”

看出了沒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她是鐵了心不會跟他去的，蔣煜便作罷，從口袋里摸出戒指盒：“你不去的話，我的準備就沒有意義了。”

沈有恩想起她當初被他弄進局子里的時候，他也拿出過一個戒指盒。

今天的戒指盒和那會兒的戒指盒不是同一個。

蔣煜打開戒指盒，戒指盒里的戒指也跟那會兒的戒指不是同一個。

他說：“雖然我們是協議婚姻，但我覺得求婚的儀式還是要用的，所以今晚準備了一下。明舟是我們認識的地方，在這里求婚的意義肯定比在雨國或者星國求婚的意義要更大些。”

而且蔣煜也提起了前一次他送戒指：“那個時候想跟你求婚，你消失了，戒指最后也沒送出去。好在還有這一次能夠彌補。你不去餐廳，求婚儀式就免了，可戒指你總應該收下。協議婚姻的夫妻表面上也需要維持一切夫妻該有的表象。戒指這種死物是必不可少的。”

沈時茵的嘴角翹著：“嗯，我確實應該收下。不過你也不用這么著急。等之后再說吧。”

蔣煜也始終掛著笑意：“你其實還是在等著看結果究竟是我會贏還是阿敘會贏。”

“結果我肯定是要看的。不過，”沈時茵還是太客氣了啊，“你其實還是對你自己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吧？一直懷疑我是更看好蔣行敘。一會兒用婚期試探，我給了你明確的婚期，你又繼續用戒指試探我。”

“我覺得，我們的結婚協議里又可以增加兩條新的細則。”說罷沈時茵先蔣煜一步離開她的辦公室，“我現在就聯系我的律師往里加，之后會把修訂的合約發給你和你的律師。”

蔣煜轉身，目送沈時茵的背影。

頃刻，蔣煜低頭，看一眼手里的戒指，還是合上了戒指盒重新塞進自己的口袋里，也走出沈時茵的辦公室。

他走去停車場的時候，沈時茵已經由細祖接走了。

Luna和司機站在車旁，等著接他上車。

當然，原本他們是要接蔣煜和沈時茵一起上車的。

蔣煜淡然地走過去，徑自坐進敞開車門的后座里。

司機上了駕駛座，Luna緊跟著上了車，但不是上的副駕，而是也上了后座，就坐在蔣煜的身邊。

蔣煜轉頭看Luna，Luna倒是不怕蔣煜趕她去副駕，她非常公事公辦地問：“蔣總，按原計劃去餐廳，還是改變計劃去哪里？”

蔣煜原先是有趕走她的念頭，她的問話出來之后，蔣煜的視線往另一側轉，轉向車窗外，說：“回觀湖瀾灣。”

Luna交代給了司機。

此后Luna倒沒再說什么，車內維持著寂靜。

開到一半，蔣煜卻改變主意：“還是去餐廳。”

Luna慶幸她還來得及通知餐廳那邊取消今晚的預定。

餐廳今晚是被蔣煜包場了的。

Luna跟進了餐廳，餐廳經理知道今晚的客人是一男一女，看到氣度不凡的男人身邊走著一個女人，恰好就是一男一女，以為Luna就是今晚要被求婚的女人，親自迎著他們倆去座位。

Luna卻是適時地駐足，并沒有要跟去座位。

蔣煜反倒看她一眼，說：“過來吧。”

Luna的眼神一瞬有些深，然后從善如流，最后坐在了原本該是沈時茵坐的位置里。

Luna沒說什么，安靜地取代沈時茵和蔣煜一起用餐。

蔣煜沒有說取消今晚原本安排的那些事兒，Luna作為幫蔣煜訂下這個餐廳的人也沒有去跟餐廳經理取消。

所以餐廳按照原先的叮囑，在合適的時間讓樂隊演奏了音樂，又推上了小推車到餐桌前，餐車里是求婚蛋糕和求婚花束。

閑雜人等自動隱形。

蔣煜重新摸出了口袋里戒指盒，隨手丟在了餐桌上，就沒了其他動作。

隱形中的餐廳工作人員自然管不了蔣煜為什么沒有按照原計劃求婚。

Luna一直沒給什么反應，等樂隊的演奏結束之后，她主動舉起她面前的酒杯，朝蔣煜伸過手去，作勢要跟他碰杯：“提前慶祝蔣總在這次考察中勝出。”

蔣煜看著她，并沒有舉起他的酒杯，半晌后問：“你之后想不想調去星國工作？”

-

蔣行敘消失了三天。

都到燦聯內部舉行晚宴的日子，也沒見蔣行敘的蹤影。

所謂燦聯內部的晚宴，某種程度上是給蔣煜和蔣行敘順帶捎上沈時茵開的踐行會。

沈時茵回雨國的機票都訂好了。

晚宴是一個月前就訂好時間的，沒有因為蔣行敘的缺席而推遲或者取消，畢竟少了蔣行敘還有一個蔣煜，而且沈時茵也在。

沈時茵和其他人交情淺薄，主要交集仍舊是金子、小周他們。

金子的不舍之情達到了巔峰，一晚上抱著沈時茵的胳膊喊小茵茵。

小周后來神神秘秘來拉金子說悄悄話，沈時茵不小心聽見了模模糊糊的內容，大概是說蔣行敘回來了，這會兒和汪汪在辦公室，事情沒有辦成，兩個人的心情不太好。

沒辦成……沈時茵的眉心微微一跳。

不多時，金子就來跟沈時茵說，她有東西落辦公室里了，現在由小周陪她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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