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破局
兩個丫頭正在嚼舌根,險些嚼到了自己的舌頭,急急忙忙跑過去:“怎么了?”
說話的人正是長冠苑的管事,他還是唯一一個見過那私生子真面目的人。
說起來,那私生子的性子十分不討喜,古怪又孤僻,縱使是在他院中當(dāng)差多年的嬤嬤也從無一人見到過他的真實模樣,更遑論其他院的人。
于是眾人便在背后指指點點:“難怪啊難怪,出身低賤不知道討好宰相就算了,竟然還這么孤僻不惹人喜歡,真是和他老娘那腌臜玩意兒一樣上不得臺面。”
秋意只抬眼一掃,便瞧見了那兩個丫頭眼中隱隱的不在意和輕蔑,她心中涌動著一股怒火,卻是硬生生忍住了,冷聲道:“整日就只知道耍滑偷懶,現(xiàn)在都在忙著,你們在那里說什么說得這樣歡快?”
秋意的話一出,兩個小丫頭頓時便被嚇得不輕——在長冠苑中當(dāng)差是最差勁兒的沒有之一了,別的就不說了,光是俸祿才有幾錢。
大伙兒能潤去其他院子的要就出錢搭關(guān)系潤去了,剩下的也就是沒有家底的倒霉蛋了,每個月就巴巴等著那幾個仨瓜倆棗,若是連這個也丟了,那可就真是日了娘了。
“秋管事,饒命啊,我們絕對沒有偷懶啊...”
兩個丫頭的求饒聲此起彼伏,聽起來更讓人心煩。
秋意聽聞身后的屋中傳來輕輕的一聲悶哼聲,當(dāng)即面色一變快速地走了進(jìn)去。
此時,房中只有一人,他此時的衣衫半退,正獨自忍受著痛苦,手中拿著帕子在不斷擦拭著腰間處一片慘不忍睹的傷痕,整個房中都充斥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此人正是邢深,他便是眾人眼中那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
秋意的目光仿佛被什么燙到了一般,語速極快地說道:“好好的怎么傷口又崩開了,這下又不知道要痛多久了。”
邢深的面上滿是冷汗,然而他卻是絲毫不在意,只是冷冷地咬著牙,同時有條不紊地下令:“林子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讓他們加大力度。”
相比自己在林中交戰(zhàn)時崩開的可怖傷口,邢深顯然更在意裴極的死活。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聽到裴極的死訊了,還有那個叫沈容枝的。
雖然邢深對這個聰明而有趣的女子極為感興趣,不過正是因為感興趣,他才要親自送她上路——
只因為,若是連他都覺得有意思的女子,裴極自然不會不心動。
若是讓裴極親眼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慘死在自己面前,那樣的畫面該是多么的美妙。
秋意看著邢深面上那顯得病態(tài)又扭曲的冷笑,不由心中一痛,道:“他們現(xiàn)在躲進(jìn)了一個山壁中,正在等人去救,那是個死胡同,只進(jìn)不能出,外面還是群狼在守候。”
這個答案顯然令邢深不是很滿意,他冷聲道:“這是以為躲進(jìn)了山壁就沒事了?不是抓了很多狼嗎,去,全部放進(jìn)了林子當(dāng)中。”
“可是...林中也不是全封閉的,若是狼群跑到了附近的村莊,怕是...”
“怕什么?”邢深看著秋意,他此時已經(jīng)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面上緩緩綻放了一絲詭譎的微笑,“這就要看誰的八字硬了,畢竟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照做就是。”
“遵命。”
山壁間——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的光景,沈容枝從洞中看過去的時候,便見到外面正在蟄伏的狼群。
那些狼群等了半天,此時顯得有些懶洋洋的都閉上了眼睛,可這只是假象罷了。
因為沈容枝只是試探性地略微往前走了一步,那些狼便十分警惕地迅速睜開了眼睛,數(shù)道寒光乍現(xiàn)的目光便直直掃射了過來。
沈容枝不過淡淡看了一眼,隨即便又縮回了洞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隱約間,她竟然覺得狼群的數(shù)目在不斷地增加。
若非是這山壁的跨越難度有點大,想必它們早就沖過來了。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若真等狼群的數(shù)目聚集到了一定的數(shù)量,屆時哪怕是什么樣的山壁,也再阻擋不住它們向前沖的趨勢了。
屆時,沈容枝和裴極便是那甕中的鱉了。
此時此刻,最好的辦法便是快速治療好裴極的傷勢,這樣才能在援兵到來之前多撐一段時間。
沈容枝垂著眸子,步子在行走間發(fā)出的聲響仿佛都帶了幾分的心事重重,她停在了裴極的面前,看了看手中的幾味少得可憐的草藥:“這些都是治療內(nèi)傷消炎的,你先湊合著吃吧,多的就沒有了。”
裴極此時的腦袋已經(jīng)開始變得昏沉,他掀起眼皮看了看,隨即便一言不發(fā)地拿了過來看也不看,便塞進(jìn)了口中咀嚼了起來。
他身上原本就有傷,方才在阻擋那些狼群的時候,更是雪上加霜,此時身上各處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傷痕。
有抓傷、咬傷、擦傷以及槍傷。
沈容枝只是略微一掃,便輕易看出了裴極小腿上的槍傷是出自他那隨身攜帶的長槍武器的。
想也知道,裴極為了給沈容枝拖延時間,怕是也和沈容枝做了同樣的事情。
此時沈容枝手臂上的先前她自己動手割傷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衣服的布料沾在那上面已經(jīng)干了,在行動的時候總是不經(jīng)意擦過,帶來一陣尖銳的痛感。
沈容枝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
裴極十分敏銳,看了她一眼:“你也受傷了?”
沈容枝搖頭:“不礙事。”
“也是,若是別的女子,早已經(jīng)大喊大叫了,斷然不會像你一樣全當(dāng)無事人一般。”
裴極嘴上說著,卻是毫不猶豫地將最后的幾根藥草盡數(shù)放入了嘴中咀嚼,然后咽下。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仿佛生怕沈容枝會借機(jī)問他要兩根一樣。
沈容枝冷冷瞧著他,不說話。
“藥草不夠了,你還是先睡覺吧,保存體力。”裴極仿佛十分抱歉。
“多謝你的關(guān)心,不過大可不必一副我要搶藥的模樣。”沈容枝冷笑。
沒想到裴極居然是這樣的人。
她沈容枝若是真想吃了那藥,便不會將它們盡數(shù)交給裴極了。
沈容枝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找了個地方隨即便坐下來,靠著山壁閉目養(yǎng)神。
再醒來時,她聽見的是一陣陣?yán)堑牡秃穑針O,早已不在山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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