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即離婚
“你們有聽說嗎?于家的少奶奶跳樓自殺了!”
“她真死了?那和她老公鬧緋聞的大明星豈不是要坐不住了,指不定過不了幾天,鬧得滿城風雨的那位齊若兮就要正名了!
“真的假的?不都說壞人的命比龜長?她平時那么乖張跋扈,自私惡毒的人怎么會想不開自殺呢?”
見崔姨對這個消息有所懷疑,崔朵朵直接拿出占據整個新聞頭版的手機頁面得意洋洋的給她看,喜笑顏開道:
“于家都發訃告了,還能有假?”
聚在一起的幾家富太太見狀臉上都露出異樣的神色,這個平常因為夫家財產實力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貝瀅瀅,怎么會在這種當口選擇自殺呢?
要知道她父親可是仕途正順,她哥哥也是上月才被任命提拔公司高層顯要,所有人都驚嘆他的年輕有為。
娘家背景如此強硬,她竟然會在這個當口選擇自殺,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好痛!”
感覺下腹疼的都快要炸開,貝瀅瀅皺著眉頭醒來。
伸手往下一摸,手上瞬間被鮮血洇紅,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原來做鬼也會流血的嗎?
等等,看著頭頂上的吊燈,這幅場景怎么那么像之前被于少遷困在臥室推倒至小產的場景。
不是為何,貝瀅瀅心里突然溢出了一種別樣的情感,就是因為這個小產流掉的孩子,她才對于少遷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恨意,她后來瘋狂的作死試探只是想證明他心里到底有沒有自己。
但她得到的結果可笑至極,自己丟了性命不說,死之前還遭受了那種非人的對待,真的沒想到,于少遷這么驕傲自負的一個人,竟然會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
像是累極了,貝瀅瀅躺在地上,眼角的淚水不停地劃過耳廓流入發鬢。
地上的瓷磚冰涼,可她的心更涼!
“如果,真的能重活這一世,于少遷,我絕對不會再愛上你!”
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出嘩啦啦的聲音,恍惚間貝瀅瀅感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最愛在莊園后面的那顆老榆樹下。
那也是她第一次在樹上遇到少年時期于少遷,那個驕傲美麗的像只炸毛的花孔雀一樣的人。
“我喜歡你……”
再一次醒來,貝瀅瀅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
看著床邊赫然入目的俊俏睡顏,和撲面而來的檀香味,貝瀅瀅避如蛇蝎的往床里面縮了縮,冰冷的涼意從腳底直沖腦門。
可能是她的響動驚醒了在床邊淺眠的人,那人睜開了眼睛,見她如此瑟縮,抿了下冰冷的嘴角道:
“你身子虛,這兩個月就先在我這里住下。”
貝瀅瀅想要反對,但是對他就是與生俱來的敬畏感,讓她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掙扎了半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那人這才滿意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見狀貝瀅瀅長舒一口氣,才猛然發覺不對。
怎么會?在自己最后墜樓的時刻,他明明也在自己眼前,怎么這會竟在家里照顧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于家三叔,于家商業版圖的實際掌權人,于夢白。
因為是老來得子,實際上于夢白只比于少遷大三歲而已,但是他輩分很高,還是很小的時候,就被于少遷跟在屁股后面喊小叔叔。
以至于和于少遷青梅竹馬長大的貝瀅瀅也這樣叫他。
生來矜貴不怎么與人接近的于夢白,非常符合那種慧極必傷的說法,從小身體就不怎么好。
今天難得劉姨放了禁,貝瀅瀅得以到后面的莊園里走走,曬曬久違的太陽。
可天不違人愿的是,就在她丟了一小把魚食喂池子里的一片錦鯉時,一道憤怒的聲線打破了眼前的寧靜。
“你怎么會在這里!”
扭頭回望,竟是中間一身板正西裝的于少遷。
明明已經勸解自己那么多天,本該毫無波瀾才是,可是心臟尖銳的疼痛依然令貝瀅瀅頭皮發麻,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是的。
她仍然怨恨!
恨意和愛意一樣都是欺騙不了人的東西。
于少遷目光冷冷的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像以前一樣卑微,巴巴地趕過來給自己一個解釋。
沒想到貝瀅瀅竟然轉過身去,一聲不吭的就走進了屋,完全不給他面子。
簡直!
豈有此理!
于少遷心中怒火“蹭”的一下燃到了極致,當著眾多管家的面,跨越臺階,大步上前,強行扭過了貝瀅瀅的身體,抓著她的手腕皺眉道:
“我在問你話,你這是什么態度?”
貝瀅瀅的一雙淚眼就這樣直直撞入他的眼底。
“放手。”
擯下心中針扎似的異樣情緒,于少遷接著道:
“我在問你話,你為什么會在三叔這?回答我!”
貝瀅瀅自暴自棄的想,算了。
又什么好留戀的,干脆就這樣一刀兩斷吧!
于是她伸手揩干眼淚,用于少遷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堅定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道:
“于少遷,我們離婚吧!
于少遷做夢也沒想到貝瀅瀅居然敢給他提離婚,從小到大,這個人可是在他屁股后面追了十年!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
“貝瀅瀅,你又在耍什么花樣?”
