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雙的眼前是高樓大廈，馬路上人和車正常的移動，似乎沒有什么不一樣。

夜晚，霓虹燈閃爍在夜空，映照著每一張人臉。

她正站在十字路口，綠燈亮起，跟她一起等紅燈的人齊齊走過那條斑馬線。

寧無雙也跟著走，她沒有目的，甚至有一瞬間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等走到辦公樓下時，一陣鐘鳴，沖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但是那群人像是聽不見一般，依舊機械的往前走著。

刷卡，進入辦公樓。

寧無雙走進才發現，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表情，甚至有些嚴肅。

鐘鳴越來越響，寧無雙不得不捂住耳朵，蹲下身子以求緩解耳朵的刺痛。

突然間，遠處的樓轟然倒塌，壓彎了馬路上的綠植和疾馳而過的汽車。

但讓人想不到的事，被困在汽車內的人并沒有呼救，他只是機械的鉆了出來，然后在機械的往前走著。

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寧無雙快速趕過去，她想為那位受傷的人包扎。

男人臉上都是血，胳膊被壓成一個扭曲的弧度，大腿甚至露出了白花花的肉。

除此之外，車上還坐著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情況比他好一些，寧無雙先給鉆出來的男人包扎。

寧無雙不確定這還是不是人類，但是看見他的樣子，自己做不到視而不見。

“你是誰啊？怎么還不去上班？”男人麻木的說著，他的手里甚至還提著一個公文包。

寧無雙沒有應答，她身上的背包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身上，包里甚至有不少工具。

寧無雙拿出符紙，畫了個止血的符號，貼在男人身上受傷的各個位置。

“你得去醫院！”寧無雙說著。

男人搖著頭，只是低聲重復：“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寧無雙不知道什么工作會那么重要，車里還躺著一個根本連動都動不了的人，但這個男人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是知道車不能走了，他得走著去上班了。

寧無雙蹲在被砸扁的車旁，試探著車里面的人的呼吸，還有一點，不知道現在打120還能不能救活。

寧無雙撥通電話的時候，一直往前走的男人突然掉了頭，神奇的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密封袋。

、那種袋子寧無雙只在醫院輸血的時候見過，是專門用來儲存血的。

寧無雙看見那個人聳動著鼻子，離車里的男人越近，他臉上的表情就變得越豐富。

“呵呵，呵呵！”男人拿著密封袋，走到車旁邊，莫名的興奮。

這時的寧無雙才發現，車旁邊流了一大攤的血，而拿著密封袋的男人此刻已經蹲在了血旁邊，不斷的嘗試用密封袋將這些血裝起來。

“這可都是業績啊！”男人嘀咕著，眼里放著光。

原本馬路上車輛行駛的都很正常，也就是幾分鐘的功夫，圍在那攤血旁邊的人越來越多，停在路邊的車也越來越多。

寧無雙已經撥了電話，可是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救護車依舊沒來，但被困在車里的人卻被圍了人山人海。

圍在那的每一個人，手上、脖子上，腳上都沾著血，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臉。

寧無雙疑惑，等到人群散去，走進那輛車，竟然發現里面的人直接干癟了。

那就只剩下了一張皮。

寧無雙感覺到一陣惡寒，回身看向那群散去的人們，看見他們又恢復了常態。

在寧無雙看不見的背后，沾了血的人恢復了清明，他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人甚至忍不住放聲大哭。

其中一個婦人蹲在路邊，捂著腦袋，正不斷的說著對不起，這引起了寧無雙的好奇。

寧無雙走過去，站在婦人面前，像是在審問犯人一般，說道：“你們都應該去自首，你們害死了一個人，他明明還有救的！”

婦人聽見聲音，緩緩的抬起頭，仰視著寧無雙：“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這里的人都是這樣，我控制不住，我也不想的。”

寧無雙看見女人哭的眼睛紅腫，臉上的黑印不規則的遍布全身。

婦人看見寧無雙這個樣子，懷疑她不是這里的人，于是問道：“你是新來的嗎？”

寧無雙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婦人。

婦人沒有糾結，低頭又繼續懺悔著哭了起來。

寧無雙判斷出婦人不像個壞人，靜靜的等著。

她其實可以直接用布袋里的符紙畫真話符的，但現在資源有限，她都得省著點用。

婦人哭夠了，直接在馬路沿上坐了下來，問起了一直待在她身邊的寧無雙，說道：“你一個人出來的嗎？”

寧無雙點點頭算是應了。

“我男人和兒子還在家里，我今天也是走運，不然也哭不了。”婦人拿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淚漬，又抬頭看了看天空，竟然揚了了一個可以稱之為燦爛的笑容。

“你們殺死了一個人。”寧無雙忍不住提醒。

婦人眼底閃過一瞬間的落寞，繼而又抬頭，眼神對上寧無雙的，眼底沒有了悔恨，只有愜意，說道：“他不被我們吸干血，也會被別人吸干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規則，他活不了。”

“我已經打了120，他們只要及時過來了，那個人就還有救。”寧無雙回憶道。

婦人竟然輕聲笑了一下，說道：“那這么久了，那些醫生和護士來了嗎？”婦人看著寧無雙，眼底滿是戲虐。

寧無雙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過去已經一個小時了，救護車一直沒來。

“等在晚點，這街上就不能留人了。”婦人繼續說道。

“什么意思？”寧無雙看著街上恢復正常狀態的人，問道。

“我們的身體沒辦法和蠱王完全融合，我們是被拋棄的人，我們只能作為供血袋在這個世界茍延殘喘。”婦人一口氣說完，邊說邊起身。

供血袋？蠱王？

見到婦人起身準備走，寧無雙見著這邊的天色已經要暗了，邊想著先跟著這個婦人再說。

婦人見這個小姑娘想跟著自己，說道：“跟著我可以，但不要跟我的丈夫兒子說話。”女人叮囑道。

寧無雙不知道這個是什么規矩，但她打算先暫時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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