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余盡
司媛吃驚的轉頭看向阿勒爾,怒火中燒,“不是說好了我不脫離你眼線,就不干涉我的事嗎?”
原本這就是她與阿勒爾約定好的,沒想到這個不講信用的人竟然出爾反爾,司媛出于對白松的擔憂,她才忍不住質問了阿勒爾一句。
然而阿勒爾并沒覺得不守信是件多大不了的事,只要是他的東西,哪怕人,做什么還不過是他一句話而已:“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守信?連你都是我的,我改變注意的事,需要你過問嗎?”
聽了這番話,司媛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上輩子的錯誤,識人沒識心,太過看重表面所呈現的了,可這是招貫啊,在她身邊學了三年卦術的招貫
哪怕他變成如今背負深仇大業的阿勒爾,司媛還是無法忘記那三年對某人偽裝的看法。
“你算了,這事怨我,不該對你抱有信任。”
阿勒爾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傷心迷茫的樣子,他雖然很是心疼,可他骨子里依舊是個對目標極度執著的人,一時半會兒的壞印象沒關系,等他除掉那個絆腳石一樣的仇人,能和司媛在一起的時光很多很多。
他不信五年時間都走不進司媛心里,如果五年不行,那就十年
最后沒辦法,兩人說不通,司媛還是嘆了口氣的上馬車,為首的劫匪戰戰兢兢的問阿勒爾:“殿下,您要一起回去嗎?”
“不回。”阿勒爾目光移向著馬車后的松林小道,“我等個人,你先帶她們回去。”
巖林道的竹林路,白越依放滿了腳步,馬順著車印一點點的前進。
過了前方的松樹林,就到了香山與汶縣的分叉口地,估計很難判斷究竟去那邊了。
平蘊生喋喋不休了一路,從邊蠻聊到京城八卦,又開始說他的姻緣什么時候來,不過白越依全都充耳不聞,他現在一直在擔心司媛。
若他猜的沒錯,那司媛簡直兇多吉少。
“喂,越依,怎么停下了?是不是發現阿勒爾部下的蹤跡了。”
白越依搖頭,“沒有,但我直覺如果我們再深入進去不會有好事,而且我們人手不夠,你拿著我的令牌去最近的駐扎地調派些人手,誰敢不從就以違抗皇命為由嚇唬一下。”
實在不敢相信白越依竟然會做這么莽撞的事,平蘊生不可思議的結巴道:
“什什么?你自己去?”
“不然呢?”白越依知曉獨自前去如果真的遭遇阿勒爾的部下那必定會很慘,怎么著都要脫一層皮,可現在他急需確認司媛與白松有沒有事。
平蘊生不能理解他這種身為丈夫的護妻心切,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照辦,臨走時他擔憂的囑咐白越依:
“可能會麻煩些,你一定要等到我明天,記得給我留記號。”
白越依點頭,他目送平蘊生離去后,駕著馬用隨身攜帶的刀沿著竹林每隔一段距離,就劃上一條痕跡,以免平蘊生找不到。
松樹林的路距離分叉口不遠,白越依只做了十幾個記號就已經看到了分岔路。
他眼神極好,因此大老遠的就看見了通往香山的路口處,站立著一個倚著樹干的人,只可惜那人是側對著他站,看不清臉。
白越依拉動韁繩,慢慢離近后,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衡遠白將軍,是不是很多年沒見過了?”
阿勒爾冷笑著問了句這么多年來最想說的話,這個只能在夢里千刀萬剮的人,竟然真的如他所料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也沒多久,不到四年的光景罷了。”白越依上下打量著阿勒爾的裝束。
令他吃驚的是,這小子身上的衣服,是之前在趨吉卦坊時,看到門口那位小姑娘穿著類型一樣,都是雪白衣襟,袖口紋著八卦圖案。
他頓時有了個不好的猜想,但出于不想打草驚蛇,他說話小心的繞了個彎,“殿下這三年見多識廣,被戈達爾趕出來后,肯定做了很多在邊蠻部族不曾做的事吧。”
可惜阿勒爾不吃這套,若說最了解白越依的人,阿勒爾這個仇人當屬第一,他直刺白越依最想問的地方,嘲諷道:
“別裝了,我看你是存有私心才獨自前來的吧,不然你早就來端我老巢了,不是嗎?”
“我還以為你笨呢。”白越依見對方不上當,也懶得偽裝了,“那我問你,我夫人孩子是不是在你那兒?”
