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滅]關于暗戀這件小事
(上)
冬季了,道路上兩旁的一排樹枝都早已光禿禿的,一些天賜的禮物——那點兒積雪不肯離去,趴在上面裝飾著,但時不時有的趴不住會滑落了下來,砸在地上哎呀一聲融化成了一小灘水,然而來往的人并沒有注意到這點小動靜。
“吱——”
車輪剎車的聲音從蛋糕店的玻璃門外傳來,薄薄黑色褲子裹著的長腿從上往下一跨,褲腳下隱約露出了清瘦的腳踝,隨后又被遮掩了去。
玻璃門被推開,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鈴聲,正在低頭喝熱咖啡的店長小姐抬起頭,看到走進來的少年露出了笑容:“哎呀,錆兔君,這么冷了還出來打工嗎?”
粉色中長發的少年拽了拽擋住嘴巴的圍巾,露出了頰邊的一道傷疤,他熟門熟路的脫下外套,綁上了店員專屬的圍裙,此刻店內充滿了暖氣,也不用擔心會冷到。
“沒關系,反正我有時間。”錆兔笑了笑,“您這里應該缺人吧?前兩天我路過的時候都看到您這里手忙腳亂的。”
“看到我手忙腳亂也不早點來!”店長小姐佯裝生氣道,復又嘆了口氣,“你們學生可真是好啊!不用為生活而奔波,只需要好好的在學校上課就行了吧,煩惱的應該只有學習和戀愛了吧?!哎,錆兔君,你有女朋友了嗎?”
在她喋喋不休的期間,錆兔已經做好了一個小蛋糕,薄薄的奶油鋪在上面,一顆紅透了的草莓歪歪地點綴在奶油上,顯得晶瑩剔透、可愛誘人。
“給,請用。”錆兔把蛋糕遞給瞬間心花怒放的店長小姐,在低頭的時候半垂眼睫下的銀色的眼眸輕輕往身側一掃,剎那,有什么東西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而后又恢復了平靜。
今天的客人不是很多,可能是因為天太冷了很少人出來,錆兔也因此很快就結束了工作。
他并沒有急著走,而是又做了一個草莓小蛋糕包了起來,拿自己的錢付了賬,把蛋糕掛在車把上推著走了。
玻璃門又開,叮鈴一聲響起,暖氣被關在身后,外面冷冷的風吹過,刮亂了少年的頭發。
“辛苦了,錆兔先生。”
明明是冬天,卻穿著夏季校服的少女出現在錆兔的身后,一點都不受影響似的,仿佛活在另一個季節里。
錆兔回頭看了看她,嘴里呼出一口熱氣,“現在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嗎?”
名為渡邊秞的少女只能十分羞愧地低下頭,訥訥道:“真的是非常抱歉……”
“我沒有在對你生氣,”錆兔見此只能無奈嘆氣,“渡邊,你要像我一樣說話大點聲,不要總是對別人道歉,你并沒有做錯什么!”
“……是。”渡邊秞把頭低得幾乎點到胸口了,聲音還是小小的,含著掩飾不住的怯意,生怕給人添了麻煩。
“……”錆兔推著自行車突然停了一下,偷偷的低頭挫敗地捏了一下鼻梁,沒再繼續說什么。
在逐漸被雪推滿的道路上,只有深深淺淺的腳印從少年腳下一路延伸,以及一條歪歪曲曲的車輪碾壓的痕跡。
一點點碎雪花從天上飄落,落在少年的頭頂,穿透了少女透明的身軀。
有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順著風傳來,因為是冬天,所以一般天都黑得比較快,現在才六點多,天空已經呈現出深深的灰色了,路邊的路燈已經點亮,白色的光芒鋪散在周圍。
“錆兔先生,”渡邊秞亦步亦趨跟在錆兔身后,終于忍不住小聲開口道,“您穿這么少,不冷嗎?”
“嗯?也還好,不是很冷。我不喜歡穿太多。”錆兔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說道。
渡邊秞不安地捏著自己的手指,悄悄地看一眼少年清俊的側臉又飛快收回視線,“可是我看著您感覺很冷……”
“啊,”錆兔好笑地回頭看她說,“原來你也會感覺到冷嗎?”