“沒使花樣,就是突然之間厭倦了而已,離婚文件過兩日我就給你寄過去,我凈身出戶,不拿你們于家一分錢,你大可以再無阻攔的去找你心心念念的齊若兮,我過我的太平日子。往事種種,你無情也好,我糾纏也罷,從現在開始就當成云煙散了吧。”
看著貝瀅瀅堅定地眼神,于少遷心中竟然罕見的出現了一時慌亂,這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結果,他心里從未承認過貝瀅瀅靠威逼手段得來的妻子這個稱謂,所以即使結婚,也是秘而不發。
連婚禮都沒有給她辦,在外頭看來,貝瀅瀅只是心儀于他的青梅竹馬而已。
無名無分,見不得光。
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么勸得動貝家素日嚴苛的世伯們接受這種近乎無理的條件的。
可現在才結婚不到一年,她竟然想明白了提出離婚。
當結婚是兒戲嗎??
“你想都別想!”
貝瀅瀅疑惑的看著他,不解道:
“怎么?不要你的若兮了?她不是你心頭的白月光嗎,人家可在外面都等了你兩年了?怎么如今這么好的機會擺到你面前,你又不要了?”
“你不配提她!
貝瀅瀅自嘲道:
“對對對,我不配,無論你同不同意,這個婚我是離定了,當初我嫁給你是多么的不折手段,現在我離開的就有多么毅然決然。我勸你還是好好享受這難得的自由吧,前夫!”
“你!”
貝瀅瀅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掰開他的禁錮,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印象中從未見過她如此霸道無情的模樣,于少遷一時有些怔愣。
好像她不該如此,她天生一張笑臉,應該笑臉相迎才對。
怎么會對自己如此涼薄。
就像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一樣。
之所以撂了狠話的貝瀅瀅,說死心其實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大的那個原因,是她不想再重蹈覆轍,走上那條痛苦無法回頭的荊棘之路。
心中已經想好接下來想要去哪里的貝瀅瀅,當天晚上,身上披了個輕絨的薄毯子,昏昏欲睡的靠在椅子上等于夢白回來。
即使給貝瀅瀅十個膽子,她也不敢不辭而別。
正因為見識過他的手段,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擺脫這個無底沼澤。
現在已經很少有年輕人會穿套裝綢衣了,價格昂貴不說,本身沒那個氣質,穿在身上只會讓人覺得不倫不類。
但是這套綢衣擱在于夢白身上,那簡直就是另外一種景象。
小時候的長發被剪成齊頸的長度,如黒緞般發亮,雖然面容看起來恍若精雕玉琢,隨著年齡的變化,相貌長開變得頗具英氣,星眉朗目,連下顎線的弧度都恰如其分的美好,端的是一副賞心悅目的模樣。
可就是皮膚因為常年體弱的原因,顯得異常白皙。
不過卻從來沒有人敢評論他的相貌,誰人不知,于家老三是一個做事心狠手辣,生意場上殺伐決斷的人。
人雖年輕卻有著不符合年紀的睿智有城府,讓人不可小覷。才二十多歲便接的下于家這么大的盤口,于家企業在他手里不僅規模擴大了幾倍,而且收益蒸蒸日上,惹得眼紅嫉妒他的對頭給了他一個“陰王”稱號。
雖然著實不怎么好聽,但也能看出他這個人心狠手辣,是個名副其實的后起之秀。
當于夢白踏進正廳的時候,貝瀅瀅已經仰著腦袋睡著了。
此時雖處盛夏,夜間已經漸涼,何況她這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這家里的人是越發懈怠了。
于夢白輕步走了上去,才把人抱進懷里,貝瀅瀅就醒了。
肌膚相貼,布料絲滑,檀香味充斥鼻尖,貝瀅瀅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跳動。
這該死又熟悉的壓迫感。
于夢白倒是坦然道:
“在等我?”
貝瀅瀅掙扎著從他懷里出來,不自然道:
“嗯,三叔,這些天在這里身體已經修養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天就走,所以特地等你回來給你說一聲。”
于夢白晦暗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道:
“你想清楚了。”
“嗯!
“那就去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貝瀅瀅覺得他好像在一語雙關。
“明天我會差人送你回去,你回去睡。”
貝瀅瀅溫順的點了個頭:
“好!
說實話!她沒想到于夢白會這么輕易地放她走。
見他如此干脆的答應,貝瀅瀅還有些猝不及防,難道重生之后,連他的性情也變了嗎?
之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貝瀅瀅一直步履匆匆的往前走,不敢回頭,因為她知道于夢白肯定在背后看著她。
夜階涼如水,路邊草蛙鳴。
夜幕掩得去寂寥的身影,可掩不去那遙遙望去的眼睛。
“但愿明天是美好的一天!
