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沮喪
“主子，你可得讓互人好好治治那怪胎，他竟敢瞧不起人。他以為他是誰？”婁霜氣鼓鼓的。
“別生氣了，有兩把刷子的人多少會傲氣點�！�
“哪有，主子您就比他強了不止千萬倍。主子就沒怪脾氣�！�
“朕沒有嗎？你難道不記得在都城時，其他人在背地里都是怎么議論朕的�！�
“哎呀，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是他們有眼無珠�！�
“好，你說的都對�！睙o論李玉合多么疲憊，只要有婁霜這個開心果在，她的心情總會慢慢變好。
“那是。對了主子，今兒你去夢溪學堂，江賀持答應給您當那什么‘校長’了嗎？”
李玉合呵呵一笑，嘆了口又粗又長的氣。
不提這個，咱們還是好朋友。
婁霜見李玉合蔫巴巴的樣子當即明白了。
她瞬間炸毛，罵道：“江賀持也太給臉不要臉了，陛下親自去請，而且還去了兩次，他居然拒絕您�。馑琅玖恕！�
李玉合噗哧一笑，道：“朕都不氣，你氣什么？”
“主子，您這么有誠意，而且學問本事都不在他之下，他為何拒絕您呀？您不是說以他的風骨，和對研究的癡迷，定然不會拒絕嗎？”
“人算不如天算啊。”
她當時也沒想到，向來不屑與官場打交道的江賀持，居然頗為信賴善霽嶸。這也算是忘年之交，惺惺相惜吧。
善霽嶸在蜀地的威望不僅僅因他手握西南兵權，更因他本身品格高潔，心系黎民。從渝州城的官員行事便可看出一二，源清流潔，只有上位者三觀正確做出表率，手下的官員才會上行下效。這才會有渝州城官民同心的場面。
“哼，膽敢違抗圣旨，砍了他腦袋�！�
“霜啊，砍腦袋這種氣話可別說順了嘴。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便代表了朕的一言一行�！�
“奴婢省的，奴婢就是替主子憋屈�！�
“朕沒什么好憋屈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只因朕過往風評不好，怪不得其他�！崩钣窈下柭柤绲�。
“什么過往風評，主子哪里不好了？”婁霜鼓著腮幫子，越說越難受。
“婁霜，要不這樣。今后咱們用實際行動狠狠打他們的臉好不好？”
李玉合說著呲牙裂嘴惡狠狠地朝空氣扇了幾巴掌，她這模樣成功將婁霜逗笑。
“哈哈哈哈，逗死我了。主子您別傷心，他們不了解您，可奴婢打小就伺候您，奴婢才是最懂您的。您率真坦蕩，從來不苛刻下人，就算遇上討厭的人也不會在背地里使壞。比起那些笑面虎，那些陰毒的人，您就是在世觀音。”
噗！
李玉合頭一次聽婁霜對自己的評價，蠻新奇的。她笑容繾綣目光柔和，感覺整個人都被婁霜小天使治愈了。
“您看，即使您以前會賞奴才們鞭子，還是有很多人愿意來主子的宮里伺候。為什么呀？大家都不傻。主子賞罰分明，不是那記仇的性子。主子生氣罰奴才，罰過就算了。可其他宮的主子，面上和氣，指不定什么時候得罪過他們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沒了。深宮之中，只有待在您身邊，奴才們才不必日日擔驚受怕�！�
李玉合伸手揉了揉婁霜的頭頂，“你說假若有一天這個世界再沒有階級，再不分主仆，人人生而平等，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機會。這樣的世界你向往嗎？”
“向……”婁霜迅速搖著頭，道：“不，不向往，婁霜要一輩子伺候主子。”
“朕怎么舍得這么好的婁霜，一輩子當奴才呢。朕的國家必須是嶄新的，不要留有舊時的污垢，否則這個皇帝做來有何意義。他們不理解朕，不信任朕，誤會朕，都沒關系。朕會專注實事，等著他們心悅誠服的那一天�！�
李玉合說著又沮喪地抱著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
雖然她裝作不在乎，可今日的事著實給她不小的打擊，或許是最近的計劃都太順利了，導致她覺得今天也必須很順利。
她做了萬分準備，拿出滿心誠意，毫無保留展示出自己的實力，卻始終逃脫不了偏見。這最關鍵的一步，構建人才培養基地，被無情擱淺。
李玉合以為肯定有人會和善正黎一樣懂她，至少從不被世俗束縛的江賀持會，可事實證明善正黎只有一個。
……
與此同時，西南軍營主帳內。
“父親，若您已有將蜀地交予陛下之意，又何故多此一舉？”
帳中善霽嶸、善正黎父子二人正在對峙。
“放肆，這是你和為父說話的態度嗎？考驗一個人豈是一日兩日之功？正黎，你平日可不是這般莽撞的性格。”
“父親，陛下她所展示出來的胸襟氣魄能力品性，您也看到了不是嗎？連本地官員們都對陛下信服。她所思所慮的每一個細節，說實話，哪怕是父親也不見得能考慮得如此周全。若她不是整顆心都想著百姓疾苦，又怎么可能出臺這么多令人折服的計劃？”
善正黎替李玉合據理力爭，直接氣笑了他的老父親。
善霽嶸道：“你才侍奉陛下多久？從都城逃難至此不過兩個月時間，你就敢說你了解她了？”
“父親 ，兒子只講究事實。兒子看到的是陛下兢兢業業，兒子看到的是陛下大公無私，兒子看到的是陛下心系黎民。作為女子，她哪一點不比男兒？兒子只想問父親一句，若她是男兒，您還會有諸多顧慮嗎？”
啪！
善霽嶸氣得重重拍了下案桌，“你是打算氣死你老子不成？”
“兒子不敢�！�
“你不敢？你知道我若徹底放權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若我沒有選擇一位正確的君主，渝州城、蜀地，乃至整個天下，都將危矣。誠然，為父是很顧忌她女子身份。畢竟她做的再好，哪怕她是一國之君，她往后也要擇婿嫁人�！�
“父親，您如今便考慮這些，未免為時過早。”
“早嗎？陛下還有兩月便及笄，女子及笄后就要談婚論嫁，哪怕是女皇也不例外。就算她年紀小，皇太妃可以再留她兩三年，但終有一日她也會嫁為人婦。男皇帝和女皇帝的區別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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