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顯出原形
晚餐開始前,寧無雙獨自來到寧欽茹的房間,將帶有秦掣的血液的小瓶子交給寧欽茹,把在瀑布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欽茹,這是可以解蠱的藥,你拿著以防崇靈再對仔仔下手,但是這藥對于長期中蠱的人來說,有很強的副作用,你慎用。”
晚餐時,寧欽茹出于高度的警惕,她已經有些神經衰弱。一直親自抱著仔仔。
看著崇靈在餐廳內徘徊,那雙幽幽的藍綠色眼睛,寧欽茹悄悄攥緊手中的小瓶子。
當寧老舅公進入餐廳,寧欽茹剛剛看到丈夫被黑衣人帶下去,寧老舅公親昵地拍拍她的肩膀。
一瞬間,寧欽茹心里的厭惡和仇恨迸裂而出,她下定決心,將血液倒進一杯芒果汁中,遞給寧老舅公。
崇靈緊盯著寧老舅公的動靜,寧欽茹懷中的仔仔忽然大哭起來。寧老舅公平靜地看著寧欽茹冷淡地面龐,他緩緩握住寧欽茹的手,眼角帶淚:
“崇靈,去把我的神水拿來。”
崇靈歪了歪頭,不解地看著寧老舅公:
“主人?”
寧老舅公用哄著小孩的語氣:“去吧,你親自去。”
崇靈幽幽地飄開,仔仔還在大哭不止,寧老舅公接過寧欽茹遞來的杯子,一口喝完了。
寧欽茹反應過來時,看到寧老舅公平靜慈祥的面龐。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她背向寧老舅公,把臉緊緊貼著仔仔:
“乖啊,不哭不哭……”
寧無雙察覺到寧欽茹不同尋常的反應,她猛然反應過來,看到杯子底部的紅色印記。寧欽茹無聲地流著淚。
寧無雙再看老舅公,老舅公也正看著寧無雙,口型在無聲地說:
“對不起。”
所有人都在正常地用餐,施曼婷還在和寧洛澤開著玩笑,林奈秋正殷勤地給寧老爺加菜,一派和樂融融的表象。
寧無雙給秦掣和寧玉澤遞了眼神,兩人自覺走出餐廳。
崇靈抱著一壺水飄來了,她輕輕把水放到寧老舅公的桌前。寧老舅公向瓶子緩緩伸出手,手已經有輕微的顫抖。
寧老舅公一巴掌打掉瓶子,瓶子掉到地上,頃刻碎裂,水流一地。崇靈驚得跪拜在地,想用手撈起流水,無濟于事。
崇靈站起身來,怒目圓瞪:“主人?”
秦掣的血對寧老舅公起了作用,他脫離了崇靈的操縱。此時不再看崇靈,崇靈暗暗操縱,希望寧老舅公乖乖回房。寧老舅公毫無反應。
崇靈發現不對勁兒,她明白蠱毒被破,她向寧老舅公猛地伸出右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發力。
“崇靈!”寧欽茹驚得站起來,寧老舅伸出手制止,他看著崇靈:
“崇靈,你走吧。”
“我不會走,你還有他們也一個都走不了!”崇靈惡狠狠盯著其他眾人。
寧玉澤和秦掣從餐廳外進來,一起朝崇靈走來:
“崇靈!蠱毒已經被解了,黑衣保鏢不會再聽你的吩咐!”寧玉澤把裝血的瓶子交給寧無雙。
“寧無雙!”崇靈嘶吼著,伸手飛向寧無雙,一群黑衣人跑來,把崇靈拽到地上,控制住她。
寧無雙看準時機,沖上前掰開崇靈的嘴巴,灌下血水。崇靈發力,掙開控制,雙手化為利爪,撓傷了黑衣保鏢。
她突出重圍,跑向寧無雙,但沒跑幾步,便痛苦地倒地蜷縮,發出絕望的嘶鳴聲,不像人類,周圍人不寒而栗。
“啊——”現場發出驚恐的爆鳴,施曼婷趕忙往外跑,寧老爺、林奈秋和寧洛澤愣在原地。
黑衣保鏢圍成的圓圈中心,一件黑色衣服裹著一個活物,直到它掙扎出衣服堆中,大家才看清楚真實面貌。
衣服中間是一只巨大的白貓。它瘦骨嶙峋,毛發脫落,牙齒泛黃,正倒在地上喘著粗氣。
黑衣人正要圍上去暴打——“夠了!你們給我退下!”
寧老舅公一聲喝止。黑衣人散開,退出餐廳。奄奄一息的白貓躺在地上,一雙藍綠色眼睛緊盯著寧老舅公。
寧老舅公坐在椅子上,歪頭對上白貓的眼睛:
“一直以來,你做得夠多了,你走吧。”他的聲音極其細微。白貓聽懂了,它踉蹌起身,走到寧老舅公腳邊,伸出舌頭舔一舔他的右手手背。
便擺動如柴的四肢,慢慢走出餐廳。
“寧無雙,孩子……”寧老舅公用力地從喉嚨擠出聲音。
寧無雙迎上前去,寧老舅公拉住她的手,那雙手顫抖不停,寧無雙反用力握住他的手:
“在我的床邊,有一封信,一份遺囑,請把他們交給欽茹……麻煩你了……”
寧無雙感到手中如干柴一般的手停止顫抖,寧老舅公頭一歪,閉上了眼睛,一縷黑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淌出。
寧欽茹在一旁已經泣不成聲,其他人也一時反應不過來。寧老爺走到寧老舅公身旁,跪下來:
“阿勇……”寧老爺止不住地哭泣,老邁的身體承載著巨大的悲傷。
寧無雙從包里取出催眠粉,將寧老爺迷暈:
“來人!”
寧無雙叫來黑衣人:
“把寧老舅公抱到客廳沙發。再把寧老爺抱到房間里。”
寧無雙按照寧老舅公的遺言,取來了信和遺囑,看也沒看,交到欽茹手上。
客廳里,寧無雙向所有人交代清楚事情,施曼婷聲音顫抖:
“什么嘛,靈婆竟然是只白貓,她是妖怪啊!”
寧欽茹將寧無雙拉倒一旁:
“無雙,有沒有消除記憶的辦法,我不想今天的事情傳出去,爺爺他重名聲……”
寧欽茹的聲音哽咽,她想起自己親手了結寧老舅公的生命,此時也是有私心的。
寧無雙敏銳地察覺到寧欽茹的心思,但也明白施曼婷等人的脾性,寧無雙同意了,在他們水里下了遺忘劑,抹殺掉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的這段記憶。
寧無雙偽裝寧老舅公的尸體,家庭醫生給出“心臟病突發死亡”的診斷結果。
寧老爺悲傷流淚,林奈秋和施曼婷小聲交流:
“不是吧,林奈秋真的克寧老舅公啊……”
寧無雙也一笑置之,但看到寧老爺的頹疲樣子,老人家彎駝的背影還是在她心里蕩開漣漪:
“從某一種角度上來說,我確實克寧老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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