剛說完,他就為自己過于直接的話而后悔了。
而身后的少女只是輕輕的一笑,有點失落地低聲說:“雖然我已經死去了,感受不到溫暖和寒冷,但當我看到錆兔先生穿這么少,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覺得冷,可能我就算變成了幽靈也是個失格的幽靈吧。”
“……”直男本男的錆兔并不太會安慰人,更不會安慰幽靈,只能笨拙的閉上嘴巴,帶著幽靈小姐渡邊秞一路無話的回了家。
錆兔雖然還是個高中生,但早已從家里搬了出來自己租房子住,為了減輕家里的經濟負擔還經常會去打工做兼職,可能是因為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錆兔早早的學會了獨立,他并不會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卑,反而還帶著點好強,做事很有沖勁兒,而且還具有領袖的氣質,經常是他指導、照顧別人,足以靠一身正氣過冬,是一個看起來外在很暴躁很不留情面但內在卻非常溫柔的人。
在秋天尾巴的一個晚上,打工結束的錆兔拎著蛋糕回家的時候撿到了一個蹲在他門口睡著了的渡邊秞。
剛開始他還以為哪個小女孩迷路到這里了,還想給人送回家或者送警察局去,誰知這個小女孩不是一般的小女孩。
渡邊秞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沒有消失,錆兔看她也不像是生病死掉的樣子,身上還穿著夏季的校服,錆兔認得那套校服,因為那正是他自己學校的校服。
他為此還專門去跟老師們打探關于渡邊秞的信息,然而得到的消息卻是渡邊秞確實是他們學校里的學生,只不過可惜的是早在兩個月前就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了。
有路人說,她明明可以躲開的,卻不知道為什么一動不動地眼睜睜看著車子失控地向自己駛來,可能是當時因為太過害怕了身體一時動不了吧。
結合渡邊秞那種內向羞怯的性格,錆兔覺得還真有可能是這么回事。
渡邊秞生前活得糊里糊涂,死了也是糊里糊涂的,但那性格是死都不改,生前是怎么樣死后還是怎么樣,一點都不用擔心會變成惡靈什么的。
但至于為什么她還沒有去成佛,還因為無處可去只能賴在錆兔身邊……原因她自己都沒想起來,更別說錆兔會知道了。
不過,為什么會賴在錆兔身邊?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喜歡錆兔,私心地想要留在他身邊。
盡管錆兔還以為是有什么限制只能讓渡邊秞呆在他身邊。
這是她有生以來、加上死了之后做得最出格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一人一鬼相處倒是無事,除了錆兔一開始受到的驚嚇和不適應到現在的習慣,僅僅只過去了兩三個月罷了。
錆兔打開了燈,換上了室內拖鞋,就拿著蛋糕去了廚房。
渡邊秞站在玄關處,規規矩矩的微微鞠躬說:“打擾了。”說完才走了進來,要不是她不能觸碰任何東西,她應該是會換了鞋子才走進來,不然單就穿著小皮鞋真的是太失禮了。
錆兔端著兩份蛋糕出來,一份放在自己面前,一份擋在渡邊秞面前。
渡邊秞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磕巴道:“我、我也有嗎?”
“嗯,不然我一個人吃你在旁邊看就太不像話了。”錆兔一邊說著,一邊卷起自己的襯衫袖子,露出了一截線條流暢的手臂,他轉身去倒了兩杯水,“你們女孩子不是很喜歡吃蛋糕嗎?雖然你吃不到它,但你還是可以擁有它。這樣看來,不算是完全失格的幽靈了。”
“……謝謝您。”渡邊秞看著那塊蛋糕,心里浮出了一點咕嚕嚕冒著甜味兒的氣泡,盡管她吃不到那塊錆兔親手端給她蛋糕,但她已經嘗到了甜滋滋的味道了。
“好甜啊……”她很小聲很小聲的對自己感嘆說。
撲通撲通,她不存在的心臟好像也在回應她。
仿佛她依然活著。
(下)
今天的天氣很好,太陽升得很高,溫度也正好,把大部分的雪都像冰淇淋一樣曬融化了,渡邊秞站在窗臺上瞇著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好天氣,明明是幽靈,她卻一點都不懼怕太陽,有點奇怪,不是么?
絲絲溫涼的風拂過,吹動了上面掛著的白襯衫,細碎的光斑零散地點綴在衣服上,就像路邊集中的燈光,鼻尖似乎都聞到了那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那里還混合著陽光。
好像春天懵懵懂懂的提前來到了,恰巧和冬天撞個正著。
“錆兔先生,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渡邊秞看到錆兔懶洋洋地拿著一瓶礦泉水路過,可能是太興奮了,竟然會不由自主的對他說道,語氣還帶了點顫抖的喜悅。
錆兔慵懶地垂著眼睛,看到她站在窗臺上,有陣風吹過,吹動了上面的襯衫卻吹不動少女的發絲和裙邊,陽光透過她的身體,撒在地板上,仿佛只有她被單獨的被時光圈住了。
錆兔捏了捏手里的水瓶,輕笑著說,“是啊,今天天氣真好。所以要出去走走嗎?”
