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討價還價
傍晚，剛用完晚膳，胡豪急急忙忙給李玉合和善正黎帶來了一個驚天消息。
“你說北方瘟疫肆虐？”
華國北方邊城的消息是善家留在北方的暗衛(wèi)好不容易傳回來的，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即便善家有專門傳遞訊息的秘密通道，可大部分地區(qū)都是華國領(lǐng)土，肖屹對國內(nèi)的細(xì)作查得非常嚴(yán)，想要傳消息來蜀地需要避開重重障礙。故而消息傳到李玉合這，已經(jīng)算不上是一手消息，至少延遲了五六天，這還算快的。
“肖屹恐怕不在軍營里了。”李玉合當(dāng)即作出判斷，肖屹只會比他們早得到消息。
善正黎點頭表示同意，“他離開至少五日。”
與此同時，從通陽郡軍營回來的探子也驗證了兩人的猜測，就在不久前果然有人秘密離開軍營外出送信。
“既然如此，咱們不用著急了，該急的是他們。”李玉合輕飄飄地吐了口氣，然而她的內(nèi)心絕沒有表面那樣平靜。
瘟疫，無論在哪個時代都能讓人類付出慘痛代價。
何況如今的華國土地，幾個月前還是她夏國的土地，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著實令人憂心。
何況若北方瘟疫沒有控制住，更廣泛的傳播是遲早的事，內(nèi)陸地區(qū)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黔王府的人和羅家的人已經(jīng)安全抵達蜀地了嗎？”
李玉合準(zhǔn)備修建邊界墻之前，就已經(jīng)秘密安排黔王妃和府上的奴仆，以及齊頭村的人，再就是羅家上下，陸續(xù)離開黔地。如今這么些天過去，想必他們也該在蜀地安頓下來了。
“回主子，都安頓好了。按您的指示，黔王妃和惠太妃已經(jīng)入住合翮蓬萊，皇太妃讓您不必憂心。”
李玉合訕訕一笑，自己給母妃送去了一個情敵，還真有點對不起她呢。嘖嘖嘖，回去定要好好安撫一下她。
胡豪接著說道：“齊頭村的人暫時安頓在渝州城，屬下派人親自和劉廣生大人言明此事。羅家人直接抵達百旺城，江賀巡已為羅家準(zhǔn)備好宅子，事事從旁照應(yīng)著。您盡管放心好了。”
“做得好，再過七八日，我也該回蜀地了。胡豪啊，在黔地好好干，往后需要你的地方很多，先在這邊歷練歷練，積累經(jīng)驗。那輛物資運輸車暫時留在黔地，里面的物資還夠支撐一段時間。不過你千萬別束手束腳，缺什么隨時和我說，我讓人給你們送過來，一定不能報喜不報憂。”
“主子，屬下明白，屬下一定不負(fù)主子厚望。”
“還有，安全第一。”
“謝主子。”
又過了三日，通陽郡軍營終于來人了。
顧蝶、郁禪義和蔣懷義一起過來。蔣懷義不知有多興奮，說必須要見一見廣陵公主，還說沒有他這個內(nèi)行人，外行人談判，只有被牽著鼻子走的份。
還是在老地方，雙方剛剛坐下，蔣懷義就迫不及待的問李玉合，“公主啊，那些煤的研究成果都出自于您嗎？”
“是啊，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呼？”
“啊，老夫蔣懷義，一輩子都活在煤礦里。”
蔣懷義這話一點都不夸張，他一生不是待在各地煤礦上，就是在四處云游尋找煤礦的路上，待在家里的時間非常少。碰到志同道合的人更是少，所以此刻見到李玉合他才會表現(xiàn)的如此興奮。
看來是把專家?guī)砹耍钣窈闲娜缑麋R。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蔣懷義的目光已經(jīng)黏在李玉合身上，恨不得看出朵花來。
咳咳！
郁禪干咳了幾聲，制止老頭子丟臉的模樣。
“你們打算訂購哪些品種的煤，需求量分別是多少？”李玉合笑著問道。
“都擬好了。”郁禪將計劃書遞給睿羽，轉(zhuǎn)呈給李玉合。
李玉合一邊看著新的采購計劃，順便拿起手邊的筆在上面圈圈畫畫做了一番修改，接著將改好的計劃書重新返還給對方。
“這是我能和你們交易的量，你們先看一看。”
看到被修改過后的計劃書，郁禪和顧蝶義同時皺眉，郁禪更是語氣不善地說道：“交易量連原定的三成都不到？那日你還敢口出狂言說‘怕我們買不起’！”
“我能保證我提供的煤都是優(yōu)質(zhì)品，你倆是外行人，自然不懂這樣的煤如何難得。蔣老先生是內(nèi)行，你們不妨問問他，我說的話可有假？”
他們當(dāng)然知道李玉合給出的樣品有多么優(yōu)質(zhì)，所以才想一次性多采購點。他們都已經(jīng)做好加籌碼的準(zhǔn)備，誰知對方竟然搞限購！
“我的煤又不是路上的沙石，越是優(yōu)質(zhì)的資源就越是需要精打細(xì)算，有計劃的開采使用。即便我有足夠的儲備，也不可能在一時間過度開采。否則為了賺你們這點錢傷了煤礦根本，得不償失。通陽郡煤礦的教訓(xùn)，你們這么快就忘了？”
李玉合連打帶削懟了郁禪一頓，她說的有理有據(jù)。只不過沒人知道她的煤礦并非一般煤礦，她的煤礦是可再生資源。
“若你們早早將自己的煤礦保養(yǎng)好，豈會落得今天的地步？都是些外行人毫無節(jié)制開采煤礦造成的，您認(rèn)為我說的對嗎？”
這話是問蔣懷義的，蔣懷義剛點頭同意，李玉合繼續(xù)說道：“何況我不想和你們做一錘子買賣，相信你們也不愿意將我們的合作變成一錘子買賣。限購是必須的，這也是為了雙方好，圖個長遠發(fā)展嘛。”
屁咧！
“你！你那日分明”說一錘子買賣也無所謂。
郁禪指著李玉合，身為帝王難道不該一言九鼎嗎？
“誒，好了好了好了。”蔣懷義趕緊抓住郁禪沒有禮貌的手打起圓場，制止處于發(fā)飆邊緣的郁禪。
他笑瞇瞇的和李玉合打商量，“公主啊，您這砍的量的確有點多。要不只砍兩成吧，我們要原計劃的八成，您看如何？”
肖屹在回信中表明，若真要討價還價時，讓蔣懷義多多把控，并且告訴幾人他們的底線在哪。蔣懷義可以靠專業(yè)知識，為他們謀取最大利益。
果然一切如肖屹所料，李玉合不是好糊弄的。
現(xiàn)在可是賣方市場，她有的是話語權(quán)。
“四成，不能再多了。”
“七成。”
“四成。”
“六成。”
“四成。”
“五成，五成，真的不能再少了，否則耽誤事。”
“只砍一半……”李玉合用指尖敲擊著桌面，仿佛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倒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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