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二個成年男子，都是練家子。”

　　狂風停后，睿羽耳根微動時能清楚分辨百米開外的腳步聲。

　　李玉合被他這句話徹底褪去睡意，她坐起來努力聆聽外邊的聲音。

　　“哥，我馬上帶你離開。”

　　“別急，穩住。”李玉合搖搖頭，“胡豪他們離得不遠，肯定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局勢應該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否則他們早就動手。咱們靜觀其變，不要打草驚蛇。”

　　睿羽點頭，繼續聆聽。

　　腳步聲越來越近，且說話的人們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就連李玉合也逐漸能聽清雙方對話的內容。

　　“我的親哥哥們，怎么這么晚了還來快活呀。”

　　“還不是幾日不見紅兒，想的慌。”

　　“柴哥哥就會哄人。”

　　“哪里會哄妹妹，你摸摸哥哥的胸口。這不，沙塵一停哥哥們就來了。”

　　接著便是一陣曖昧的調笑聲，以及男人們粗噶的起哄聲。

　　“她們要開始接客了嗎？”睿羽自言自語道。

　　“哈？咳咳咳……”

　　“哥，沒事吧。”睿羽小心翼翼拍了拍李玉合的背。

　　“你，知道？”李玉合尷尬地看向睿羽。

　　“當然知道。”睿羽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學會分辨不同人的職業，是暗衛的追蹤術的必修課業之一。”

　　好吧，是她多慮了。

　　李玉合還擔心會帶壞小孩子，原來人家這么有職業素養。

　　“若那些人只是來嫖的，問題不大。”睿羽自顧自分析道，“這個院子氣息干凈，她們不會在此處營生。做生意的地方應該是偏外圍那十來個掛著燈籠的木屋。嗯，哥，我們可以安心待在此處。”

　　李玉合嘴角抖了抖，僵硬地點點頭，表情快要裂開。

　　能如此專業的對此事作出分析，孩子果然是個人才。

　　“既然如此，你就別聽了。”

　　要是聽到不該聽的內容多不好。

　　“沒有刻意聽，這個距離的聲音逃不過我的耳朵。”

　　睿羽正兒八經的模樣，李玉合完全不知該說些什么。

　　造孽啊，是她的錯。

　　若在此的是胡豪，她一定不會有罪惡感。

　　“開始了。”

　　拜托，別再繼續說虎狼之詞了。

　　睿羽面不改色，反觀李玉合整個臉如同熟透的番茄。

　　“哥，你很熱嗎？”

　　“不，不不熱。”

　　算了不管了，人家在工作，她在想什么啊。

　　李玉合干脆往床上一趟，把整個人蒙在被子里。

　　淡定，淡定！

　　“哥，別睡。有人朝這邊走來了。”

　　李玉合掀開被子露出腦袋，果然聽到湘玉姐故作嬌柔的勸阻聲。

　　“柴哥哥，小紗小日子來了，今兒不方便，不如我來伺候您。”

　　“起開，又拿小日子搪塞我。上次也是這個理由，她一個月里有半個月都是小日子！”

　　“柴哥哥，奴家不行嗎？”

　　“你？你哪有小紗水靈。再過幾年就三十了吧，人老珠黃。”

　　“柴哥哥你這么說，人家會傷心的。”

　　“別發.騷，今兒爺非小紗不可。就算她小日子真來的，也得伺候爺。”

　　畜生！

　　李玉合聽著那話，整個人臉色難看極了。

　　雖然今早初次見小紗時，李玉合就知道她肯定在干這種營生，可此刻親耳聽到，李玉合完全接受不了。

　　那個拿了她牛奶的小紗，還是個孩子啊。

　　“你去把小紗叫我到屋來。”

　　李玉合在睿羽耳邊低語了幾句，他便出了屋子。

　　這么做顯然違背了他們不主動招惹是非的初衷，可李玉合無法放縱事情在眼皮子底下發生。

　　睿羽也打心底里不喜這種事，既然是主子的命令，他定會無條件執行。

　　很快小紗哭著跑進李玉合的屋子，跪倒在李玉合床邊。

　　“公子救我，我不想去。”小紗瑟瑟發抖，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可見她對此事多么恐懼。

　　“起來，別怕。”李玉合笑著溫柔地摸了摸小紗的頭，“安心在我這，誰也帶不走你。”

　　李玉合掌心傳遞的溫度和話語中的篤定，讓小紗的情緒漸漸平穩。

　　“嗯。”小紗乖乖坐在李玉合床邊。

　　雖然李玉合并不強壯，可小紗卻無比有安全感。

　　“小紗妹妹，小紗”

　　柴現大聲喊著小紗，語氣中滿是淫.意，油膩的讓人作嘔。他和湘玉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柴爺，這兒是我們住的地方，不接客的。這是我們村的規……啊”

　　湘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柴現用力甩了一巴掌，跌坐在地上。

　　“別給臉不要臉，不就是一個娼村嗎？爺想在哪快活就在哪快活。什么狗屁的規矩，爺不急的時候愿意陪你們玩玩，現在爺需要爽。再廢話，宰了你。”

　　“吵什么吵，今晚小紗被我哥包了。你想爽找別人去！”睿羽推開院門，雙手抱臂如同門神一般堵著門口。

　　“不是說這里不接客嗎？”柴現歪著腦袋，往坐在地上的湘玉身上又踹了一腳。

　　他將睿羽打量了一番，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毛都未長齊的黃口小兒，就學著爺爺出來玩.女人。你起得來嗎？哈哈哈哈。”

　　“你是齊德昌的人？”

　　睿羽認得華朝征西軍士兵的軍服和標識，可他不清楚面前這個男人具體在哪個番隊服役。不過也不難猜，此處離煤礦最近，他應該就是祁德昌番隊的兵油子。

　　此人身上酒氣非常重，每說一句話都能噴出酒餿味。

　　睿羽五感靈敏，即便兩人離得有些距離，也能聞到那股惡臭。

　　“小鬼，知道還不閃開。”

　　“我哥還沒完事，你先等著。”

　　“嘿，不要命了是吧。”

　　柴現左搖右晃，罵罵咧咧朝睿羽走去。湘玉急的去抓他的腿，又被他一腳蹬開。

　　“我是建陽郡羅家的人，你好好掂量掂量和我動手的后果。”睿羽不疾不徐說道。

　　“什么狗屁羅家。”

　　柴現喝的醉醺醺的，哪里記得起羅家不羅家。

　　下一刻他的手就搭在了睿羽的肩膀上，湘玉嚇得尖叫了一聲，十來歲的孩子哪是這么個大塊頭的對手。

　　湘玉忍著身上的疼，咬牙沖向柴現，她自己死不死的無所謂，無論如何不能讓小恩人受傷。

　　然而轉瞬之間，湘玉甚至連發生了什么都沒看清楚，高出睿羽小半身的柴現便匍匐在了睿羽腳下。

　　嗷

　　睿羽一腳踩在柴現背上，疼得他大叫一聲，酒意去了大半。

　　“現在，記得羅家了嗎？你若掃了我哥的興，我們家老祖宗可是會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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