阿勒爾仿佛聽到了不得了的樂事,他垂著樹干捂著肚子,笑聲犀利又難聽,那入骨的恨意與瘋狂幾乎讓人聽了背脊發涼:“你來找我目的原來這么簡單,那我不妨告訴你,她們都在我這里。”
這話直接刺激到了白越依,他咬著牙翻身下馬,拔出腰間的刀,氣場可怕的朝阿勒爾走去,像是要生吞活剝他一般。
阿勒爾還淡然的說著讓白越依非常不想聽的話:
“你還不知道吧,我三年前就認識司媛了,那時她很落魄但依然待人溫柔,我還想這么美的女子為何會抱著孩子逃出來呢,原來是受不了你這曾與她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轉頭與她人結成連理了啊。”
離近了,白越依拔出的刀又給插回了腰間,他心情無比復雜,“她都告訴你了?”
說完,白越依自己先難受起來,說到底這事還是賴他沒有早先拒絕,司媛心底對他的誤會竟然已經這么深了,今時竟然還要借旁人之口說出來,委實太過陰陽差錯。
“是啊,她說還要找另一半,然后來忘記你,你做丈夫還真失敗,如果是我,肯定會做的比你好。”
這話不用聽完就知道阿勒爾是什么意思了。
白越依神色一冷,他先是懷疑,然后才覺得很是荒唐,嗤笑了一聲:
“殿下,奪他人之妻可不好,我與夫人不過是有了些誤會,解開便罷了,而你身為戈達爾繼承者,我不殺你,希望你滾回去后與大內簽署契約,屆時身為可汗,天下美人不會或缺,何必做個行竊賊呢?”
阿勒爾被觸到了平生最不想聽的三個字,“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說這么多沒用的,你要是還想好好見司媛與白松一面,我勸你就把刀放下,守點我的規矩。”
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回事,白越依清楚阿勒爾還不敢殺他,頂多會拿他出出氣,畢竟若真要殺自己,十個阿勒爾與他的舊部加起來,也不是他那些部下的對手。
但條件是為了見司媛一面,白越依還是有些遲疑了,最終仍舊把刀放到了地上。
阿勒爾見這個仇人終于肯服軟,他撿起佩刀仍掉鞘,摸著光滑鋒利的刃邊,刀芒隨著刀身晃動,片刻后停留在了中間。
而刀尖的位置,正對著白越依的脖頸處,危險無比。
下一秒白越依根本沒反應過來,阿勒爾一刀捅穿了他的肩膀,快穿慢抽,肩膀處鮮血噴涌,白越依后知后覺才覺著疼。
“你”后面的話沒說出來,白越依就疼的說不出了話,他單膝跪著,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在阿勒爾與他身后慢慢出現的人后,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燈火忽明忽暗的獵戶堂屋中,司媛和月冉以及白松,幾人待在了這看似形同牢房的地方。
月冉要是這回還反應不過來,那她的心眼可就太大了。
小丫頭早就按耐不住心中那大把的疑惑感了:
“師傅,師兄是不是有問題?”
司媛抱著剛剛玩困了正閉眼睡覺的白松,小聲的沖月冉感慨:
“我的好徒兒啊,你才來沒多少日子,就讓你遭遇了這種事,該說你倒霉呢,還是運氣差呢?”
“師傅你就別賣關子了。”月冉無可奈何的埋怨道。
司媛也是個就事論事的人,她湊近月冉,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撿主要的說了一遍。
月冉聽完大受震撼,期間的事情,很多都需要她還只能一點一點消化,更別說她一個曾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
讓她去想為何招貫會是邊蠻的皇子,還不如讓她去學咱算卦,至少后者還可以推演,而前者對來說就有點難懂了。
想了半晌月冉最終還是放棄了,她委屈巴巴的沖司媛說:“師傅,我沒這個腦子就不想了,咱們時候能出去啊,我想回去了。”
司媛想摸月冉的腦袋,可惜她手中抱著白松脫不開,同樣是徒弟,為何這個就惹人憐愛,那個就特別的叛逆呢,“放心吧,有師傅在,不會讓你出事的,等等就好。”
司媛話音剛落,茅屋門口就傳來阿勒爾不屑一顧的聲音:
“你還想保她?怎么不關心一下你自己?”
看著阿勒爾肩衣服上帶的血跡,司媛眉頭微皺,她很是討厭血腥的東西,或許是上輩子親眼目睹了齊瀾在冷若冰霜的堂屋流產,四處求人無應聲,血跡拖撒一地的原因,她意外路過才看見的,否則她也活不了。
“我的徒弟自然要關心。”
阿勒爾聽了后,笑意不達眼底,他走過去蹲在司媛對面,“那我呢,不也是你徒弟嗎?”
“你我緣分已經盡了,而且護身符也斷了,你已經不是我徒弟了。”司媛話說的很絕情,絲毫沒在意阿勒爾逐漸猙獰的臉色。
“好。”阿勒爾氣的站起身,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跟了三年,到頭來竟然還比不過個不足一月的黃毛丫頭,妒忌心作祟,他拋出了個震驚所有人的話:
“我的好師傅,你夫君快死了,想不想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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