“誒?”渡邊秞愣了一下,垂著頭低聲細語地說,“會不會太麻煩了?!”
“沒有麻煩,只是出去走一下而已,趁著現在天氣好。”錆兔忍不住嘆氣道。
“好、好的。”
渡邊秞忍不住漲紅了臉,有點自以為是的難為情,還有些討厭自己這個別扭膽怯的性格,如果她能再開朗一點、大方一點,是不是就可以和錆兔相處得更好一點呢?!
錆兔沒看到她低落懊惱的表情,只是轉身回了房間快速的換衣服,然后出來的時候,渡邊秞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還是一如既往的,在下了電車后,錆兔走在前面,渡邊秞跟在后面,兩三步的距離,明明不遠不近,但卻已是相隔陰陽。
今天的錆兔先生帶了一個單肩包,套著一件薄薄的打底襯衫,披著外套,袖子有和襯衫的袖子一塊兒卷起來,沒有戴圍巾,褲子是有點皺巴巴的牛仔褲,褲腳被折疊起來露出了腳踝,這次能清楚看到腳踝那個部分凸起的青色血管。
渡邊秞一直在低著頭跟著錆兔走,所以觀察得很仔細,甚至一閉上眼睛就能夠再次臨摹出來。
“到了。”
錆兔突然停了下來,側頭看向旁邊的一戶人家。
渡邊秞一時剎不住,直直穿過了錆兔,下意識地在錆兔面前走了兩步后才反應過來。
“誒?”渡邊秞順著錆兔的視線看到了那戶人家門牌上掛著的姓氏牌【渡邊】。
“錆兔先生?”渡邊秞驚愕地捂住了嘴,“這里不是……我家嗎?”
“你連自己家都不認得了嗎?”錆兔好笑地伸手按下門鈴說,“你應該很久沒回家了吧,難道不想回家看看嗎?”
“等、這也太突然了!!”渡邊秞腦子開始混亂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為什么錆兔會突然帶她回家,而且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錆兔知道了她家在哪里。
她還沒有做好面對失去了自己的家人的心理準備啊!
在她緊張又無措的時候,門被打開了,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整齊但很明顯露出了有點頹唐沮喪的模樣,那雙深褐色的眼睛和錆兔身邊的渡邊秞很像。
“爸爸……”渡邊秞在看到了男人走出來的那一刻,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錆兔抿了抿唇,安慰地看了一眼她,禮貌地對渡邊先生開口道:“叔叔您好,我是秞的同學,今天才有空過來,真是失禮,之前聽到了她不幸去世的消息,我深感震驚與遺憾……”
渡邊秞捂著眼睛,無聲地蹲在兩人之間哭泣,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她之前還以為只要沒看到就可以懦弱地逃避一切,在錆兔的背后躲著什么都可以裝不知道,她根本不懂該如何去面對悲痛欲絕的父母以及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她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她應該回來的,為了她的家人,她應該早點回來的。
她親眼看到了自己向來衣著整齊的父親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過這副模樣,還從父親口中聽到母親因為她突然的離開而大受打擊一蹶不振時,心臟疼得皺成一團,難以呼吸,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再需要呼吸了。
談話即將進行到結尾,只聽渡邊先生疲憊地輕輕吐出一口氣,“我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到最后的時候為什么還死死握著那只手表……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戴過,也沒有聽她說過是哪位朋友送的……而且……”
“好的,請您不要再說了,我了解了。”錆兔垂下眼睛,說道,“我已經明白了秞她……非常感謝……”
兩人話也不多說,除了不熟,還因為渡邊先生經過這一場談話,再次被觸及到傷心處,沒能再說什么話了,而錆兔卻明顯的有些走神。
等渡邊秞哭夠了的時候,眼前只剩下錆兔一個人了。
“起來吧,我們回去吧。”錆兔蹲了下來,難得用柔和的語氣緩緩說話,還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她通紅的眼角。
但那手指其實并沒有碰到她的眼角,只是在空氣中模擬著擦淚的動作。
“……嗯。”渡邊秞看著他的手指,不由咬著唇,忍住鼻腔再次涌出的酸意。
兩人回去的路上,卻沒有來時那樣輕松。
錆兔本來想問渡邊秞關于那只手表的問題,可是正當他側頭一看正看到在偷偷用手背擦淚的少女時,就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錆兔心想,渡邊秞不止整個人都是透明的,就連那眼淚也是透明的,穿過了手背滴落在空中,還未觸及地面就消失了。
就像水晶娃娃和泡沫一樣脆弱。
渡邊秞紅著眼睛和鼻子,悄悄地抹眼淚,自以為誰也看不到。確實,除了錆兔,誰也看不到她,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隔著生與死這道巨大的溝壑,誰又能了解明白呢?
