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待郁鸞將所有事都打點(diǎn)妥當(dāng)后,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
明日便是十年一屆的遴選大會。
由于皓柏仙尊與青憐仙尊已有親傳弟子,所以這次的遴選大會,要挑選親傳弟子的,除去乞凌仙尊外,還有常年游歷在外、行蹤不定的繁綾仙尊。
也是當(dāng)今天隱宗唯一的一位女仙尊。
對于這位女仙尊,郁鸞的印象可太深刻了。
在修界,修丹雖不如修劍辛苦,但卻十分危險,丹爐爆炸輕則靈材被毀、重則非死即傷。
可是這位繁綾仙尊,自修習(xí)丹道開始便從未失手,每次煉制的丹藥,在整個修界都是一顆難求。
眾所周知,丹修普遍要比劍修和刀修自保能力差些,所以但凡外出,丹修都是被重點(diǎn)保護(hù)的對象。
但是這位繁綾仙尊,不僅修丹功法了得,劍法也十分高深,稱得上是丹劍雙修的奇才。
以至于雖然常年獨(dú)自游歷四方,卻依舊毫發(fā)無傷。
是天隱宗眾多女修仰慕尊崇的對象。
就是脾氣秉性有些難以捉摸,名下的徒弟也是個頂個的奇特。
曾經(jīng)有兩個資質(zhì)差距極大的兩名弟子,同時要求入她門下,她卻只要那個資質(zhì)差的弟子,對于那個資質(zhì)優(yōu)秀的,看都看不一眼。
這樣有能力又有個性的女性,很難讓郁鸞不去特別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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遴選大會選址在了摶云峰的玉盤校場舉辦。
所謂的玉盤校場,是有一個圓形的恍如玉盤的校場,四周砌著階梯,能同時容納千人在場,且視線不受阻礙。
天隱宗的一些大型集會或與別的門派的切磋比試,都會選擇在此舉行。
這次的遴選大會,也會邀請別的門派的弟子前來助陣,與參加遴選的弟子進(jìn)行比賽,以此判定其資質(zhì)是否有成為師尊親傳弟子的資格。
郁鸞和顧清清這次需要參加的比賽一共有三場,歷時三天。
第一日即第一場——文試。
主要評測參加遴選的弟子心咒、符箓以及劍法這些最基礎(chǔ)的東西,是否都掌握熟練。
第二場,是與旁宗派來的劍修弟子比試,也稱武試,參加遴選的弟子,需要分別和五人對戰(zhàn),勝利次數(shù)越多,最后成為親傳弟子的可能性便越大。
第三場,最后一日也是頂重要的一場,屆時郁鸞她們會被傳送進(jìn)虛空境,在幻境中需要找出潛藏在里面的邪祟真身,并成功擊殺。
這場之所以非常重要,那便是它其中有一條隱藏的規(guī)則——誰率先找到邪祟真身并完成擊殺任務(wù),誰便有八成的幾率成為親傳弟子。
幾乎可謂是天隱宗弟子人人默認(rèn)的。
虛空境中的邪祟都是由仙尊們特意尋來的,目的就是錘煉弟子們的綜合能力。
最后綜合這三場特別是后兩場以及日常表現(xiàn),選出優(yōu)勝者。
那最后的贏家便是其師尊的內(nèi)門弟子,未來很有可能繼承其師尊的衣缽與仙尊之位。
遴選大會那日,郁鸞在自己小居里,磨蹭了許久才出門。
一路上,她都頗受矚目。
待她到達(dá)會場時,除了四位仙尊未到,其余人等基本已經(jīng)到齊了,昔日空曠寂靜的玉盤校場,變得人聲鼎沸。
郁鸞找到位置時,顧清清和楚北棲已經(jīng)到了。
顧清清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郁鸞,看到她樣子的時候,神情有些怔愣,待反應(yīng)過來時,清脆脆地喊了聲師姐,下一刻便挨了上來。
她來到郁鸞身側(cè),動作十分熟稔地抱住了她的手臂,彎著水澹澹的杏眼,夸她真好看。
“師姐今天可真漂亮!”
