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會逐客樓
七座禮府中,“徒譽流”占一府。
洛輔掌刑,而阮雕琢掌譽,行“著儀”之職。
阮雕琢承載盛譽,揚聲道“此次簡拔仙客,乃是眾望所歸,所選之人,皆為品行貴重,以一條不歸路換得天下安寧,我等仙客均不是局外人,更不該置身事外,就其品行,爾等應當共勉之。”
臺下各派弟子應聲道“是”
俞籽路低頭小聲道“我怎么聽著這話有點心虛呢?”
懷初蒔閉眼鎖眉道“好好聽著,別說話”
阮雕琢“此前馭鋒谷尋得一處寒色石,實乃稀世珍品,首銜念爾等功績,首當擁之,故此做于一對護腕,嘉獎眾人。”
這時,奉上三百只狼紋護腕。
繡色純雍,栩栩如生;狼口含玉石,只觀得兇獸口下留情,怒目護寶。
阮雕琢“首銜命其‘飛狼沏暖玉’,此玉含于狼牙,暖于獸舌,日出而涼,日落而溫,刀劍不恐,水火不懼。此物雖為珍貴,卻也及不上浴血拼殺的勇士,望各位熟記今日功勛,與暖玉相得益彰,再創佳績”
臺下一眾應聲“是”
阮雕琢“下面宣予花鑒。爾等切記,此生只能擁有一品花鑒,不可重名,不可重樣,更不可盜用,違者定當重咎”
……
榜首·百雨金·羅緋言(牡丹)
榜二·溪客水旦·羅翼杰(蓮花)
榜三·并蒂雙合·廖逢迎(百合)
榜四·碎骨藤蘿·羅凌霄(凌霄花)
榜五·斗雪銅錘·焦酌(月季)
榜六·刺莓苔·邢彤(薔薇)
榜七·尋指線引·俞籽路(向日葵)
榜八·累累落拓·賀黎黎(芍藥)
榜九·漸行揭·懷澈(海棠)
榜十·悅來逶迤·懷初蒔(曇花)”
……
一陣金光耀眼之后,銅火柱上已經灑滿了一層又一層的金粉,正午時分,陽光晃人眼,可還是不自主的往臺上看。
在他們看來那十人無比榮耀,光是背影就已經是與眾不同了,今日過后,身份自然是更上一層樓,遙不可及。
這種艷羨每隔兩年都要重演一次,可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略有不甘,更多的是敬佩,由衷的認同感。
可臺上人的內心卻不似這般深思,那根銅火柱經過兩年不間斷的燒注,通紅異常,靠近里圈的人額頭上已經熱出了一層汗,那上面撒了一層又一層金粉之后,散發著一股燒漆味兒,顏色越發怪異了。
十人一圈繞著一圈,僵直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私底下相互交換眼神。
賀黎黎率先小聲問道“所以咱們現在是要做什么?你們都不知道嗎?”
懷澈“以前都是在臺下看,前面烏泱泱一片,誰能看得清啊”
這時,徒譽流遣人來“諸位花品,且將花鑒烙上去”
羅凌霄背后發涼“烙…烙上去啊?能不烙嗎?”
那仙客笑道“這個不行,凡是花品,必印花鑒,請~”
懷澈問道“話說回來,在哪里印啊?”
一旁仙客道“位置不定,隨心而為,不過大多都是可視之處。以往的花品有的印在手腕,有的在額間”
他頓歇一下“還有些狂悖之徒印在腳上,更有甚者……印在行廁之處。”
“……”
眾人聽后,瞬間失聲,面露難色,羞恥一笑。
賀黎黎打破了這份尷尬“花鑒印手背多好看啊,我選手背”
俞籽路嫌棄道“手背都是骨頭,烙上去之后,手還要不要了。手心肉多,薄薄的烙一層多好,我選手心”
兩人針鋒相對之間,懷初蒔“那大家一起選吧,手心還是手背”
手心手背……艱難抉擇之下,選出來了。只有一只手背孤零零的擺在那里,結果如何已見分曉。
俞籽路得意忘形道“看吧,還是得聽我的”
賀黎黎“切~”
一旁薇緹呵斥“你們磨蹭什么!還不趕緊的!”
快快快!!!
誰先來誰先來……
當然是榜首了,緋言師兄,你先來!
羅緋言也是很利索的一掌上去,銅火柱上的花鑒被烙入血肉,一聲滋聲入耳,羅緋言自己也悶聲一陣隱忍,旁人卻表情抽搐,齊聲一陣“啊……”
羅緋言完后,問道“下一個誰來?”
羅二哥,你上。
羅翼杰抗議道“憑什么啊,大家一起來啊!”
