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山匪窩廢墟
待來人走后,李玉合揉了揉脖子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同這些人精周旋,實在太耗費腦力和體力,還要考演技。君臣之間的分寸稍稍把握不當,很可能談話會產生反效果。
“很累么?”善正黎輕笑道,“要不要我幫你推拿松松筋骨?”
“你還會推拿?手法如何?”李玉合干脆坐在石凳上,拍了拍自己肩膀道,“來,試試。”
越是靠近就越是忍不住想碰觸,這大概是善正黎此時此刻的心情,這是一種由內而生的癡念。他布滿薄繭的雙手搭在李玉合肩膀上,輕重適度的揉按著她肩頸處的穴位。
“唔!真舒服。可以再稍微用力點。”
善正黎小心翼翼加重力道,李玉合愜意地瞇起雙眼。
“你對生于諱的來歷了解嗎?”
“略知一二。”
“四年前他和他姐姐被你父親救回蜀地,你也有參與?”
“沒有。四年前我剛入宮當御前侍衛,身份比較尷尬,年紀尚小也接觸不到核心事務。父親可能擔心我在都城難以自處,并不會讓我卷入這些復雜的事情當中。”
李玉合相信善正黎,知道他此言不虛。可善霽嶸一直鎮守西南邊境,若都城沒有和他里應外合的對象,善霽嶸也不是很方便將罪臣遺孤救出。
善正黎大概猜到李玉合在想什么,直接說道:“四年前能和父親接應,并愿意協助父親的只有一人。”
“誰?”
“肖屹。”
“嘶!痛!”
一提起肖屹的名字,善正黎的手勁不由自主重了幾分。
“抱歉。”肖屹錯愕地停下手,他真是愈發不淡定了。
“沒事。不過,肖屹為何幫你父親?”
肖屹比善正黎大不了兩歲,今年應該也才二十有一,四年前他不過十七,竟然有這番能量,果然反派大BOSS不容小覷。
然而生于諱被救一事,書中半點未提。
因受原著影響,李玉合一直以為善家和肖家勢不兩立,即便兩家明面上交好,沒有產生過太大沖突,但也不至于聯手做欺君之事。
這種事只有能夠托付背后的過命兄弟才會做,他們也不怕對方‘釣魚執法’。
肖善兩家相互拆臺才是常態吧,畢竟一邊是保皇派,一邊是造反派。
李玉合轉而一想又不覺得自己少見多怪,政治嘛不都這樣。
沒準是善霽嶸救人的行為,正好符合肖屹這個造反派的心意,所以雙方達成某種協議才聯手也說不定。
肖屹此人在文中的形象就是徹頭徹尾的白切黑。
當他潛底時,世人都說夏國肖郎國士無雙,謙謙君子溫文儒雅,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然而在他掌兵謀反后,他將鐵血冷酷演繹到極致。一聲令下便尸橫遍野,他眼都不眨一下。
“聽父親說,肖屹的母親和生于諱的母親原是閨中密友,兩人母親未亡時,肖家和生家有些走動。”
哈?還有這樣的事?
李玉合感到稀奇,果然現實世界比書中更豐滿。
“你不知嗎?”
“我應該知道嗎?”
善正黎以為李玉合對肖屹的種種都了如指掌,此刻聽她如此反問,心情不由好了幾分。
“還記得刀銘傳回來的消息嗎?我覺得這次山林大火,生于諱或許是被有心人下了套,作了筏子。”
善正黎點頭,道:“這種可能性極大。”
刀銘是善正黎暗衛中跟蹤技術最牛的一個,自那次李玉合遇刺后,此人就被善正黎派去監視山匪頭子的二當家梁大年。
事情還要從前天夜里說起,也就是山林大火撲滅的第二天夜里。當時李玉合還留在軍營處理事情,善正黎正在養傷。
忽然刀銘扛著梁大年偷偷回到軍營,并且直接來到善正黎的營帳內。梁大年只是被刀銘砍暈,而刀銘卻受了一身傷。
刀銘說火災當晚只聽到接連幾聲巨響,不知什么東西爆炸,整個山頭燃著熊熊烈火,冒著滾滾濃煙。
好在那時梁大年不在燃燒中心,他的小弟不知從哪弄到幾壇上好的廣陵老窖,梁大年喝的爛醉如泥,出恭時醉倒在茅廁不遠處。
山火燒起的瞬間,刀銘就扛著梁大年往火勢外圍跑。好不容易遠離火災,避過林中危險,等到降雨找了個山洞暫留一宿。
梁大年倒是沒有受傷,刀銘為保護他不僅后背被燒傷,身體各處還有避險時受到的傷害。
由于滿身是傷,又淋了些雨,刀銘當晚發燒,昏睡到次日中午才退熱清醒。等他醒來時卻發現,梁大年早已不知去向。
把人給弄丟了,刀銘內心著急,他也不清楚梁大年會去哪?于是只好返回山寨碰碰運氣。
沒想到梁大年果真在那,還發了瘋似的在廢墟地里刨著什么。
刀銘問梁大年,才知他在刨自己埋在地里的銀兩。可惜他按照原來藏銀子的方位,挖了一兩個時辰,啥都沒挖到。
刀銘忽然意識到什么,在廢墟查看,廢墟內有許多被燒到面目全非的焦尸。他數了數,和山寨內土匪的數目對不上,起碼少了五六具。不過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有人順利逃走,還是被火藥炸碎,亦或被直接燒成了灰燼。
梁大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哭天搶地大聲咆哮有人掘了他的銀子。
然而從焦尸辨認不出哪些人死了,哪些人還活著。
梁大年心有不甘,再次試圖逃跑,想去找昧他錢財的龜孫子。
刀銘當然不會讓犯過的錯誤再犯一次,于是干脆將梁大年打暈,等到夜深后才悄悄將人帶回軍營。
刀銘帶著梁大年回來的當晚,李玉合便提審了梁大年。
她問梁大年是否果真認不出一地焦尸究竟是誰?她不信山匪們一同生活這么久,梁大年竟會連一個人都認不出。
梁大年先是滿嘴肯定,后在李玉合威逼利誘下,改口道大當家伍大輝肯定遇難了。
因為他剛回到山寨時,就尋找有沒有活人,發現沒了活人又搜了搜地上的焦尸。在某具尸體身上發現了一塊玉佩,那玉佩是大當家經常戴的,從不離身。玉佩成色好,一看就是好東西,梁大年覬覦了多年,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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