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永世之約
“其實(shí),在遇見你之前,我并沒有尋回身體的想法。”
星空之下,兩人并排坐在草叢,看著螢火之光飛舞,與星光交映。
穿越者侃侃而談,“我知道,有一天我必然會破碎虛空離開這里,沒有時間等待兩個世界的接近。”
憐星若有所思,“你是說,其實(shí)兩界相交的時間還有很久?”
“我不知道。”
錢恒嘆息道:“我只是隱約感覺到兩個世界在靠近,可它們究竟什么時候會在一起,我是真的不清楚。”
“在遇見你之前,我的腦海里只有武學(xué),只有一往無前,有時我都懷疑,自己怎么變得如此極端和瘋狂。如果在以前我能夠如此專注,肯定早就取得了大成就。”
“我自以為之前的所作所為,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另一方面也是未雨綢繆,幫助江湖走向新的時代,好抵御可能的沖擊。”
“區(qū)區(qū)原身,根本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可當(dāng)我遇見你了之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大對勁,有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似乎在影響的我的思維,讓我不知不覺中做下了很多極為可怕的事。”
憐星有些奇怪,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呢?”
錢恒苦笑一聲,“比如,我居然把金匱要略教了很多人。”
“那有什么問題?”
錢恒面露恐懼,“金匱要略六氣相生境界,有一招叫元?dú)馕烈撸@一招如果用不好,堪稱滅世之招,可我居然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輕輕松松就教了很多人,這實(shí)在是太不對勁了。”
錢恒自己用這一招的時候心里有數(shù),可他不可能控制其他修煉金匱要略的人,這種風(fēng)險大到?jīng)]邊的招數(shù),一旦會的人多了,必然會導(dǎo)致災(zāi)難的發(fā)生。
憐星也嚴(yán)肅起來,她見過錢恒施展氣瘟,也聽他說過這招的危險,自然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
“在發(fā)現(xiàn)問題之后,我立刻傳信禁止了金匱要略的傳授,可即使如此,會這套功法的人也足足有近百人,不過這些人中境界最高的是我的弟子楚青,他也只是處在五行相生的境界。”
錢恒嘆息道:“后來,我們?nèi)ノ饔蜣D(zhuǎn)了一圈后,我才發(fā)現(xiàn)問題的所在。”
他發(fā)現(xiàn),沒有憐星在身邊的時候,他就會不自覺的想要傳播金匱要略,尋找更多的同修者。
這種莫名其妙的念頭來的毫無道理,不知不覺間就會潛默異化的主導(dǎo)他的思維。
明明他清楚這套功法的風(fēng)險,可卻似乎被某種力量蒙蔽了一樣,當(dāng)時想起,可一轉(zhuǎn)念就忘的一干二凈。
這影響與功法完全無關(guān),神秘到他無法理解,仿佛就如同因果律天命一樣秘不可測,唯有憐星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能不受影響。
在遇見憐星時他察覺出了自己的怪異,暗自警惕,到了惡人谷后,他離開了憐星一段時間,居然差點(diǎn)又在魔教傳播金匱要略,這也讓他明白憐星的特殊。
憐星聽到這里,不由感到好笑,打趣道:“你后面的說法也太假了吧,要是真的,我豈不是成了神仙?”
見憐星不信,錢恒也只是微微一笑,他雖然沒有說出口,可早就認(rèn)定了憐星的身份不簡單,說不定就是某個轉(zhuǎn)世的大能,不然靈魂之光為什么如此璀璨奪目,遠(yuǎn)勝常人。
“你可以當(dāng)我是個瘋子,只有在你面前才會變成正常人。”
正是看見憐星的那一刻心神震動,才讓他察覺了自己的不對勁,也因此憐星的身影在那一刻深深印入了他的心底,成為了他自我的坐標(biāo)。
“見到你之后,我的思緒越來越清楚,再也沒有出現(xiàn)某些瘋狂的念頭,也因此我可以確定,我的自我意志被某些神秘存在影響。”
“我隱約中有一種預(yù)感,必須要找回我自己的身體,才能知道真相,擺脫這種干擾。”
“在此之前,我只有在你身邊,才能不受影響,你是我的鏡子,有了你,我才能夠看到自我。”
錢恒話讓憐星感到羞澀,無論過來多久,她的臉皮似乎都沒有增長。
“在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以后的歲月要陪你走到天荒地老,無論多遠(yuǎn)的距離,就算是遠(yuǎn)隔萬千世界,我也會回到你的身邊。”
錢恒的態(tài)度從來沒有這么真誠,“未來即使我踏遍諸天萬界,跨越時光的長河,可你也必然在我身邊。”
穿越者的告白純粹又直接,可也無比的真誠和坦白,他的心靈無比坦蕩,如水的深情潮水般涌入憐星的世界。
她仿佛感覺自己漂浮在云端,周圍都是甜蜜的味道,三十多年的苦難,更是成了幸福最佳的底色。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仿佛永不分開的同心結(jié)。
鳥鳴蟬叫,微風(fēng)習(xí)習(xí),這個夏夜,必將被兩人永遠(yuǎn)銘記。
坦白了自己所思所想,錢恒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他之前不敢和任何人說這些事,畢竟讓古人理解世界碰撞太過扯淡,就算是李尋歡等人也很難聽懂。
憐星能夠明白,還是得益于他創(chuàng)造出的心有靈犀法門,也只有這種可以直接傳遞大量概念和信息的法門,才能夠精確的描述出他想要表達(dá)的概念。
良久之后,憐星突然開口道:“你真的有把握拿回身體,你能夠忍得住?”