一起來就一起來,眾人一擁而上。
這是我的花鑒,你起開……
那我的花鑒是什么啊?
誰知道啊,你自己看。
這時候俞籽路派上了用場,對號入座,一陣陣滋聲過后,俞籽路還是躲到了最后,熱的他一手狂扇。
廖逢迎一臉同情道“籽路,躲不過的”
俞籽路弱弱道“我知道,這不……等你們的嘛”
懷初蒔“那一起來?”
廖逢迎宛然一笑“一起!”
手掌近在咫尺,俞籽路還是猶豫了,三人的手誰也沒有先烙上去,尤其是俞籽路手抖得厲害。
廖逢迎刻意緩解他緊張的情緒“籽路,你的手真好看。”
俞籽路的那雙手肉眼可見的抖動,不過那手確實沒話說,纖長、且棱角分明。
“是嗎,謬贊了”
懷初蒔也很刻意引起話“逢迎,你可知道昨日我倆可是一晚上沒睡”
廖逢迎“……”
懷初蒔“尤其是籽路,畫工了得,畫的那叫一個漂亮”
俞籽路臉上藏不住的笑意,搖頭晃腦道“過獎過獎……”
懷初蒔使了個眼色“你可知,咱們幾個里,耗費心力最多的……可是你的花鑒啊”
廖逢迎立即會意,饒有趣味道“哦?是嗎?”
俞籽路一陣慌張“不是不是……”
廖逢迎眉眼一張,滿眼期盼“嗯?”
俞籽路更顯慌張“是是是……”
懷初蒔瞅準時機,揪住俞籽路的胳膊,推其上前,三人一起烙印。
可是另外兩人也只是一陣悶聲隱忍,只有俞籽路毫無防備的,下意識的吼了一聲“啊~我xxxx”(此處嗶嗶嗶~)
這一聲響徹云霄,臺下隱忍后紛紛狂笑,臺上阮雕琢一陣尷尬鎖眉,就連同烙的其他仙友們也滿臉震驚!!!
薇緹氣紅了脖子根,喝斥道“說什么粗鄙之語”
俞籽路額上一陣冷汗,無辜道“我也…不想的……”
之后,一張張空白的名帖擺在了他們的面前,這也是迎賓帖最初的模樣,長得都差不多,區別它們的只有堪當漆印的花鑒。
手掌劃過帖上時,留下一枚枚花鑒,這就是花品帖最初的模樣。
據說這幾張帖子要掛在覺繚山巔之上的鴻蒙殿,且要懸掛于房檐之上,這等殊榮,絕無僅有。
桑先登臺,阮雕琢退至一旁,桑先抬袖輕咳一聲,極其嚴肅道“借此機會,還有一件事要說與諸位聽,今日過后,仙門中久蓄的污雜之事要一一清治,希望有心之人能早日收手,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臺下一陣你看我我看你,一臉不解之相。
“這說什么呢?”
“不知道。”
桑先“再者就是迎賓帖的規制,今后依據己身的能力自由挑選,能者多拿,還有……帖上不得自行注寫酬金”
這就相當是斷了所有人原來的財路啊,很多人自然不樂意了。
桑先“完成帖上指派,交與薈萃堂,之后酬金由仙守薇緹一并定奪。”
“怎么能這樣?”
“這也太……”
許多人面上就不愿了,以往都各家管各的,最后摘錄一份迎賓帖,歸錄于薈萃堂。如果財力皆由覺繚把握,那自然是不可怨言,可也斷了不少人的財路,臺下許多人也怨聲載道的。
……
結束后,薇緹走了過來。
俞籽路得知逃不掉“仙守,折秧我可是修好了的,你答應了我不再追究,還作數吧?”
薇緹“你怕什么呀!就是說些尋常事”
俞籽路喜出望外“真的?”
薇緹嘆了口氣“不過,你得學的沉穩一些了,這方面多學學你懷師兄”
不說別的,懷初蒔在長輩面前看的一臉斯文,私底下可沒多見沉穩,俞籽路嘴上滿口答應,心中則有些憤慨。
突然看到旁邊一顆銅火柱上有一處凹槽,看樣子應該是百年前的花鑒了。
俞籽路“仙守,這塊看不清了,需不需要補補?”
薇緹急忙道“不用,這塊不是掉的,而是被人挽去的。”
俞籽路疑惑道“一生一品,從未聽到花鑒還能被抹去的。”
薇緹“凡事皆有可能,你們這些仙客不要以為得了花品,就可高枕無憂了,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們啊,行差踏錯便是淵底草石”
隨后一指那處被抹去的凹槽“他便是最好的例子”
俞籽路好奇問道“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嗎?”