睡覺之前貝瀅瀅如是說的,可明天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即使重活一遍,但是打亂了之前命運齒輪碾過的痕跡,誰又知道明天到底是璀璨前景還是萬丈深淵。
其實
貝瀅瀅在上一世死去之前,是個不怎么知名的演員。
雖然也在一些大的熱劇里面露過臉,但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角色,簡單的來說,俗稱跑龍套。
但她和一般的跑龍套還有些不一樣,她是往劇里面投資砸錢的跑龍套。
就是那種靠資本,有黑幕,加戲,硬塞進去的搶主角光環的那種萬惡的女四號。
不是她不想躋身女二,主要是她第一次演戲演技太爛,導演看不過去,但好歹是個金主,為了面子上誰都過得去,才勉為其難給她一個角色。
要不然憑她的實力,連個女四都夠不到。
至于為什么會這么做,那還得從女人原始的本能開始說起。
嫉妒!
齊若兮是女團出道,靠實力和人氣躋身圈內,走高奢魅惑風格的流量明星,當然她的出名離不開于少遷的背后扶持。
不僅花巨資造勢,還請了專門的團隊為她管理形象,立人設,開工作室,或多或少的用于家背景幫她談資源和代言,開的娛樂公司名下的簽約藝人只有齊若兮她一人。
金屋藏嬌也不過如此!
這讓愛于少遷入骨的貝瀅瀅怎么不會眼熱發狂,于是也照貓畫虎,做出砸錢進圈的舉動。
可惜有錢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名又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這個時間,齊若兮應該還是女團時期,而貝瀅瀅也只出演了一部電視劇。
而齊若兮之所以后來在她死之前能躋身一線成為當代小花,全都是因為貝瀅瀅接下來的瘋狂舉動,才推得于少遷離她越來越遠,把心思都放在齊若兮身上。
夜晚總是帶著一股靜謐。
離開于夢白的私家莊園已經一個多星期了,貝瀅瀅在床上翻了個身,這些天她都是住在自己之前買的房子里,她沒臉去告訴自己的父親和哥哥,自己要離婚的消息。
畢竟前一世,家里所有人都不同意她嫁給于少遷。
自己可是絕食,喝藥,做戲自殺的苦情戲碼全部演了一套,才逼得她的父親哥哥沒辦法,鐵青著臉同意她出嫁的,按現在重生的時間,此時還沒結婚滿一年,她再灰溜溜地回去,情何以堪?
想罷,貝瀅瀅長嘆一聲,都是自作自受!
怎么自己寄的離婚文件,到現在還沒有音訊?
算了,明天去找于少遷當面談,一定不能重蹈覆轍,趁一切還沒發生,要盡可能的逃離這段失敗的婚姻,難道得不到還逃不了嗎?這種鬼命運
可就在她迷迷糊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快要睡著的時候,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迷瞪著演眼的貝瀅瀅嚇得渾身一個機靈,看了下手機來電,竟是劉建生導演。
疑惑地按下接聽鍵:
“劉導,這個點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劉建生干笑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瞧你這話說得,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問問了?當初你入行還是我給的機會。”
貝瀅瀅一臉莫名,把手機拿到眼前,確定是那個之前那個嚴苛暴脾氣的劉導后,才道:
“嗯,劉導,你想問什么?”
見她如此朽木不可雕,劉導果斷放棄了彎繞,直接開門見山道:
“是這樣的啦,最近我手頭上有個改編項目,仙俠題材,網絡上人氣頗高,我瞅著里面有個長月姬的角色挺適合你的,等會劇本發過去,明天擱家里看看,后天上午十一點來我這試個鏡!
“什么角色?不會又是炮灰吧?”
劉導拔高聲音傲嬌道:
“炮灰還用得著我給你打電話?別廢話,準時來!要不是看你之前在我困難的時候給我投資幫我一把,我才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
見他馬上脾氣要爆,貝瀅瀅立馬慫道:
“好的好的,那這一次的角色還要不要投資了?”
“”
“嘟!”
竟然掛電話了。
好奇地點開手機郵箱里的文件,說起來在上一世里她也沒接到過這個叫《余殤思》的劇本?
光是看名字就有點悲情的味道。
眼看時間還早,貝瀅瀅就好奇的看了起來。
誰知這一看便如上癮般一發不可收拾。
內心受到了非常大的共情震動,劉導說長月姬這個角色適合她,真的不是瞎說賣情面的,她是真的適合。
甚至劇本中的長月姬和她一樣右眼尾處有顆淚痣。
角色比炮灰的檔次高很多,是個不折不扣的反派,矛盾的集合體,手段狠辣但又用情至深的女二。
現實中她不也是妥妥的女二嗎?
齊若兮才是女主,那個有主角光環的女主……
切!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趁著天色將明,貝瀅瀅趕緊補了個覺。
再過幾個小時就要面對面的和于少遷談離婚。
如是想著,便沉沉得睡去。
一覺到天明。
可能是因為昨夜睡得太晚,貝瀅瀅的臉色并不好看,雖然她自己是知道原因的,但是于少遷不知道。
他只會以為她眼底的青黑是因為思慮自己才睡不著的。
貝瀅瀅進來好一會了,于少遷卻一直低頭在看文件,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無奈的看了下時間,貝瀅瀅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道:
“文件你已經收到,別磨蹭了,快點簽好了我們去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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