錢恒咯噔一下,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試探道:“什么忍不住?”
憐星促狹的眨眨眼,“陸小鳳可是和我說過你之前沒少去某些地方。”
錢恒想起非要跟著一起去看熱鬧的陸小鳳,狠狠給他記了一筆,裝傻道:“他說什么了,我最喜歡待得地方就是書房。”
憐星也沒有再追問,她雖然已經(jīng)三十多歲,可畢竟臉皮很薄,不好意思說太多。
“你說世界碰撞的時間算不到,那會不會等我們的壽命到了也等不到?”
錢恒金匱要略的至高境界已經(jīng)實(shí)現(xiàn)了長生,可以控制細(xì)胞無限分裂,就如同海拉細(xì)胞一樣不會衰老致死,因此只是微微一笑,告訴了憐星這個好消息。
穿越者輕笑道:“最初我只是決定修煉到武道絕顛,就破碎虛空前往新世界,開啟新的旅程,不過在既然金匱要略可以長生后,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們一定能夠等到兩界相交。”
……
第二天,錢恒終于收到了陸小鳳的消息。
一個多月前,三人從京城前往惡人谷,錢恒嫌棄陸小鳳沒眼力見,在找到江小魚之后,特意告訴了他燕南天藏寶圖的陰謀。
陸小鳳果然被這個陰謀吸引,想要阻止這場江湖廝殺,于是易容成江小魚,陪同鐵心蘭一起前往峨眉。
錢恒沒有告訴他江別鶴的存在,卻給他說了五絕地宮的位置,錢恒承諾他可以把五絕神功抄錄一份,于是在搞定藏寶圖一事后,他就跑到了蕭咪咪的地盤。
這一去,他就消失了足足大半個月,直到錢恒幾人從西域返回,發(fā)現(xiàn)不大對勁,才派人去五絕地宮找他。
去找他的是楚留香,兩人也是老相識。
“你說,他被蕭咪咪封為皇后,夜夜寵幸?”
錢恒目瞪口呆,他是真的猜不到大名鼎鼎的陸小鳳會栽在十大惡人中的迷死人不償命蕭咪咪手上,這已經(jīng)超乎了他的想象。
錢恒雖然不懷好意,沒有告訴他五絕地宮內(nèi)的情況,可也認(rèn)為蕭咪咪根本攔不住他。
就算是純比武功,陸小鳳也能吊打蕭咪咪。
楚留香沒有笑,這些天他已經(jīng)把幾個月的笑意都耗盡了,一想起好友被采補(bǔ)的骨瘦如柴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嘴角上翹。
“我沒有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提,這些事還是蕭咪咪說的。”
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陸小鳳已經(jīng)沒臉見人了,在恢復(fù)武功的當(dāng)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楚留香拿出一冊淡黃絹冊,遞給了錢恒,“這是他讓我給你的。”
這絹冊就是八大神功的中的五絕神功,當(dāng)世人杰歐陽亭與四位大宗師共同創(chuàng)造的神功。
元初期魔師鎮(zhèn)壓寰宇,歐陽亭自知無法與元廷抗衡,又因?yàn)橹性淞值蛄悖瑹o數(shù)絕學(xué)失傳,立志想要創(chuàng)造出一種驚天動地卻又人人可學(xué)的絕學(xué),成為以后反抗的根基,于是就有五絕神功。
這武功類似于九陰真經(jīng),記載的是普天之下各門各派的武功精妙所在,集各門之長,卓然自成一家。
融會貫通之后無論哪一派的招式使出來都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慢慢渾然圓通就能再無破綻。在招式提純變精的同時,內(nèi)力也是成長變強(qiáng)更加迅速。
這是正道武功中最深奧的秘密,最深奧的道理,最奧秘的訣竅,算得上是天下武學(xué)的總綱。
“蕭咪咪怎么了?”
錢恒知道盜帥從不殺人,所以蕭咪咪一定還活著。
楚留香的臉上愈發(fā)古怪,“她遣散了所有后宮,要去找陸小鳳,還揚(yáng)言要死在他的懷中。”
錢恒好懸沒笑出聲來,他本來還幾乎要讓這小子嘗嘗來自他的朋友們的連環(huán)殺招,可現(xiàn)在反而有些同情他了。
有這個女魔頭糾纏,恐怕陸小鳳的幾個紅顏知己都要和他完蛋,不過這也也好,省的薛冰幾人被他連累。
“我聽說,七星塘快鬧翻天了?”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那件事難道不是你默認(rèn)的嗎,不然怎么可能鬧這么大。”
錢恒攤開手,“我什么都沒說,怎么會跟我有關(guān)系。”
香帥不屑道:“你忘了在武學(xué)研究院怎么和謝小荻說的?幾百號人看著呢。”
錢恒委屈道:“我只是說讓他用事實(shí)來證明他的意志和決心,并沒有讓他用成親這一招啊。”
“裝,你就裝。”楚留香翻起白眼,“我就不信,這件事不是你默許的,能夠鬧這么大。”
錢恒嘆了口氣,“看來我要抽空回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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