薇緹頓了一會后,道出“東擇”
俞籽路雙眼一怔,那不是……
授花鑒后,大家紛紛要散伙,各回各家。
人群中有個如銀鈴般的聲音脫穎而出“要不,我們再聚一聚?”
大家都看向賀黎黎。
羅凌霄注意到了這邊,轉而張羅。
俞籽路和懷初蒔一道過來,“怎么了?”
羅凌霄道“沒事的話,大家聚一頓。”
俞籽路揚起暖陽般的笑容,瀟灑道“好啊”
羅凌霄“愣著干嘛,趕緊叫人呀”
“哦。”
這樣一來二去,熟人卡熟人,花品的算是湊齊了。
賀黎黎插話道“那我們去哪吃呢?”
俞籽路臉上陰轉晴“我知道有一家挺好吃的……我帶路。”
這個節骨眼上,也只能想到這么一家飯館,況且飯菜真的不錯,老板人也不錯。
焦灼絲毫不顧及是誰最初做的東,豪言“今天的飯,我請了。”
賀黎黎刻意宣誓主位“我做東!”
一行人來到了“逐客樓”,就是之前俞籽路第一次遇廖逢迎的那家客棧。
逐!客!樓!
望著這牌匾,懷澈不滿“你還真會選地方,這名字也太煞風景了”
懷初蒔“話也不能這么說,燕丘這個名字好聽啊,它就不煞風景嗎?”
羅凌霄“是啊,逐客樓我也常來,這口碑可是遠近聞名呢。”
懷澈“遠近聞名?我怎么不知道”
俞籽路笑了一聲“請吧”
……
一群俊男靚女一路走來,路上行人的眼光就沒偏移過。說實話這十個,沒一個長得一般的。
懷初蒔“不得不說,你眼光還挺不錯的。”
俞籽路自豪道“那是”
賀黎黎上前,跟老板說道“老板,我們可能要包兩天這家店,價格您定,您看成嗎?”
那敦厚的老板看到這一群人的談吐打扮不凡,出手闊綽,自是多瞧了兩眼。
正好俞籽路也過來敘舊了“叔,好久不見啊”
“小伙子,有些日子不見了啊,變化挺大的啊。”
來來回回寒暄了幾句。
俞籽路手搭賬臺“叔,大家心情好,好好栽我們一頓,有多狠來多狠。”
“好嘞”
天還沒黑,也沒到飯點,客棧人也不多,便掛上了“暫時歇業”的字樣。
明明若大的客棧,沒有了人潮人嘲,可還是不減熱鬧。
聚這一場請的是十人,來的卻是十一人,這多出來的一人自然是白祭,入座后唯獨站了她,顯得非常突兀。
羅緋言指著后面的凳子“后面那么多凳子,你拿過來一個”
白祭依言“哦”
羅翼杰瞧著小姑娘順眼,便摸了摸白祭的頭,微笑說道“大哥,你多會收了可人兒啊?小丫頭,你要不跟了我吧。”
白祭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陰著臉,笑著搖搖頭。
……
羅翼杰“老末,你就不打算往上再升一升?”
懷初蒔坦言道“不了,于我而言只要是花品,都一樣”
羅翼杰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你這話讓魁首情何以堪啊”
邊說這話邊看向羅緋言,挑事意味明顯。
羅緋言“要不咱倆再比一場,顛倒首末也未可知啊?”
懷初蒔擺手,笑道“不敢不敢”
羅翼杰“那你可要好好守住這個位置啊”
懷初蒔夸言“那是,只要有我在,今后除在座諸位,再無吉圖花品。”
哇哇哇!!!老末威武!!!
花品不止吉圖共技一種,可吉圖花品是最耀眼的,這一點大家都知道。擂臺挑戰只要守住末位,前十基本無望了。
大堂上菜迅速,眾人剛夾一筷子,下一道菜就上來了,陸陸續續的擺滿了一整桌,桌子絕對不小,可容納十人,規模可想而知。
小廝問道“客官,還上么?放不下了”
賀黎黎看了一眼確實是,但總不好掃了大家的興致“那再搬幾張桌子,繼續吧。”
……
隨后算上之前的那桌,竟足足有五桌!!!
不僅飯菜“足量”,酒水也不差,不斷有小廝從外邊抬入酒壇。
各位都是有錢的主,而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各人買個人的,方圓十里的名酒都讓人抬了進來。若大個大堂,圍著飯桌的滿滿當當都是酒壇子,都快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今日好多好吃酒的人買酒,得到的回復都會是“此店今日無酒”。
羅翼杰揣著酒杯“喝的爛醉回去,怕是不好吧。”
懷澈一飲而盡“來都來了,明日責罵,今日何愁。”
羅凌霄“就是,二哥,這時候可不能怯場啊。”
羅翼杰也應下了“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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