只見今日的郁鸞萬千青絲被梳成了一朵流云髻,一支恍金色的鸞鳥步搖斜插其上,振翅欲飛粲然的爍。
待人目光再往下移時,那步搖便又會被她姝麗近妖的面容襯得黯然失色。
修長的黛眉下是上挑的瑞鳳眼,眼尾處描了紅線似一把赤鉤,妖冶銳麗,連帶著眼神也被沾得冷冽了三分。
飽滿的額頭下是玲瓏的瓊鼻、瓜子狀的小臉皮膚白皙細(xì)膩,毫無瑕疵,面部輪廓走向清晰,五官立體下頜線更是流暢利落。
身上的那襲霜楓紅衣羅裙,裙擺層層疊疊地曳在她身后,遙遙觀望時似一片流霞,又如一團(tuán)火焰,襯得她極其艷冶但又讓人觸不可及、只可遠(yuǎn)觀。
似一朵只開在酆都河畔的曼陀羅。
郁鸞聽她這么一說,心下有些滿意,不枉她早起幾個時辰花心思裝扮,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但臉上仍是不顯,甚至只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將手臂抽了出來。
轉(zhuǎn)身來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姿態(tài)端正、面容冷漠地不再看愣在原地的顧清清。
楚北棲見狀,墨眉微斂,將還想蹭上前的顧清清給扯了回來。
顧清清有些不樂意地皺眉看他。
“大師姐她好像心情不好,我過去問一下!
楚北棲將她強(qiáng)硬地拉到身邊,不許她過去,對著心思懵懂、眼神純凈的顧清清嘆了口氣。
心想郁鸞哪是心情不好,今天是遴選大會,看她那樣子,分明是將顧清清當(dāng)成了勢不兩立的仇敵!
今日就連他在場,也懶得裝上一裝了。
思及此,楚北棲眉心斂得更深了。
“郁鸞我行我素高傲慣了,她不是你能管的人。”
聞言,顧清清對他的話很是不認(rèn)同。
“師姐不是那樣的人!況且,她今天這身美則美矣,但是要真正上場比試的話,肯定會拖她的后腿的,我要去提醒她一下。”
說完,她便想過去,但身后的楚北棲又拉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再看看。
顧清清一抬頭,便見郁鸞身后站了個人。
正是徐千河。
接著,楚北棲輕聲安撫顧清清道:“放心吧,徐師弟肯定會提醒她的!
“師姐,好巧啊。”
初入校場的徐千河,一眼便被一眾月白弟子服中的一點(diǎn)紅攥住了目光,再定睛一看,那背影十分熟悉,竟是郁鸞。
快步走到她后面想打聲招呼。
被喊到的郁鸞轉(zhuǎn)頭看他,見來人是徐千河后,微微頷首,并敏銳地發(fā)現(xiàn)對方在她轉(zhuǎn)過身后,神情有片刻地怔愣。
少頃,徐千河才收斂起眼中的驚艷,微微抿唇思忖著如何開口提醒她。
“郁鸞師姐今日甚美,只是……”
郁鸞知道他想說什么,但是為了后期的打臉效果,她就需要這樣。
人們不都喜歡看前一秒惡毒女配還在得意洋洋、風(fēng)光無限,下一秒便抱頭鼠竄、灰頭土臉嗎?
現(xiàn)在的她越是趾高氣揚(yáng),行事乖張,被打臉后才越是解氣、仇恨值才會掉得更快!
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跩。
于是在徐千河開口前,就找好借口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
“這錦袋中有十兩銀子,多出的一些,就當(dāng)是我送你的,畢竟我馬上要成為乞凌仙尊的親傳弟子了,金錢方面不能小氣!