一把傘擋在了渡邊秞的頭頂,嚇了她一跳,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看著錆兔。
錆兔也不好說為什么突然會這樣做,可能是看她看著看著就像是快要消失在陽光中,于是便鬼使神差地從包里拿出了傘幫她擋住陽光……
“錆兔先生,謝謝您……”渡邊秞沒有問錆兔為什么,只是低下了頭,安安靜靜的走在傘下。
這次她沒有再走在錆兔的身后,而是與其并肩,頭頂著錆兔撐著的傘。
在他們身后,那金黃的嫩草在墻角中生長,蘊含著對春天的向往,枝芽開始迫不及待的冒頭,想要對大樹傾吐自己的喜悅。
滴答滴答,墻上的秒針在嘀嗒走著,時間在一點點的往前推移,猶如阻止不住的沙漏。
漆黑的房間里,窗簾之間只露出一絲縫隙,淡淡的月光擠不進來,只能懊惱的從那點縫隙里伸進個指尖。
渡邊秞端正地跪坐在錆兔的床前,靜靜地看著床上睡得正熟的少年。
在不久之前,錆兔還給她做了一個小便當,她很開心,也很喜歡,雖然最后都進了錆兔肚子里了。
她現在正在錆兔的床前,她可從來不會進錆兔的房間,不僅不禮貌更是對其主人的不尊重。
“非常對不起,錆兔先生。”
渡邊秞鼓起勇氣,壓低了聲音道歉說,“擅自進入您的房間是我個人失禮的行為,與我的家教無關,請不要怪罪于我的父母……”
“很抱歉這么晚打擾到您,實在冒味,但確實是迫不得已,還請您見諒。”她放在腿上的手攥緊了,“我有一點心里話要與您說。其實在我第一天入校的時候就遇見您了……雖然當時并不認識您,但是真的非常感謝……感謝您對一個陌生人不吝的幫助……如果沒有您那一番話,我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那是我那段時間最黑暗的時期……再次感謝您!”
床上的錆兔仍然在熟睡,半點沒聽見,均勻的呼吸起伏著。
渡邊秞輕輕呼了口氣,似乎放開了點,“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您今天帶我去見我父母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又是您再次讓我學會不去逃避現實……我對不起他們,我是個懦弱無能的人,總是很容易放棄,您卻沒有看不起我,一直在默默陪伴著我,讓我在您身上學會了很多……我曾經有跟您表白過,不過您似乎沒有聽到,那就不算數啦……還有,您的蛋糕很好看,也很甜……謝謝您。”
“……錆兔先生,我要走啦!”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忽然露出了一個羞怯的微笑,她難得大膽地輕輕伸手點了一下錆兔搭在被子上的手背,“還有最后一句話……”
“祝您快樂,有個好夢。”
嘀嗒。
窗簾忽然被風吹動,月光趁此機會囂張的登堂入室,卻發現里面什么也沒有,鐘里的秒針還在走動,躺在床上的少年做著美夢,你看,他的嘴角似乎在笑。
熟悉的場景,沒有變化的變化,一如既往。
“吱——”
自行車剎車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店長小姐從書中抬起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玻璃門被推開,伴隨著風鈴聲跨進來的少年。
“錆兔君,早上好!”店長小姐笑瞇瞇地說,“已經是春天了呢,天氣真好啊!”
“是啊,今天天氣真好!”錆兔一邊回應一邊脫下外套,綁上圍裙,手腕上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正巧被店長小姐給捕捉到了,“哎呀,你終于找回來了嗎?那塊手表?”
“唔,好像有做了個夢,醒來的時候發現它忽然自己回來了。”錆兔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表,笑了笑說。
店長小姐看了他一眼笑說,“哎……真好真好,美夢成真呀!”
“是啊,似乎是個美夢呢……”
錆兔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沒想,只是疑惑地皺了一下眉,終于放棄般摸了摸鼻尖,搖頭不再思索。
春天跌跌撞撞地來了,冬天匆匆忙忙地走了。
季節終于正常了,暖暖的陽光打在玻璃上,折射出了五彩斑斕的光芒。
蛋糕店里飄出了濃濃的香甜,混含著幸福的味道,店長小姐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隨手開了歌單點開一首歌:
there''salettersealedandunopenedforyou
allthewordsthatican''tseem
togetoutinpe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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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youknowthatalltoowell
there''saasideforyou
……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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