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過的時候，因為離得近，一陣清冽的氣息拂過蘇晚的臉頰，夾雜著很淡很淡的煙草味。

        蘇晚的視線再次看向樓道口，已經(jīng)沒有了顧朝夕高大的人影。

        顧朝夕出現(xiàn)得措手不及，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遲疑，更沒有多余的一個字廢話。

        宋涼生把蘇晚抱到防盜門門口，蘇晚掙扎著跳出他的懷抱，“我到了，你可以走了。”

        “我要看著你進屋。”宋涼生堅持。

        “你走吧，我自己可以進去。”

        “你要是不開門的話，我可以陪著你在這里站一整晚。”宋涼生執(zhí)著地說。

        兩人對視，蘇晚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堅持。

        她知道他這個人，發(fā)起神經(jīng)來，就喜歡折騰身邊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顧朝夕的出現(xiàn)，刺激了他脆弱的神經(jīng)。

        她覺得，宋涼生不看著她進屋，不會罷休。

        蘇晚拿出鑰匙，開了門。

        宋涼生跟著她進去，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然后蹲下去脫她的鞋。

        蘇晚卻縮回腳，“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吧？”

        他蹲在床邊，低垂著頭，“我先看看你的腳，如果沒事我再走。”

        蘇晚卻不肯讓他碰，站了起來，推開他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回到臥室，“呯”的一聲關(guān)上門。

        宋涼生聽著臥室門被反鎖的聲音，昏暗的燈光把他的身影拉長。

        蘇晚知道他沒走，卻也不想面對他。

        想要眼不見心不煩，卻發(fā)現(xiàn)心亂如麻。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從客廳里傳來防盜門被拉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蘇晚扶著墻，走到門口，將臥室門打開了一條縫，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已經(jīng)沒有了人影。

        她將門打開，走到防盜門門口，確認門已經(jīng)鎖好了。

        然后轉(zhuǎn)過身，將背部靠在防盜門上。

        眼睛感覺像是進了沙子，細細密密的疼。

        -

        宋涼生走出蘇晚的公寓樓，突然覺得整個人都失重，找不到一點歸宿感。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草坪邊的長椅上，想要尋找著蘇晚所在的那間公寓，卻只看到黑漆漆一片。

        手機嗡嗡嗡地在褲袋里震動。

        宋涼生一接起來，電話那頭就響起季寒一驚一乍的聲音。

        “涼生，我剛才路過我爸的書房，聽到他和手下的人在開會，明天一早就會上門逮人，你趕快做好準備！”

        是關(guān)州的事情，那邊的投資項目出了事，有不少人都被牽連了，宋氏也被牽連在其中。

        季寒的父親，季市長在秘密部署處理這件事情。

        季寒是偷偷打聽了消息，提前告訴了宋涼生做準備。

        “不是說還有幾天嗎？怎么這么快？”宋涼生抬起頭，望著那間熄了燈的房間，路燈的光線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你別告訴我，你想反悔了！”季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我可是偷偷給你通風報信的，明天天一亮警察就會上門抓人，你趕快做決定！”

        宋涼生沒有說話。

        季寒深吸了口氣，“我不是針對蘇晚，但是這事我們是提前說好的。你要是不快刀斬亂麻，你被抓進去，你的前途就全毀了！還有你爺爺，你難道不顧及著宋老參謀長的名譽？”

        “蘇晚的公寓在順江路盛世華庭小區(qū)。”

        說完這句話，宋涼生直接掐斷了電話。

        他靠在椅背上，慢慢攤開掌心。

        那枚刻著蘇晚名字的鉆石戒指，被他用力握在掌心。

        握痛了他的愛情，也割破了他的掌、他的心。

        -

        秦朗搭聳著腦袋，精疲力盡地回到了軍區(qū)大院。

        顧朝夕叫他去查白月。

        奶奶的，他跟蹤白月那個女人快一個月了。

        這女人白天上班，晚上就跟朋友出去浪，幾乎每晚都要去泡吧。

        害得他每天也跟著去泡吧，眼睛下面都有一圈黑眼圈了。

        最氣人的是，居然什么都沒查出來。

        他也是醫(yī)生（雖然是副業(yè)，主業(yè)是星探唄！），顧朝夕的怪病他研究了很多年了，都沒研究出徹底治愈的辦法。

        白月到底是用了招數(shù)，可以接近顧朝夕？

        今天好不容易查出了點線索，白月從國外訂購了一批藥物，他還沒有找到機會，去查清楚這些藥物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就不信了，白月那女人肯定有貓膩！

        走到軍區(qū)大院隔壁的訓(xùn)練場，秦朗聽到訓(xùn)練場上有跑步的聲音，一時好奇，就過去看了看。

        要是秦朗知道后來會有那樣的下場，一定會說：“好奇心害死人啊！”

        他過去一看，竟然是顧朝夕！

        “三哥？你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里干嘛？”秦朗勾在鐵欄桿上面喊道。

        顧朝夕已經(jīng)揮汗如雨的跑了幾十圈，經(jīng)過秦朗的前面時停下，板著一張臉說：“睡不著。”

        “怎么了？欲求不滿？”秦朗隨口說了一句。

        顧朝夕沉下了臉，“正好你來了，陪我練練。”

        “三哥，不用了吧？”秦朗做出一個防御后撤的動作。

        “很久沒練了，我看你沒有退步。”

        “別啊，三哥！我跟你說，我馬上就要查出白月的底細了！”眼看著顧朝夕輕松的翻過鐵欄桿，過來抓他了，秦朗急中生智馬上大喊道。

        “哦？是什么底細？”顧朝夕懶懶地掀了掀眼皮。

        “就是……”秦朗吞了口口水，“就是還差一點點就查出來了，再給我點時間……啊啊啊啊！”

        半夜的訓(xùn)練場上，響起了秦朗鬼哭狼嚎的聲音。

        那些距離訓(xùn)練場近的軍區(qū)家屬樓，有人被吵醒。

        “這是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也沒人管管嗎？”

        “聽這鬼哭狼嚎的聲音被揍得太慘了，我可不敢去看。”

        “我怎么聽著有點像秦家那小子的哭聲呢？”

        “那肯定是被顧老三給揍的。”

        “哎呀，媽呀！原來是顧老三，他當兵那些年可是兇名赫赫呀！怪不得沒人敢去呢！”

        大家在心里默默同情了秦家那小子三秒鐘，然后躺下繼續(xù)睡覺。

        -

        蘇晚感覺到腳踝一陣疼，把她給疼醒了。

        她從床上坐下來，外面天剛剛蒙蒙亮。

        她掀開被子，才發(fā)現(xiàn)左腳踝紅腫了一大塊。

        外面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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