郁鸞神色倨傲地從袖中摸出一個錦袋,扔到了他懷里。
徐千河被她這么一打岔,頓時停下了剛剛要說的話,錯愕地抬眼盯著郁鸞看了許久。
心下總感覺今日的她好似換了個人似的,但徐千河還是拿起那袋銀子,清雋的面上揚(yáng)起一抹淺笑。
“多謝師姐。”
正說著,原本哄鬧的校場驟然安靜了下來,郁鸞扭頭,發(fā)現(xiàn)居于校場正中高位的四位仙尊,已抵達(dá)校場。
從左至右分別是皓柏仙尊、乞凌仙尊、繁綾仙尊與青憐仙尊。
大抵是某位仙尊覺得場內(nèi)有些喧鬧,無形間釋放了威壓。
郁鸞覺得裸露在外面的臉上和脖子涼涼的。
居于高位之上的江淮亭匍一落座,目光便攫到了身著紅裙正與一名男修交談的郁鸞。
看她的動作和神態(tài),二人關(guān)系仿佛十分熟稔。
眉心一蹙的同時,江淮亭也反應(yīng)過來為何自己會在茫茫人海中,下意識地去尋郁鸞的身影。
思索了半天無果,他往日平靜無波的心緒也罕見地泛起了漣漪,一股躁郁盤踞在他胸口,念了幾次靜心咒后仍揮之不去。
待校場突然安靜下來,江淮亭再將目光投向郁鸞時,發(fā)現(xiàn)她早已轉(zhuǎn)回了身子,與那男修結(jié)束了交談。
雖然距離過遠(yuǎn),但江淮亭仍清晰地看到此刻的郁鸞神情平靜、甚至比剛剛也要冷上許多。
二人應(yīng)當(dāng)是不歡而散吧……
想到這種可能,那股盤踞在他胸口強(qiáng)壓不下的躁郁,在下一秒忽然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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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皓柏仙尊短暫致詞,并對趕來支持此次遴選大會的清源宗表達(dá)感謝后,比試正式開始。
第一場是文試,考的是心咒、篆符以及身形劍法。
待輪到郁鸞和顧清清時,郁鸞瞥了顧清清一眼,見她雖面色有些發(fā)白,但眼神還算堅(jiān)定。
應(yīng)當(dāng)是準(zhǔn)備充足了。
隨后,她別過頭,目視前方,嫣紅的菱唇唇角微勾。
火紅的衣裙加上郁鸞那異常惹眼的美貌,很輕易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于是剛剛那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很難不讓人覺得她這個人,頗有些自得意滿,神情也有些目中無人。
一天的筆試下來,郁鸞成功地通過了所有筆試考核,再回頭看向身旁的顧清清時,發(fā)覺她精神尚佳,臉上也掛著笑。
想到楚北棲在遴選大會之前,必定會給她補(bǔ)習(xí)功課,所以第一關(guān),郁鸞不擔(dān)心她過不了。
時軌一個輪轉(zhuǎn),便來到了第二日。
這場是武試,五局三勝制。
郁鸞和顧清清兩人的對手,是從清源宗派來的弟子中抽取。
二人來到抽簽桌前,顧清清看了她一眼,微笑著退后了一步,示意郁鸞先抽。
郁鸞也絲毫不客氣,隨意拿了五根竹簽后,便站回了原處。
待她抽好后,顧清清才上去抽取剩余的牌號。
抽簽過后,對戰(zhàn)雙方都有一個會面的機(jī)會,用來進(jìn)行短暫友好地接觸。
現(xiàn)下站在郁鸞面前的,和上次走劇情的時候的人并無兩樣,可郁鸞卻將目光投向了顧清清對面那個身形矮小瘦弱、其貌不揚(yáng)的一個女劍修身上。
郁鸞長眉輕挑,對著身側(cè)的顧清清一指她道:“我要和你換她。”
然后指著自己五個對手中的一位隨后道:“你和她比!
當(dāng)下,顧清清還未做出回答,就近的觀眾席上就有弟子憤憤不平了。
“你當(dāng)人眼瞎!你對面的那個女修塊頭高大,比顧師妹都快要高出一個頭了,一看就實(shí)力很強(qiáng),誰愿意和你換誰就是傻子!”
另一個和顧清清相識的刀修弟子,也站起來附和。
“對啊對啊,郁鸞你是大師姐又怎樣,也不能仗著比我們早入宗就欺負(fù)人啊,清清師妹對面的那人,一看就好打,那身板弱的,可能連劍都舞不起來,想要贏她可太容易了!郁鸞你別欺人太甚!
他話一說完,周圍人皆是一片騷動,說什么話的都有。
里面甚至還夾雜著幾句,抹黑和辱罵她的臟話。
郁鸞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片的觀眾席,發(fā)現(xiàn)無一例外,都是男修,里面還有一些在比試時曾是她的手下敗將。
都是男修啊,嘖,難怪嘴那么臭。
其中一個說話最難聽的,郁鸞認(rèn)出了他,曾是她不怕死的追求者之一,被她拒絕后仗著身材高大,就想硬來占她便宜。
結(jié)果被她當(dāng)場暴打,以后再見到她時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今日倒是仗著人多,藏在人群里,不怕了。
郁鸞冷冷地盯著他看了片刻,那男修見她望了過來,立刻瑟縮了下脖子,悻悻地閉了嘴。
像這樣的人,郁鸞白眼都懶得扔給他一個。
下次遇到,將其拖到?jīng)]人的地方,再打一次便是了。
她重新轉(zhuǎn)頭看向顧清清。
神情固執(zhí),語氣甚至有些強(qiáng)硬地對著她說道:“我要和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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